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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下望去,我的手抓住我的护膝,它被扎得这么紧。我用足力气把它拉开。我坚定地对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小心点,别着急。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有一个不过硬的证据:你没再见到她。

山姆站在餐具室的门口看着我。他责怪说:“你什么都没吃。你的脸像块裹尸布。”摸上去是有这种觉。当脸上的血不由自主地消失时,真有这种觉,这种刺人的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支走,别让他来打扰我的思路,于是我说;“山姆,楼下那幢楼的门牌号码是多少?别将头往外伸得太长,朝它呆着。”

“不是瑟姆芬就是贝尼迪克特大街。”他搔着脖子,颇有把握地说。

“这我知道。马上跑到转角上去,看看确切的号码,好吗?”

“你为什么要知道那个呢?”他边问边转身要走。

“不关你的事,”我耐着子但口气坚定地说,对付这种局面,这样的态度永远都是行之有效的。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我在他身后叫道:“你到了那里之后,到门里去,从邮箱上看看,能不能知道住四楼后间的是谁.别搞错了.留心别让人注意到你。”他边走边嘀咕,好像是说“一个人整天没事可干,光是闲坐,他肯定会想些讨厌之极的事情出来——”门关上了,我坐下来,这下该好好动一番脑筋了。

我对自己说;你这种可怕的推测到底有什么据呀?让我们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吧。只不过是他们的周而复始的常习惯的这架机械装置,链带,出了点小病。1.第一天晚上灯光通宵未灭。2.第二天晚上他比平时晚进来。3。他没有下帽子。4.她没有出来接他——在灯光通宵未灭的前一天晚上以来,她没有面。5.他收拾完她的箱子后喝了酒。但是,第二天早晨,刚把她的箱子送走,他就喝了三口烈酒。6.他内心不安,焦虑,但是强加于这上面的是外部那种对周围的后窗的不正常关心,这是很不协调的。7。在箱子送走前的那个晚上,他睡在起居室里,没有走进卧室。

很好。如果她第一个晚上就病了,他为了她的健康而将她送走,那就自动将上述的第1、2、3、4点消除。剩下第5点和第6点就无关紧要、没有犯罪嫌疑了.但是突然出现了第7点,第1点就难以解释了。

如果她在第一个晚上一生病就离开了家,那么他为什么上个晚上不想睡在他们的卧室里呢?伤?难说。一个房间里有两张上等的,而另一个房间里只有一只沙发或不舒服的安乐椅.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为什么不进卧室去呢?只是因为他想念她,因为他孤独?一个成年男人不应该那样。没错,她那时还在卧室里.

这时,山姆回来了,他说:“那幢房子是贝尼迪克特大街525号.住在四楼后间的是拉尔斯·索沃尔德夫妇。”

“嘘,”我叫他噤声,并用手背示意他别挡住我的视线。

“要知道的是他;不想知道的也是他,”他坦然地嘀咕道,忙他该忙的去了。

我开始费心思索。如果她还在那里,在昨天晚上她所在的卧室里,那么她不可能去了乡下,因为今天我没见她出过门。如果她昨天一早就离开了,所以我没看见,这还说得过去,因为我睡了几个小时觉,那段时间是个空档。但是今天早上我比他先起,我在窗前坐了一会儿,才看见他的脑袋从沙发上抬起来。

如果说她走了,那只能是昨天早晨走的。那么他为什么直到今天一直将窗帘拉严,被褥动都没动呢?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他为什么待在卧室外面呢?显然她没有走,还在那里。今天,箱子一送走,他就进了卧室,将窗帘拉起,将被子翻过来,证明她没在那里。这就像是一个疯狂地盘旋的东西,让人看不清它的真相。

不,问题也不在这儿。箱子刚一送走——箱子。

问题就在这里。

我回头看看,确信山姆和我之间的门是关紧的。我的手在电话机拨盘上犹豫了一会儿。博伊恩,这件事应该告诉他。他是负责调查谋杀罪的.反正我上次见到他时,他是管这种事的。我并不想跟一群陌生的警探打道.我不想卷到超出我职责范围的是非圈子里去。或者说,办得到的话,不卷入到任何是非圈子里去.

电话接错了两次,最后总算接通了,我终于找到了他。

“喂,是博伊恩吗?我是哈尔·杰弗里斯——”

“你好,你这六十二年来都在哪儿呀?”他热情地说。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要你做的是记下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准备好了吗?拉尔斯·索沃尔德,贝尼迪克特大街525号,四楼后间。记下了吗?”

“四楼后间。记下了。干什么呀?”

“调查。如果你开始调查的话,我坚信你会在那里发现一起谋杀案。不是为这件事,别来看我——我有把握。在这之前,那里一直住着一对夫。现在只剩下那个男的了.今天早晨,那个子的行李箱被送了出去.如果你能发现一个人看见她把她自己留在——”像这样大声地发号施令,何况对方还是个副探长,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有点轻率.他迟疑地说“好吧,不过——”然后,他检受了我的发号施令。因为我是报案的人。为此我甚至彻底离开了窗子。我能够对他发号施令,并且不受责怪,因为他与我相识有年,他不怀疑我的可靠。在这个大热天,我不想让我的房间里糟糟地挤警察和侦探,轮窥探那个窗子。让他们从正面去接触吧。

“嗯,我们要看看我们会看到些什么,”他说。

“我会随时把情况告诉你的。”我挂断电话,坐回到窗子前,注视,等待着事态的发展。我的位子像个大看台。或者不如说是在后台的位于.我只能从布景后面看,无法从前面看。我无法看见博伊恩开始工作。我只能看见结果,如果真有什么结果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什么也没发生。我知道,警察的工作向来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一定已经在干了。四楼窗子那儿的人影儿依然清晰可见,孤单单的,没有受到打扰,他没有出去。他坐立不安,在房间之间窜来审去,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停留很久,但是他没有出去。一会儿我看见他又吃起了东西——这回是坐着吃的——一会儿他刮了脸,又一会儿他甚至想看报;但是没多久又把报纸搁下了。

无形的小轮子在他四周转动。虽然只是刚刚起步,又小又无害。我暗暗纳闷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还会那样呆呆地留在那里吗,他会不会冲出门去溜走呢?这倒不是取决于他有没有罪,而是取决于他是不是到自己有豁免权,到自己能骗过他们。我自己已经确信他是有罪的,否则我也不会采取我已经采取的步骤。

三点钟,我的电话铃响了。博伊恩来了回电。

“杰弗里斯吗?嗯,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说得没头没闹,你就不能说得稍微详细一点吗?”

“为什么?”我搪说“我为什么非得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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