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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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聞言,急了:“可是,父王對母妃素來言聽計從。()只要母妃應允,父王他…”可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雪雁心內微嘆,面上仍帶著笑意道:“母妃自然是應允的。可還得看你父王的意思。再者,你小姨一手把你帶大,你也要先取得她的首肯才是。”小松一聽,立馬蔫掉:“小姨我已知會過了,可她…她嫌芽兒只是兒臣的伴讀,身份低微,說芽兒配不起兒臣…”小松是吐國儲君,芽兒他肯定貴為王妃,甚至一國之母。門第之見自古深蒂固,莫說小松是吐國的儲君身份,即便是稍有名望點的家族,以芽兒的身份,也是難以修得正果的。要過鬆贊乾布那一關,幾乎不可能。

歷來吐國國君娶親皆由不得自已的喜好,往往要牽扯上江山社稷的安定。所以娶的大多隻能是邦國的公主。就如同她、尺尊與松贊干布一樣。想這一層,她心中便多了幾分不忍:“母妃盡力幫你們周旋就是了。你們要記住,要緊的不是別人的認同與態度,要緊的是你們在任何境況下都能不離不棄,知道麼?”小松飛快的看了眼一直低首的芽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兒臣記住了!”幾人說著,侍女端來各類糕點。芽兒歡快的說:“芽兒還是第一次吃這些糕點呢,殿下,這都是你們大唐的食糧麼?”雪雁抿了口茶,笑道:“現在也是我們吐國的食糧了。”芽兒歡喜喜地吃著,說著,可坐在一旁的小松卻是坐立不安,心不在蔫的樣子。朵兒忍不住笑道:“小王子,瞧你坐立不安的,椅子下面有蟲子咬你麼?”小松臉不安道:“不,我…”芽兒頑皮地把一塊糕點進他的口中,笑道:“剛才不是嚷著餓麼,這會怎麼又不吃了?”雪雁擱下手中的茶盅,看向他道:“小松是否還有事要說與母妃?”小松一聽,忙把口中的糕點草草嚼幾口嚥了,離座跪下:“母妃,兒臣知道小姨犯下大錯,做了許多傷害母妃和朵兒姑姑的事,兒子在此替小姨向母妃謝罪了!”小松說著,又磕了一個響頭:“可是,母妃,您與小姨都是對小松有大恩之人,也是小松心裡最放不下的人。小松眼見昔姐妹情深的母妃與小姨今反目成仇,小松心裡…希望母妃看在兒臣份上,原諒小姨以往的種種錯事,好麼?小姨也知錯了,求母妃原諒小姨吧…兒臣求母妃了!”小松字字含情,她忍不住長嘆:“小松身為一國儲君,難道不知道何為國法家規麼?不是母妃不能容她,不能原諒她,實是她已犯下吐國律法,人命關天啊!”小松急道:“可是,律法是母妃與父王一起修訂的,父王說,只要母妃能饒小姨一命…”小松頓住了。

她卻倒了口氣,失聲道:“是你父王讓你來求的情?!”小松只好硬著頭皮道:“是。父王說求他無用,讓兒臣來求母妃,小姨方能活命…”好個松贊干布!讓小松遠道而回,敢情是讓他回來求情的!到底是什麼,竟讓你松贊干布連國家律法也可以罔顧?還要搭上她與小松之間那一點母子之情?難道他對勒託曼的情已經超越一切…憤,怒,痛,強自壓下諸般情緒,勉力笑道:“你們先安頓下來吧,此事母妃再與父王好好議一議。”小松忙磕頭道:“謝母妃!兒臣先告退了!”

“去吧。”兩人細細行了大禮,退了出去。朵兒才輕道:“姐姐心軟了麼?姐姐真要饒了她麼?”勒託曼犯下死罪,他們父子兩人輪著求情。小松從小是勒託曼一手帶大,來求情也就罷了,可沒想到也是松贊干布的意思。她怎能不進退維谷呢?

“小松的面子不好駁了,可那勒託曼又實在太可恨!一想到採平,想到我未曾出世的孩子,以及你失蹤的那些個夜夜,我就…”往事歷歷,她又一時氣急攻心,心上的隱痛又發作了。不捉心蹙眉。朵兒忙把水遞上,關切道:“姐姐,口又疼了?姐姐別再想那些過去的不好的事情了,傷懷又傷身。”她喝了口水,直直盯著朵兒的眼睛:“朵兒,這些年來,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姐姐,現在能說了麼?”朵兒心下暗驚,忙道:“沒有的事,妹妹怎麼會有事情瞞姐姐呢!”朵兒說著,向殿外行去:“我去看看小松他們安頓好了沒有。芽兒卻是要另外安置了,她長大了,一姑娘家不能再夜跟在小松身邊了…”朵兒邊說邊往外移,直至人消聲寂。

雪雁嘆了口氣,不再作他想。不由得抬目看向窗外,窗門卻是緊閉的,窗紙是繪的是五彩雲和可愛的一對招財童子,她恍然的想,若她當年的孩子順利到來,這會也該五歲了。會讀書了,會叫母后了,說不定還會騎馬箭,把一柄彎刀舞得颯然。可是…一滴淚不知不覺滑下…

,雪雁像往一般早起,打發朵兒去傳扎木術後,自已便到紅宮後面的佛堂禮佛。

可唸經百遍,內心還是未能平靜下來。雖然朵兒已平安歸來,可她的心,卻總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又揮之難去的不好的覺堵著,一刻也不得輕鬆。她從甫墊起身,卻聽得身後一聲溫柔的叫喚:“姐姐。”她回首,卻是一身樓蘭衣裙的勒託曼。勒託曼雙眼通紅,面蒼白,顯然是哭過。她看著勒託曼向她行來,臉一凝:“你來幹什麼?”勒託曼幾步上前,直直跪了下去:“妹妹自知犯下死罪,可妹妹知錯了!妹妹不想死,求姐姐饒了妹妹這一條賤命吧!”勒託曼膝行至她跟前,伸手扯著她的素服袖子,哭道:“若姐姐饒了妹妹這一回,妹妹定會洗心革面,不再為妃,願為一侍女,侍在姐姐身邊。若姐姐嫌妹妹笨,妹妹便為姐姐守在這佛堂,為姐姐晨昏灑掃…”勒託曼哭得聲音悽慘悲切,若是換了過往,她早已心軟,就此原諒了勒託曼。可這一次,她只覺得厭惡,深深的厭惡。她甩開勒託曼的手:“你在佛祖面前求饒,惺惺作態,就不怕褻瀆神靈麼?!”勒託曼卻一壁磕頭哭道:“姐姐!妹妹知錯了,姐姐饒命啊!”雪雁揚頭向門外行去,冷聲道:“你就求佛祖饒恕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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