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柳如意的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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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心神,走到柳如意跟前,躬身行禮道:“二夫人安好。”柳如意是王爺的側室,是王爺三年前奉旨到江南促辦軍糧時帶回來的。據說其是江淮一帶豔名遠揚的歌姬,歌舞堪稱一絕。王爺是在地方官員府裡飲宴時對她一見難忘,回時更是為她贖了身,並帶回府裡收為側室。為此,王妃張氏還跟王爺鬧了好幾回,柳如意還捱過王妃的一記耳光。可到後來,王妃也只得認命接受了。哪個男子沒有個三四妾的?何況是堂堂王室宗親。說來王爺只取兩房,已算是稀罕。王妃也許就是想通了這一點,也不再賭氣吵鬧了,和柳如意相處得倒也相安無事。只是柳如意一人盡佔王爺的寵愛,王爺所有的情意皆用在她一人身上。對王妃卻是相敬如賓,再無恩愛可言。這也是王妃這些年一直吃齋唸佛,不聞世事的緣由。哀大莫過於心死,不是嗎?
柳如意身世可憐,卻為人尖酸刻薄,愛擺架子,對底下的人總是呼來喝去。對待朵兒,也不怎麼待見。果然,柳如意抬頭望望頭,尖聲尖氣道:“喲,今天這
頭怎麼這麼毒?灼得我兩眼昏黑了。”冬
的太陽能有多灼?能有多毒?朵兒領會她的意思,她是嫌她禮數不全,對她不夠恭敬。於是朵兒乖巧地往前一跪,跪在青磚石階上,叩頭道:“二夫人,朵兒給您請安了。”柳如意裝模作樣的用帕子拭了拭
本無汗的額頭,慵慵的說道:“今兒個可真熱的要命,這會倒是涼
了不少,起來吧。這就對了,做人呢,要時刻緊記身份,別以為自已真是王府的二小姐。”朵兒低著頭跪著,雪雁清脆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姨娘,今
怎麼有興致逛園子?”雪雁巧笑著,走到朵兒身旁,不
聲
地把朵兒扶起來。
柳如意麵柔和了不少,說:“雁兒不用陪你孃親唸佛嗎?怎麼得空出來?
足了一月,怕是悶壞了吧?”雪雁應道:“娘午休了,我才得空出來透透氣,悶了數十
,可真真是悶壞了。姨娘可有空教我跳舞?”柳如意瞟了朵兒一眼,故意拉長聲線說:“你自已跳便好,別整
跟這些不分尊卑的丫頭混著,你可是身份尊貴的王府千金。跟下人們呀,就不要太親近了。”雪雁伸手去拉朵兒的手,聲音低柔恭敬,卻語氣堅定:“姨娘,朵兒不是下人,是爹收的義女,是我妹妹。”柳如意看了朵兒一眼,不屑道:“是嗎?可我未曾聽王爺提起過此事。”正在這時,柳如意的貼身丫頭寶箏捧著一隻渾身潔白的鴿子,匆匆跑來,在她身旁低語道:“夫人,您的鴿子回來了。”雪雁一見這渾身潔白的小傢伙,喜愛得不行,說:“姨娘何時的白鴿子。太討人喜愛了。”說著便用手去撫它身上的羽
。
柳如意似乎很戒備,快捷地把白鴿子還寶箏手裡:“把它帶回去餵食吧,都餓壞了。”寶箏應聲而去。
她出帕子擦了擦手,轉頭對雪雁道:“雁兒,你還是練舞去吧,回頭讓丫們給我端碗桂圓湯來。”說罷,便扭著楊柳
走了。
雪雁看著她走遠的身影,納悶道:“姨娘何時養的鴿子呢?她可是從來不愛玩這些小東西的,以前她剛進府那一會,爹怕她悶著,著意命人去尋了一隻珍稀的綠鸚鵡送給她解悶,可憐那隻鸚鵡只拉了一跎屢在她的袖子上,就讓她給活活掐死了。難道鴿子就不髒了嗎?”朵兒氣道:“管她呢。保不準這鴿子的命也是長不了的。”她知道朵兒委屈,忙道:“姨娘就這架勢,你別往心裡去啊。別人輕賤你,你可不能輕賤自已。記住,你是爹的女兒,是我妹妹。”朵兒勉力衝她一笑:“我沒事兒。”這幾年來她雖已習慣柳如意的冷眼輕賤,可還忍不住覺得心酸。曾幾何時,她何嘗不是孃的心頭,爹的掌上珠?
雪雁見朵兒低頭不語,知道她又在自傷自憐了,這丫頭一向心思細膩異於常人。遂安
道:“妹妹就算沒有高貴出身,也不能自輕自賤,何況妹妹的身世成謎,說不定妹妹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聽雪雁一說,朵兒才想到,王爺能救她回來定必知道她的出身,可都八年了,為何王爺總絕口不提呢?她一定要尋個時機,問清楚自已的身世。
見她又發呆,雪雁問道:“妹妹可是有心事?姐姐待會與你一起出府走走,可好?”朵兒面一振:“夫人會允許嗎?”雪雁笑道:“娘早準了,這不是特來告知你嗎?我們
在繡樓裡三十多
,是時候出去走走了。”朵兒眉頭又擰在一起:“可這王府風波末息,王爺會準嗎?”
“別怕,我們還像以往一樣,女扮男裝出去,不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嗎?況且,今只是出去置行裝,待明
遠行時再請示爹。”
“姐姐要遠行?去哪?”
“是我們要遠行,我帶你去一處,是你從沒去過的,保你一去難忘。”
“好。”朵兒應道:“那我先去取來桂圓湯。”說著就要往廚房行去。柳如意口裡的丫環除了她還能有誰呢。要輕賤就讓她輕賤個夠吧。
一旁的丫頭宛蘭朝她擠擠眼笑道:“朵兒姐姐在這待著就好,我幫你取來,你送去即可。”朵兒想了想,點點頭。宛蘭輕跑而去。不一會,宛蘭便端來一瓷碗桂圓湯:“加了紅棗,還是冰鎮過的,去去二夫人的火。”朵兒動道:“小丫頭都知道體貼人。謝謝宛蘭。”宛蘭忙道:“宛蘭剛進府,全賴姐姐教我府上規矩,還包容我所犯過錯。姐姐這樣說便是生分,我可要生氣的。”雪雁一旁道:“朵兒,快去吧,遲了姨娘又要刁難你。”朵兒捧著瓷碗往西廂的“如意閣”走去。行至院內,卻見她屋門緊閉。
叩門,便聽得寶箏壓得低低的聲音:“娘娘怎麼說?”柳如意輕說道:“娘娘說就這一兩月的事了,功成後必有重賞。”寶箏諂媚道:“那夫人您的身份地位就大不一樣了。”柳如意道:“生為女子,始終還是份位重要。更如我等出身,怎能不為自已籌謀呢?那守財奴老妖婆,要不是她說什麼要節儉,每個月下來的那丁點月銀,我朝思暮想的金絲玉縷衣早做好了。”不知這柳如意葫蘆裡買的什麼藥,竟罵王妃作守財奴老妖婆。朵兒不願聽下去,舉手叩門道:“二夫人,朵兒給你送桂圓湯來了。”柳如意立馬轉了聲線:“進吧。”朵兒推門而入,柳如意正手捧著那隻潔白的鴿子,一隻手掃在白羽
上,眼皮也未動:“放下就出去吧,以後該懂些規矩,姐姐身子骨不好,只好由我代為管教你們這些丫頭了,我不是姐姐,我可容不下尊卑不分,沒上沒下的。”寶箏一臉敵意,朵兒躬身行了禮,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屋內傳來柳如意高揚的聲音:“寶箏,你這些子侍候我夠盡心的,這桂圓湯就賞你了。”寶箏也似故意高聲回道:“謝夫人打賞。”朵兒腳步一頓,咬了咬牙,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