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擒二魔再議合作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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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靠湧金門,化裝為遊湖客的蒲毒農也恰好乘船到了,登岸後兩人向城門走,趙羽飛低聲道:“有眉目了,咱們到望江門走走,查證一些小枝節,晚上便可展開行動。”蒲毒農道:“你得到正確的消息了?”趙羽飛道:“八九不離十,問題是假水仙宮主九尾玉狐目下藏身在何處,很可能在孤山梅林。”他將所發生的事簡要地說了,又道:“對方已如願以償,將民壯兵勇調虎離山遠發桐廬,江邊一帶除了幾個巡捕之外,可說毫無阻滯,可以任所為。民壯的快船也隨同西上,江上也可往來自如。”蒲毒農道:“你打算今晚到梅園?章家已無嫌疑了?”趙羽飛道:“章家雖不再涉嫌,但進一步分析,仍不可放棄偵查,也許有進一步查證的必要。”蒲毒農道:“那章家仍有嫌疑了?”趙羽飛道:“混江龍的武功有限得很,不論鬥智鬥力,比起水仙宮來,相差十萬八千里。如果九尾玉狐藏匿在章家,混江龍絕難看出可疑的形跡。再說,章二爺帶走了民壯,焉知不是事先計劃安排的一部分?”蒲毒農道:“對,有道理,在查出確證之前,四大世家皆有涉嫌的可能。有關工銀的事,我也打聽到一些消息。”趙羽飛道:“前輩聽到一些風聲?”蒲毒農道:“不錯,我碰上一位老朋友,妙手天君易成。”趙羽飛訝然道:“江湖上最令人頭疼專偷大戶的神偷?”蒲毒農笑道:“就是他,他是從南京來走運河水路。”趙羽飛道:“他走得真夠遠的,打算在此地做案?”蒲毒農道:“他是跟蹤五十萬兩工銀而來的。”趙羽飛一怔,苦笑道:“他的胃口不小…哎呀!”蒲毒農一驚,急問:“你怎麼了?”趙羽飛悚然道:“他既然是跟蹤工銀而來,那麼,在鎮江的聚英樓主江不凡,也可能趕到了,真糟。”蒲毒農道:“據妙手天君說,有不少高手跟蹤運銀船,必定與運銀船同時到達。”趙羽飛道:“那更糟,他們可能在途中利用水仙肪下手,工銀恐怕永遠也到不了杭州。”蒲毒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啦,不要小看了官府的能耐。本來,京師所派的欽差到達南京,工銀由南京撥
,原先預定的航線是從鎮江入運河,經太湖到杭州。豈知船一到鎮江便泊岸,鄰船兩位旅客登舟與欽差商談良久,當晚船夜午發航,順江東下改走海道,想發橫財的人徒呼荷荷。”趙羽飛心中一寬,也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鎮江之謀是他們最重要的一步棋,陰謀極為惡毒,這就是他們為何要將我牽制在鎮江的原因。”蒲毒農點頭道:“是的,他們幾乎成功了。”趙羽飛道:“他們必定準備在太湖動手,大湖是楊家幫的地盤,而楊家幫的人又歸我指揮,工銀在太湖被劫,楊家幫脫不了嫌疑,我也成了疑犯首領,好惡毒的陰謀。”蒲毒農道:“運銀船改道,也許是李局主的安排?聽說兩位旅客一是胖老人,一是三十餘歲,穿一襲寶藍緞面長衫的中年文士。”趙羽飛欣然道:“中年文士是家師叔智藥大師,他是在家修行的居士。至於那位胖老人,也是在下的長輩。”蒲毒農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會隨同運銀船一同到達。”趙羽飛臉上湧起重憂,苦笑道:“我擔心的是水仙宮不等運銀船到達,徑自在錢塘江口下手,鎮海樓的神秘燈號,委實令人擔心。今晚,絕不可令燈號傳出去。”蒲毒農道:“那…孤山梅園的事…”趙羽飛斷然道:“那隻好暫且放下,今晚前輩務請助在下一臂之力,擒下打好號的人。”蒲毒農笑道:“放心啦,老夫對你所說的事,越來越
興趣了,你不請我我也會來。”趙羽飛道:“那傳燈號的人,必定是丁勇中的一個,丁勇已隨章二爺的民壯調走了,樓下該是空的,夜間進出的人,必定是另派來的生手,所以今晚要早些前往守候。如果信號傳出去,運銀船便永遠到不了杭州。”蒲毒農道:“對,妙手天君是今天趕到的,他是從鎮江最先趕到的一個,聚英樓主的信差,不可能比他先到。”天一黑,兩人悄然接近了鎮海樓。
樓門閉得緊緊地,三斤重的大鎖釦住門環,以往守夜站網的丁勇已經撤去,四周空蕩蕩地鬼影俱無。
江風一吹,簷下掛著的鐵馬叮叮噹噹直響,加上附近草木繁茂,蟲聲卿卿,不時傳出一兩聲刺耳的梟啼,這些聲響影響了聽覺。
三更末四更初,兩個穿了夜行衣的人,無聲無息接近了樓北角。
第一重飛簷高有一丈六,油光的瓦面滑不留足,想用輕功飛躍而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這兩個夜行人輕功已臻化境,居然不用飛爪百鏈索抓住簷角攀登,第一名夜行人先繞樓搜索一週,然後回到原地,急走兩步一鶴沖霄飛躍而起,扶搖直上姿態優美,雙手勾住了巧的龍形圖案,稍一頓即引體上升,翻上了簷脊,坐好,方從懷中解下一條攀繩往下放。
顯然,第二名夜行人的輕功要差些,也許是背上背了一個藤筐,不便一躍而上,只好藉助攀繩攀登。
鎮海樓主要是供官紳們觀賞江景,因此外面建了廊,登上簷脊,便可爬越外欄了。
兩人非常小心,先警覺地繞外廊巡視一週,方撬開明窗跳入。
當他們出現在三樓東面的外廊時,遙遠的江面出現一盞赤紅的桅燈。
後出來的夜行人,一面掩上門一面嚼咕:“沉重的樓門,開合時居然毫無聲息,豈不可怪?”另一名夜行人,一面打開帶來的藤筐,一面信口道:“經常有人進出,不發聲並不可怪。”掩好門的夜行人道:“門臼好像上了油,守樓的人沒偷懶。”兩人蹲下取出筐中的物件,首先是一盞高兩尺方一尺的木方燈,一面是空的,另有一塊活動的活頁門。
點燃了徑約兩寸的大牛油燭,外廊一亮,但立即被活頁門閉住了。
一名夜行人提起燈,放在欄頂向外望。
紅的桅燈略有閃動之象,那是氣
波動的必然現象,看得真切。
一個夜行人低聲道:“他們在那兒,該發訊號了。”持燈的夜行人一手握住活頁門,問道:“要不要等他們來近些?”在旁眺望的夜行人道:“燈光可傳二十餘里,不必等了。哦,老李,信號次序都記住了吧?”持燈的夜行人道:“今晚是三短一長,忘不了。”眺望的夜行人道:“好,你先發連絡信號,我到西面去,看豐樂樓方面是否準備妥當了,等他們發出訊號時,我再叫你過去接收訊號。”持燈的人扳動活頁門,打出三短一長信號。
紅桅燈突然熄滅,接著,閃動了一長三短信號。
持燈的老李叫道:“是他們,聯絡上了。”已到了西面的夜行人也叫道:“快過來,信號發來了。”豐樂樓的閃光,打出了三短一長。
老李回了信號,一長三短。
接著,一連串的閃光發了過來。
老李手中多了一把小樹枝,一面看燈號,一面將小樹枝在欄頂上擺放,口中唸唸有詞“三、六、二、八、四、一九…”三短是三,一短一長是六,兩短是二,三短一長是八,並不難記。
對面燈光熄了,老李道:“共是十一組,今天消息真多。張兄,你也記下,我復發了。”將接到的十一組閃光信號發回豐樂樓,等對方發回無誤的閃光訊號後,兩人回到東面。
老李準備停留,向老張道:“我發請求接訊的信號了。”老張點頭道:“好,你發吧。”驀地,身後傳來一聲陰森森的冷笑,有人發話:“十一組信號,你們都記清楚了吧?”另一個蒼勁的嗓音直震耳膜:“急什麼呢?咱們聊聊再發還來得及。”兩人大驚,老張猛地轉身,單刀已在轉身時出鞘,反應奇快。
可是,仍然不夠快,噗一聲響,左耳門捱了重重一擊,丟刀仰面倒地。
老李反應也不慢,左手抱住燈轉身,右手一肘後攻,這種轉身肘勁道十分兇猛,如撞中不死也得重傷。
襲擊老李的人是蒲毒農,一把扣住撞來的手肘,順勢向下一帶,笑道:“慢慢來,這一肘力道不夠。”老李半爬半跪掙扎不得,左手的燈已被趙羽飛接過去了,恐懼地叫道:“你…你們幹…幹什麼?”蒲毒農在老李的背心拍了一掌,放手道:“現在,你坐好,因為你已經站不起來了。”趙羽飛將燈放在一旁,拔出老李暗藏在衣內的匕首,匕尖輕輕地在對方的口划動,問道:“閣下,你是幹什麼的?”老李軟弱地坐在欄下,惶然道:“在…在下是…是…”趙羽飛指著昏
不醒的老張,接口道:“你這位同伴在睡覺,他的死活可能
在你手上。在下要口供,你兩人誰的口供是真的,誰就可以活。你的真,他死。他的比你的詳盡,你死。”蒲毒農也道:“李兄,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偶然碰上你們的吧?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早就知道了,向你問口供,只想證實你們是不是寧死不屈,對世間的一切毫無留戀,是不是視死如歸的亡命之徒。”老李打一冷戰,悚然道:“你…你們要…要知道些什麼?”趙羽飛道:“首先,你得將今晚無訊可傳的燈號招出來。”老李略一遲疑,趙羽飛又道:“你和老張的說法如果不同,就會有一個人去見閻王,當然在下自有辦法分辨口供的真假。”老李完全屈服了,嘆了一口氣,道:“單
是兩短兩長,雙
是兩長兩短。”趙羽飛當機立斷,用燈打出兩短兩長的閃光。
江上回訊來了,閃光也是兩短兩長。
接著,紅的桅燈熄滅。
蒲毒農問道:“老兄,那是什麼船?”老李搖頭道:“我怎麼知道?可能是海寧的巡江船。”趙羽飛道:“閣下,你已經開始說謊了…”老李急出一身冷汗,急叫道:“在下句句是真,豈敢胡說。再下只知海寧水師營有咱們的人,訊息本來就是傳到海寧的。”趙羽飛道:“你替何人傳信?”老李道:“我和張兄皆是巡江船的箭手,這次並未跟隨章二爺前往桐廬剿寇,留在此地負責傳訊…”趙羽飛喝道:“住口,我問你誰派你來的。”蒲毒農道:“這廝骨頭賤得很,胡說八道,你如果是巡江船的箭手,便輪不到你負責傳訊,也不至於穿了夜行衣爬樓傳遞燈號。”老李猛地用盡全力,一腳向趙羽飛的下襠踹去,同時口一張,嚓一聲咬斷了舌頭。
趙羽飛用手撥開踹來的腿,苦笑道:“這傢伙果然兇悍,果真是視死如歸的亡命徒。”蒲毒農挾起了昏不醒的張兄道:“快離開現場,老夫要用毒藥來向這位張兄問口供。
屍體和所有的物品都帶走,不可留下痕跡。”趙羽飛道:“不必了,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有接應的人,這兩位仁兄是死是活,他們不用偵查也知道出了紕漏,就留給他們善後好了。”兩人從樓下破窗而出,奔向山北麓,剛抵達下面的樹林前,林前黑影連閃,五、六個黑影攔住去路,猛撲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