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失常的黑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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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再問。但是除了隱形翅膀扇動時發出的沙沙聲,沒有別的回答。我暫且不去想它,走回現場。
兩具屍體很明顯是在別的地方被燒的,因為附近沒發現足夠大的燒烤爐能把兩個中等身材的女燒得這麼透。是兩個晨跑的人在湖畔小路邊發現她們的。這湖貫穿邁阿密大學校園,環湖是一條小路。從很少量的血
證據分析,我認為她們的頭是在她們燒死後被拿走的。
有個細節引起我注意。屍體被擺放得很整齊,燒焦的雙臂合攏在前,樣子近乎虔誠。在原來頭顱的位置,一個陶瓷制的牛頭被端正地擺在軀體頂端。
這情景總能讓黑夜行者饒有興致地做出評價,一般是幾句開心的低語、一聲輕笑,有時甚至會有種嫉妒。但這次,當德克斯特自言自語說:啊哈,一隻牛頭!我們怎麼說?黑夜行者立刻
烈地做出回應,那回應就是:一言不發。
連一聲嘆息、一句低語也沒有。
我急躁地再問一次,還是連個小火星子都沒濺起來,黑夜行者好像想拼命躲在隨便一個能夠遮體的地方後面,而且一旦有機會就會偷偷地溜之大吉。
我驚愕地張開眼睛。我從來不記得黑夜行者有對我們心愛的話題說不出話的時候,可是他此刻就是這樣,不僅被打敗,甚至想找個地兒藏起來。
我帶著些新生出的敬意回頭看看兩具燒焦的屍體。我不清這到底有什麼意義,但因為從來不曾這樣,所以還是應該查個究竟。
安傑爾·巴蒂斯塔正手腳並用地在小路另一邊調查,非常仔細地篩查著我既看不到也沒興趣看的一切。
“你找到了嗎?”我問他。
他頭也沒抬。
“找到什麼?”他說。
“我也不知道,”我說“但它肯定在這附近。”他伸出一把鑷子,夾起一片草,死死盯著看了一氣,然後放進一隻塑料袋。他說:“怎麼回事,誰會放個陶瓷牛頭呢?”
“因為如果放巧克力,就化了。”我說。
他依舊頭也不抬地點點頭:“你妹妹覺得這事跟山特利宗教有關。”
“是嗎?”我說。我可沒想到這個,這讓我有點生氣。畢竟這裡是邁阿密,不管什麼時候趕上宗教儀式而且和動物的頭有關,山特利應該是我們第一個想到的東西。它是一種非洲和古巴的宗教,融合了優魯巴萬物有靈和天主教教義,在邁阿密盛極一時。動物祭祀和象徵主義對它的信徒來說司空見慣,這應該能用來解釋那兩隻牛頭。儘管只有一小部分人真的信奉山特利教,但本地很多家庭都會有從香火店買回來的一兩隻小聖燭或幾串瑪瑙項鍊。大家通常對這種事情的態度是,即便你不信,也不妨多少表示一點尊重。
我說過,我本來應該馬上想到。但我的非血親關係的妹妹——如今是兇殺組的正式警官了,卻先想到了,儘管我本是比較聰明的那個。
當我得知德博拉負責這個案子後鬆了一口氣,因為那意味著調查工作不會犯出格的愚蠢錯誤。我也希望這個案子能讓她的時間使用得更有效一些。她最近不分晝夜地守著她那受傷的男朋友——凱爾·丘特斯基。凱爾在他最近一次和瘋子手術師的遭遇戰中丟了一隻還是兩隻胳膊,那人專門將人類變成去皮土豆。就是他將多克斯警官許多不那麼必要的肢體一一巧妙地削去。他沒來得及把凱爾的手術做完。德博拉把整件事變成了自己的神聖使命,她把很的外科醫生一槍崩了之後,就全身心地看護丘特斯基,投入到把他整舊如新、重振雄風的事業中。
我敢肯定她已經在道德上佔有了絕對高度,不管拿她和誰比較。但問題是,她放大假對她的小組沒一點好處。尤其不好的是,可憐而孤單的德克斯特深深覺得被自己唯一在世的親人給忽略了。
所以,聽到德博拉被派來做這個案子,大家都很開心。她正在小路盡頭和她的上司馬修斯局長說著話,肯定是在給他提供彈藥,好待會兒對付媒體。媒體剛拒絕了從他認為漂亮的角度給他拍照。
這時候,採訪車已經排起了隊,大批記者開始在周邊地區攝起了像。一兩個本地名記正站在那兒,抓著話筒,用悲哀的語調講述兩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殘忍地終結。和往常一樣,我總是會很生活在一個自由社會,在這兒媒體有著神聖的權力在晚間新聞裡播放死者的鏡頭。
馬修斯局長用手掌仔細撫了一把他已經很完美的髮型,拍拍德博拉的肩膀,上前去跟媒體談話。我則走到妹妹身邊。
她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馬修斯的背影。他正在和裡克·桑戈說話,那傢伙是個報道犯罪新聞的名嘴。他的原則是“有血就上頭條”
“哎,老妹,”我說“歡回到真實世界。”她搖搖頭。
“嘿,萬歲。”她說。
“凱爾怎麼樣?”我問她,我一向的訓練告訴我這是恰當的問候。
“身體嗎?”她說“他還好,但他老是覺得自己成廢物了。那些華盛頓的混蛋不讓他回去工作。”我沒法判斷丘特斯基重返工作崗位的能力,因為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只模糊知道那跟政府的某個部門有關,保密很高。除此之外我就一無所知了。
“噢,”我搜腸刮肚地想合適的客套話“我想過一陣子就好了。”
“啊,”她說“我知道。”她回頭看看那兩具燒焦的屍體“不管怎麼說,這是讓我換換腦子的好辦法。”
“已經有傳言說你覺得跟山特利有關。”我說,她把頭飛快地轉過來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