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陶瓷乾燒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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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平靜無波地過去了,大學謀殺案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生活又展現了它不公平的一面,德博拉把這案子沒進展歸罪於我。她仍然相信我有著超凡的神力,能一眼看穿這案子的秘密,可我為了某些個人原因就是不告訴她。
真讓我覺得榮幸之至,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我唯一能看到的是什麼東西把黑夜行者嚇跑了,這事可不能一再重演。我打定主意要離這案子遠一點,由於現場基本上沒有血跡,所以,如果是在一個講究邏輯、合理有序的世界裡,我不出現也順理成章。
可是,唉,我們生活的世界不是這樣的。它被反覆無常的一時衝動所主宰,它的居民都是些把邏輯踩在腳下的人們。此時此刻,尤其如此的就是我的妹妹。那天中午她在我那小安樂窩辦公室堵住我,不由分說連拉帶拽地拖著我去和她的男朋友凱爾·丘特斯基吃午飯。我並不怎麼討厭丘特斯基,除了他那總是什麼都懂的態度之外。如果不計較這個,他隨和親切,像通常冷血殺手都會做的那樣。有鑑於此,如果我再挑剔他的
格就太虛偽了。另外他看上去能哄我妹妹開心,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所以我去和他們一起吃午餐,首先是衝我妹妹的面子,其次呢,我的身體也需要不斷地加油。
我最喜歡吃的是夜午三明治①,還總會點一份油炸大蕉,再加一個曼密蘋果昔。我也不知道這家常而親切的食物怎麼會把我的生命之弦如此曼妙地撥響,沒有任何一種其他食物能與之媲美,而且別的地方也沒有瑞拉帕格餐廳的手藝。那餐廳就在離警察局總部不遠的街上,以前摩
一家人總是去那兒吃飯,那滋味美妙得連德博拉那麼壞脾氣的姑娘都抗拒不了。
“媽了個巴子的!”她了滿嘴的三明治,衝我嚷著。她說話一向都不怎麼文雅動聽,但這會兒她說得太惡狠狠了,甚至有幾粒麵包渣飛到我身上。我喝了一口我那美妙無比的曼密蘋果
昔,等她把話題展開,可是她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媽了個巴子的!”
“你又把話都悶肚子裡了,”我說“但我是你哥,我能看出來你現在很抓狂。”丘特斯基切著他的古巴牛排,鼻子裡哼哼著。
“可不是,”他說。他正要接著說下去,可是叉子戳在他的左手假肢上滑到一邊去了。
“媽了個巴子的!”他說,我發現他們的共同點比我知道的要多。德博拉伸手過去幫他扶正叉子。
“謝謝。”他說,叉起一大塊牛進嘴裡。
“看看,瞧見沒有?”我朗地說“你需要做點別的事情分分心。”我們坐的桌子是我們差不多每次都來坐的地方。可德博拉心情煩躁得不同往
;她坐直身子,使勁拍了一下貼著塑料貼面的桌子,力氣
大,把糖罐都震得跳了起來。
“我想知道是誰跟那個混賬裡克·桑戈談過話!”她說。桑戈是本地的電視記者,他一向認為故事越血腥,媒體就越有施展空間給觀眾提供更血腥的細節。從她說話的口氣裡,德博拉顯然想象裡克是我新結的密友。
“噢,那可不是我,”我說“我也不認為是多克斯。”
“哎喲。”丘特斯基叫道。
“還有,”她說“我想找到那倆倒黴的人頭!”
“我也沒拿,”我說“你去失物招領處問過沒?”
“德克斯特,你就是知道一些什麼,”她說“好啦,你幹嗎要瞞著我呢?”丘特斯基看看我們,嚥下一口食物。
“他為什麼一定知道你不知道的?”他問“現場有很多血跡?”
“完全沒有,”我說“屍體被燒了,整齊、乾
。”丘特斯基點點頭,努力想把一些米粒和豆子攏到叉子上:“你是個神經病混球兒,對吧?”
“他可比神經病嚴重多了,”德博拉說“他隱瞞事實。”
“噢,”丘特斯基了一嘴的食物“又是跟他的業餘研究有關的?”這是我和德博拉的小小杜撰。我們只跟他說我的愛好是研究分析,而不是親自
作。
“沒錯,”德博拉說“他查出了些東西,可就是不告訴我。”
“說出來難讓你相信的,妹子,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我聳聳肩,她馬上抓住不放。
“只不過什麼!說啊,求你了。”我又猶豫了。沒法跟她說黑夜行者對這起案子採取全新而退縮的態度。
“我只是有種覺,”我說“這案子有點不對勁。”她從鼻子裡哼哼著:“兩具燒焦的無頭屍體,他管這叫有點不對勁。你以前的聰明勁兒哪兒去了?”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德博拉放著美食不吃,光在那兒皺眉頭。
“你驗明那兩具屍體的身份了嗎?”我問。
“行了,德克斯特,沒有頭,所以沒有牙齒檔案可查。屍體燒焦了,所以沒有指紋。媽的,連她們倆的頭髮顏都不知道。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興許能幫上忙。你知道。”丘特斯基說。他叉起一塊炸雞放進嘴裡:“我能找幾個人問問。”
“我不用你幫忙。”她說。他聳聳肩。
“德克斯特幫你,你就接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