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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南夢》呂導讓我聽了,我聽完就兩個字:牛。”當初沈聽絃聽說柳尋笙要進娛樂圈,還以為只是去划水玩玩,卻沒想到柳尋笙是真有那個本事,並且沈聽絃的七叔喜歡聽崑曲,所以沈家每年過年都要放一整天的崑曲,聽得沈聽絃耳朵生繭。不過也因為這樣,所以他
聽出《南夢》中柳尋笙的崑山腔唱的有多好。
“他確實——”秦猙聞言扯笑了下,話還未說完,他和沈聽絃就聽見身後傳來柳尋笙一聲慘叫。
兩人猛然轉身朝烤架那邊望去,只見柳尋笙竄到了一個樹後,捂著手背十分神情驚惶,面容慘白,
無血
。
秦猙走到柳尋笙身邊,按住他的肩讓柳尋笙放鬆些,柔聲問他:“笙笙,怎麼了?”然而秦猙手才碰到柳尋笙的肩頭,他就發現少年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是恐懼到了極致,聽見他問話嘴張合,卻拼湊不出一個字。
“秦先生,小柳他好像是……被烤架的火星濺到了。”範阿姨也被柳尋笙嚇到了,不過她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她和柳尋笙把
串好後就把串串放到烤架上了,隨後兩人誰也沒挨烤架,都在旁邊的桌上切水果。
但串上的油脂因為高溫熔化而滴落,落到底下的炭塊時便炸起了火星,大概是其中濺的比較遠,落到了柳尋笙的手背上。
範阿姨將事情原委和秦猙解釋了一遍,只是說話時語氣有些猶疑,因為這樣的小火星濺到皮膚上時可能會痛一下,但絕不會痛到柳尋笙這樣面無血,慘白如紙的地步。
而這時的柳尋笙也已經緩下來了,他捂著手背和秦猙說:“是的,秦先生,我被火星燙到了,不過現在沒事了。”
“燙到哪了?”秦猙去抓他的手,“我看看。”範阿姨今天出門時還備了燙傷膏,在秦猙扶著柳尋笙到餐布那坐下後就把燙傷膏遞給他們了,不過秦猙握著柳尋笙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看了好半天才發現一小塊有些發紅的肌膚。
秦猙不確定被燙到的是不是這裡,還問柳尋笙:“笙笙,是這嗎?”
“嗯。”柳尋笙怔怔地點頭。
秦猙沒說他嬌氣,用燙傷膏給柳尋笙細細地塗了一層後,還給他貼了塊創口貼。
但柳尋笙被或許燙到的地方其實早就不痛了,塗了燙傷膏後涼絲絲地覺自手背浸入皮
,卻還是喚不回怔忡地柳尋笙,他還是保持舉著手背的動作發呆。
秦猙皺眉:“你怕火?”花草怕火是正常的,別說是柳尋笙,一般人也是怕火的,可是怕成柳尋笙這樣的卻很少——除了那些經歷過火災,並在火災中遺留下心理創傷的人們。
“對……”柳尋笙回答秦猙時聲音也是飄著的,雙眉微蹙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只是怕太陽,但是剛剛我才發現……我好像怕的是這種一靠近就會覺到灼熱,像是被火燒傷一樣的
覺。”就像那枚火星,明明不該那麼疼的,柳尋笙卻
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而在以前溫度不高陽光落到他身上只會叫他頭暈,但溫度高的話他也會痛——如同被焚燒一樣。
“會不會是後遺症?”柳尋笙愣了下:“什麼後遺症?”
“你不記得了嗎?”秦猙反問柳尋笙,“之前你開花時自燃過一次,整株花都差點燒沒了,但是你自燃燒出的煙霧引發了我臥室的自動滅火裝置,所以火被滅了。”柳尋笙卻比他還困惑:“我開花之前自燃過?”他本都不知道這件事,他只記得自己化形之際似乎是做了個被火灼燒的夢,完全沒有在意,可是聽秦猙說那似乎並不是夢,而是現實裡真實發生的事。
然而這不可能啊,他是一盆崑山夜光,怎麼會自燃呢?
最重要的是——“可是我在自燃之前就很害怕曬太陽呀。”深入追溯起來,甚至連他還在深山的時候就很害怕了。
“那你之前是被火燒過嗎?”
“我——”柳尋笙頓了頓話音,“我不記得了……”
“但我以前聽蠻蠻師傅們說話,她們說妖靈化形時都會遇劫,因為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或許自燃便是我化形時遇到的火劫吧。”只是柳尋笙沒和秦猙細說的是,修為更進一步時遇到的劫難一般只有兩種一——是心魔,二是雷劫。
心魔鍛心,雷劫淬體。
他只是化形,不是成仙,自然不會遇上淬體的雷劫,只會遇到心魔。而秦猙所說的是自燃,應該是他心魔化實,想到這裡柳尋笙不也有些後怕,因為如果不是秦猙臥室裡的自動滅火裝置,他很可能真的會被化實的心魔之火燒死。
起初他只化出了拇指大小的人形,恐怕就是心魔未過,故而才化形不全。
柳尋笙不想讓秦猙擔心他,所以沒和秦猙說這些詳細的事。
但男人還是擔心上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猙擔心的方向還是正確的——他覺得小牡丹患上了ptsd,即創傷後應障礙。
秦猙覺得柳尋笙以前應該是被火燒過,比如什麼森林火災,僥倖逃過一劫卻選擇遺忘了這段回憶。不過他自己不記得了,身體卻還記得,所以才會怕火怕曬太陽。
不然好好一朵天生喜多光的崑山夜光,怎麼對光卻避之不及呢?
秦猙輕輕地摸了摸柳尋笙的腦袋,憐愛道:“下次我約牧鶴醫生給你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