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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那股掛不住面子的覺又湧了上來。他心下不甘,皺眉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手機一震,彈出一條寫著裴序號碼的短信。

沈渝修吹著口哨,快速複製號碼到短信編輯界面,敲了幾個字就點擊發送。

這個號碼還未被收進手機通訊錄,沈渝修枕著天鵝絨枕,已經編輯了一個“裴”字,想起剛剛那張冷淡的臉,扯扯嘴角,刪除後重新輸入“小保安”。

短信沒有得到即刻回覆,沈渝修興致不減,一面隨便安撫兩句在酒店空等一場的小情人,一面又發了一條。

裴序此刻剛剛下班,穿過喝上頭的男男女女,鑽進陰暗的儲物室。角落裡堆著紙箱和兩張淘換下來的舊沙發。沙發豔俗劣質的紅皮革破了幾處,漏出內裡填充的廉價海綿。他坐在沙發上,從已經沒法再穿的外套裡找出手機,查看新收到的短信。

是個陌生號碼。裴序沒心情搭理,內容都懶得看就打算直接刪除。

但他左滑的動作被最新彈出的一條打斷了,裴序解鎖手機,盯著那條新短信裡緩慢加載出來的錢包照片,終於切到了編輯界面。

小保安:“你發錯人了。”沈渝修看著這條回覆,差點笑出聲,“你不是裴序?”小保安:“我不是還你錢包的人。”

“哦,我的錢包裡少了點東西,打算投訴。”裴序冷笑一聲,快速打了一行字,“少了什麼?”沈渝修信口胡謅,事實上連錢包都沒打開過。他的錢包裡只有常劃的數張卡和幾張紙鈔,丟了哪樣都不算大事。

“怕被投訴?”

“請便。”態度不好。沈渝修在腦內再次過了一遍裴序的臉和傷口,說不上怎麼就有幾分心癢難耐,連帶著對這副態度也罕見地選擇照單全收。他孜孜不倦地編輯道,“不投訴也行,什麼時間有空喝一杯?”小保安不回覆了。

沈渝修少爺脾氣不大,卻也慣於享受他人的追捧,對冷臉的容忍度並不高。

不過今晚的沈渝修很寂寞,並由於不得不置身於這間別墅而到少許煎熬,因此一定要拉著倒黴的裴序沒話找話。他看也沒看小情人新發來的調情短信,又發了一條繼續騷擾。

裴序面無表情地讀完沈渝修幾條車軲轆話倒過來倒過去說的短信,直接將手機扔到一邊不再管了。

-“誰的短信?”許綿秋來了一會兒,見裴序始終忙著折騰手機,便沒好氣地用浸了碘伏的棉籤壓了壓他額頭的創口。

“詐騙短信。”裴序說,像沒痛一般面不改地接過棉籤。

許綿秋懶得追究,給他手背塗了一遍藥,隨後點菸起來,“聽說你跟張哥的人動手了。”

“嗯。”裴序從她手裡的煙盒中拿了一,銜在嘴裡,握著她的手腕,借她沒合上的打火機點燃,深一口,道,“他今天綁了我妹。”許綿秋動作一頓,她自己也有個妹妹,對此類威脅格外能同身受,“為什麼?”

“裴曼欠了錢。”裴序靠在糙的沙發靠背上,呼很輕,用力將所有的尼古丁沉入身體麻痺神經,“賭債。想讓我妹去賣卵。”

“真夠體貼的,倒是沒良為娼。”許綿秋出一個十分嘲諷的微笑,踢掉高跟鞋,縮在沙發一邊,頭倒在沙發靠背上,“又欠了多少?”她抱著膝蓋,裙襬將將蓋過腳背,整個人泡在腦後那盞積滿灰塵的燈散出來的微弱光芒中,熬了半夜的妝有些花。

裴序緩緩吐出菸圈,抬手比了個數字。

他手上的碘伏塗得過多,隨著動作匯聚成一小股,像汙水般在光潔的手背上動。許綿秋陪他了會兒煙,撥著頭髮道,“姓張的怎麼說?”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裴序略斜著下巴,含著濾嘴的嘴上還有細小的血絲。

“欠債還錢。”他說。

“那麼多你怎麼還?”許綿秋知道他的錢除了填常開銷之外不剩多少,追問道。

“借。”裴序像是很平靜地接受著自己要填裴曼這個無底的命運安排,“我無所謂,荔荔不能有事。”第4章雖然不言不語(1)沈耀輝於第二天清晨的七點四十分抵達別墅。

他進門前二十分鐘,傭人已從保安處得知小少爺昨晚回家的訊息,畢恭畢敬地先來敲了沈渝修的門,提醒他洗漱換裝。

八點,沈家的三位主人同時出現在餐廳。沈渝修走下樓梯,右手處理著自己左手袖釦,得體地向父母問好,“爸媽,早。”

“早。”沈耀輝翻了一頁報紙,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

沈渝修走到沈耀輝左側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家裡的新廚娘送上準備好的餐點,善意地笑著說,“咖啡是現磨的,小少爺回來,夫人特別選了很久的豆子呢。”沈渝修叩在杯沿的手一停,覺得這位新幫傭確實是不大瞭解主人的喜好,因為蘇渝的心思從來與這種母關懷是搭不上邊的。

他心裡這樣想,面上還是配合地誇獎坐在對面的母親,“媽做手衝越來越厲害了。”蘇渝抬臉一笑,眼角的魚尾紋淺淺皺起,未對沈渝修的話做出任何直接的回應,又別開頭,稍長的指甲在手機屏幕上發出嗒嗒的細小敲擊聲,正同幾個朋友約上午的spa和下午的牌局。

“大清早的忙活,辛苦你了。”沈耀輝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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