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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運得材料建造這些高樓?居民無法出城,又不歡外人,是怎樣自給自足維持生活的?
答案或許就在這座小鎮的另一面,南方孤山上的席氏家族裡。
桓修白繞著城鎮外圍在碎石和砂中跋涉,無良鎮向南之外的景
一點一點跳躍到眼簾中。
奇怪的是,在月映照之下,山上的建築群比白
裡看起來更為奇異壯觀。它們整體呈現梯形,即使遙遙望過去也能欣賞到與小鎮現代風建築截然不同的古典風格。赭紅
為主的八角樓閣們拔地而起,中央高聳,以脊角高翹的塔尖為中軸線,高度向兩邊遞進下跌,高低次序,嚴守規律,每座塔樓都單獨成頂,屋簷重重疊疊,整體看去宛如一隻翅膀低垂的巨鳥,暫時踞棲在高崖之上。
桓修白花了些時間走近觀察,席家樓群的地基就是垂直的山壁,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它地處高位,彷彿一座瞭望塔,能夠緊密地監視到無良鎮的每一個角落。
桓修白與它對望了一會,稍事休息後,重新踏上路途,回到旅舍。
第二天他沒有忘記,如約來到了水泥樓梯口。
他貼在樓下的牆上,牆皮糙,沒有撫平的水泥疙瘩密密匝匝地壓在他的脊背上,他有點發起熱汗了。這個角度,窗戶裡的人是看不到他的,更不知道他捋起了袖子,指腹在昨天擦破的地方撫了又撫。
他明明是個老成的槍客,現在卻比頭次去相親的姑娘還青澀緊張,在原地轉著圈想著話題。即使看不到臉,但能讓那嗓子聲音多說幾句話也是舒服的。
桓修白還在徘徊,沒注意走出了水泥樓梯掩護的範圍,被一直守在窗邊的人看到了頭頂。
“你來了,怎麼不上來?”當那道他心心念唸的嗓音說出這句話時,桓修白像被當場抓住了做壞事一樣僵住,爬上樓梯時腳步都沒那麼沉穩了。
“我剛到。”他辯解著。
“我聽到你的鞋底在樓下摩擦了半個小時了。”
“……”被戳穿心思,桓修白頭一次覺得羞恥,但在這個人面前,他不覺難堪。
他承認,先是被對方獨特的聲音引了,又對席莫回在黑暗中的低語產生了不可言說的悸動。
他把我認成了別人。那他原先在等誰呢?又等了多久?
曾經也有人像我這樣經過樓梯,走到窗口,受聲音蠱惑和他搭話嗎?
他為什麼要幫我傷口?世家的老爺即使受了囚
,也不會隨便低下高貴的頭顱,屈尊降貴自甘給一個陌生外鄉小子做這種下等事吧。
桓修白想到自己可能成為了另一個比他早來很多年的人的影子,心中煩悶,他摸了摸口袋,菸草丟在了旅舍,就想打聲招呼走了。
“我等你好久了。”桓修白硬是止住腳步,轉回去了。
“你今天不趕我走了嗎?”他故意問道。
“趕。你走吧。”這話很乾脆。
桓修白咧嘴笑起來:“你
本捨不得我走。”話說出口,他才驚覺這話對一個陌生人來說太過逾越了。
裡面的人回答地很包容:“舍不捨得又是另一回事。”
“你今天沒有出去?”桓修白索坐在臺階上,他的視線剛好和窗沿平視,能捕捉到窗邊的一縷銀髮。
席莫回背靠著牆站在窗邊和他說話。
“我一天只能出去一次,在落之前。”男人自嘲笑了聲,“我這樣的不詳之兆,到哪裡都被避之不及,還是少出去的好。別人沒提醒過你嗎?少來招惹我。”桓修白詫異地挑起眉
。這個人一邊向他傾訴
情,一邊又想將他推得遠遠的,兩種截然矛盾的態度來回拉扯,讓他更
撲朔
離。
“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我這條命,又不是別人來幫我活的,管他們做什麼?”桓修白不經意地說。
“你說得不錯。”席莫回輕聲道,“但現實往往做不到。”鎖鏈嘩嘩響起,裡面的人走開了,桓修白的眼睛追著最後消失那一絲銀髮,最終失落地移開。
他想賭氣說自己不來了,可嘴巴不聽使喚地朝裡面喊道:“我明天還會來的。”他走下臺階,沒著急離開,自己也不知道心裡在焦急著什麼,等到窗口傳來一聲模糊不清的:“嗯,我等著。”桓修白像是給乾涸開裂的土地灌了一大汪泉水,心情舒暢地走了,連帶步伐也有底氣了許多。
連續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會到樓梯前報道,談話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發現對方不僅學識淵博,還情溫厚。當桓修白驚覺自己忘記了菸草,每天拿這個當做早起的動力時,已經是第七天了。
他享受著席莫回對自己若有似無的情依賴,每每回想起那幾句飽含深情的話語,內心都沸騰起小小的氣泡。但與此同時,他也
漸憎恨起那個他替代的人。
為什麼這道聲音的主人注入深情的人不是他?
桓修白煎熬,甚至起了念頭,不想再去窗口。有幾次他在那附近轉悠,差點就邁開腿直接走了,可那句“我等著你”彷彿是一道堅韌的鎖鏈,死死纏住了他的腿腳,還拖著他往樓梯走。
他想怒罵自己沒有骨氣,另一邊決定就此事做個了斷。
整整過了一個星期,他還是沒有看到過席莫回的臉,對方有意在避免和他接觸,除了頭髮,他連男人一個手指頭也沒見到。
這實在讓他挫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