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閒筆（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作者:夢中夢7892022年8月21字數:8022賈環視角:我又一次來到智通寺，那個老和尚還在那裡，最近不太順利，我來求跟籤問卜，當然如果結果是否，我也會繼續那麼做的，許多時候人們都希望自己的選擇看似偶然，也許正是天定的必然。

在寺裡客房午睡時，我夢中朦朧的來到了一個地方，匾額上寫這，太虛幻境，我這是第幾次來我也記不得，這一次我打算多走走，在一處寫著薄命司的院落旁，我正對著匾額不解其意，打算進去細探究竟時，忽然看到一團濃煙從窗戶冒出來，接著從附近傳來幾個女人喊救火。

我看到旁邊有口水井，便上前去幫助救火，這裡是夢中幻境，怎麼也有人縱火嗎？一頓混亂的瞎忙後，火被撲滅了，薄命司房屋損傷不大，但裡面所堆積的圖書字畫，看來是都被燒的乾乾淨淨，其中一個最美的仙女舉手施法，薄命司屋宇便恢復原樣，只是裡面的東西，以她的法力也無法恢復，這幾個仙女嘰嘰喳喳的爭吵起來，不時讓我給她們評理，這事我也聽了個七八分。

原來是我哥哥賈寶玉，重遊太虛幻境，參透了紅樓十二曲的天機，瞭解了自己所鍾愛的女兒們的命運，便決心逆天改命，索燒了薄命司十二釵的判詞圖冊，這樣他所愛的女兒們就不必再受薄命司的約束。

於是仙女們便互相推諉，指責，現在她們好不容易編寫的命運線，全都被賈寶玉毀掉了，若是等警幻仙姑回來，必定責怪她們。

一個仙女跟著吵了半天，便指著我道:「賈環現在能在這裡相助救火，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如就如此如此便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聽不真切，說罷其他仙女紛紛贊同，其中一人推了我一下，我便醒了，畢竟夢中之事，不可當真。

安國侯賈安當年曾和榮寧兩位老國公爺同朝為官，又是堂兄弟關係，傳到現在賈安的後人和榮國府關係已經非常疏遠，只是因為賈安家幾代人都男早逝，現在眼看即將絕嗣，賈安的曾孫賈成便希望從榮寧兩家過繼一個兒子過去延續香火。

長輩的賈赦和賈珍等幾人商議後，覺得最合適去過繼的便是我，賈環。

賈蘭和賈寶玉，老祖宗史太君都捨不得，寧國府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我是庶出，年齡又合適，正適合做這種家族利益換之用，我的嫡母王夫人更是樂不得送走我這個眼中釘，我的生母趙姨娘堅決反對，她多次上賈母史太君和父親賈政那哭鬧，但都人微言輕，沒人需要她的意見，也沒人在乎她的受。

趙姨娘反對的原因主要是聽說賈成家早已敗落，條件十分清苦，哪有榮國府這樣舒適富足。

我對被過繼這件事到極為亢奮，充滿了躍躍試的衝動，雖然賈成家幾代人年少早亡，官位都不顯貴，但也稱得上世代為官的名門，我在榮國府只是庶出，但過繼到賈安家便是嫡子了，現在賈成病重在身不可能再有子嗣，朝廷開恩允許他臨終養子繼承家門，保住家系不斷絕。

記得有一次中秋家宴上，叔父賈赦曾拍著我的頭，笑著說:「以後就這麼做去，方是咱們的口氣，將來這世襲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襲呢。」父親賈政那時還不以為意，忙勸道:「不過他胡謅如此，那裡就論到後事了。」在我被過繼給賈成3個月後，賈成病逝，在他生前我表現極為恭順，衷心全意侍奉養父，並幫他處理公文，接待來往賓客，賈成死後，我按照規矩為他守孝3年，孝期結束後我想起賈成的正室夫人楊氏先於他兩年死去，於是又補養母的喪期，再為從未見過的養母繼續守孝3年。

國朝以孝道治天下，我的六年隱忍和蟄伏得到了回報，雖然也有幾個言官彈劾我的守孝6年表演質太明顯，是有意在以誇張的行為博取名聲，但有孝行就要嘉獎才能服眾，我的守孝期滿後接受朝廷徵辟，憑藉養父的蔭恩成為吏部下屬一個七品主事，後累積微末的功績，又得到了參知政事賈雨村和輔政大臣忠順王爺的推薦，成為軍東苑八營的一個校尉。

我的母親趙姨娘，她是賈府的家生子，上一輩就是賈府的奴婢，這一輩還是，於是她一生的奮鬥，就是爬上了家父賈政的小妾位置，給主子生了兩個孩子，我和姐姐探，她對正室王夫人一直頗有怨念，但卻一直耐著子盡心服侍王夫人這個主子，全部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制度上她是賤籍就一輩子翻不了身，在一個揮金如土的豪族裡，她過得頗為寒酸，一塊能做鞋底的好布料也到不了她手裡，於是她十幾年來不停的在抱怨和幻想，她千般萬般的不服，卻連向命運發起挑戰的資格都沒有。

我也沒有，我很理解賈家人對賈蘭和寶玉的培養投入，也理解賈家對我的邊緣化和打壓。

賈蘭和寶玉都是嫡系，王夫人出身高貴，而我不同，我對王夫人的嫡出賈寶玉存在一定的威脅，於是王夫人和璉二爺的夫人，鳳姐，一直對我的存在儘量無視，不讓我有機會去比寶玉表現的更好。

我有時不免會嘲笑他們的多慮，子和兒子的地位和家勢力與出身密切相關，庶子無法繼承家業，就這一點，我以後最好的出路，也就和賈芸，賈薔一樣，放出去獨立門戶，在賈家謀一個有油水的差事，一直攀附在賈家這棵樹上，做個幫閒了此一生。

趙姨娘當然是對我這種規劃心有不甘，可即便寶玉死了繼承權也輪不到我。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趙姨娘總會在我面前，對大觀園裡的姑娘們品頭論足，她一直充滿幻想的和我說起，史湘雲，林黛玉，薛寶釵，等等這些姑娘有多美，氣質多麼高雅，為什麼不能給我娶一個這樣正經官宦人家的小姐呢？趙姨娘得知王夫人有意給賈寶玉娶薛寶釵，便去多看望了幾次林黛玉，她眼裡這個絕戶女，雖然傾國傾城，才貌雙全卻身子羸弱，是很難嫁出去的，很可能沒人要，何不給我討來，她就這樣沉浸在幻想了幾天，似乎在王夫人那碰了釘子，便不再提起。

我聽說薛蟠找薛姨媽提親要娶林黛玉都被賈母等人拒絕，我就更配不上林仙女了。

細想起來，雖然住在一個大宅門裡，我卻連林姑娘的面，都沒見幾次，屈指可數的幾次，都是離得很遠，看見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我甚至不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這便是身份的隔閡，而嫡出的賈寶玉卻可以經常去找她玩。

我時常去找同樣庶出，同樣不被重視，同樣在這個大家族裡總數擔任背景陳設一樣存在的姐姐去玩，有時壯著膽子我會在姐姐洗澡時偷看，這是我作為小孩子為數不多的特權之一，姐姐發現我了也當做沒事發生，她認為反正告訴別人了，也沒人在意這種事，不如不說的好，我只是看看她的身子，她也沒什麼損失。

最^新^地^址:^yydstxt.org我對嫡出的哥哥賈寶玉現在也談不上討厭，之前有，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我明白我們以後的人生道路很可能並無集。

賈寶玉不愛讀書，不愛功名，我也能體會他的想法，家塾的環境糟糕透了，賈代儒只是年紀大些，並無學識，也懶得管事，賈家宗族子弟的學生們各個橫跋扈，為所為，不好讀書，只以此為養孌童，包小廝的酒朋友聚會，每天變著法的想著如何吃喝玩樂。

和他們在一起，我便顯得格外寒酸，幸而我在這裡還有一個好朋友，賈蘭。

賈蘭的母親李紈，雖然被評價是個很無趣的女人，但對教育孩子頗有心得，賈蘭是公認的賈家希望之星，而且他也是嫡出，母親是正經官宦小姐，再看看我那個只會到處惹禍，尋人麻煩的庶母趙姨娘，我不恨她，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盡力為我爭取最好，但我仍輕視她。

有時我也會苦笑一下，我又何必去埋怨母親呢？我是同輩人裡最被輕視的，鄙視一下生母，也並不會讓我和嫡母王夫人更近。

我的同胞姐姐就又一次當眾鄙夷生母趙姨娘的家奴出身，聲稱自己只認嫡母王家人。

探事後向趙姨娘道歉，那只是她一時氣話，情非得已，母親趙姨娘也接受了女兒的道歉，這件事客觀說也為探姐姐樹立了不徇私情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