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破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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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虎嘯之聲傳了過來，秦川吃了一驚，心道:這山上竟然也有老虎？可別讓妃暄遇上了！轉念又一想，以師妃暄的武功，老虎若要襲擊她也只是自討苦吃。不料那虎嘯之聲竟然越來越近，速度來得好生之快，秦川正詫異之中，卻聽見山路下傳來一陣清脆的少女聲音說道:“小白，安靜點。”聽聲音卻是獨孤鳳。

不一會兒，獨孤鳳抱著小白虎便出現在秦川眼前。獨孤鳳一把放下白虎，稍帶驚異的問道:“師傅，師姑娘呢？”秦川緩緩道:“她走了。”那隻小白虎如今已經長到了一米多長，真不知獨孤鳳給它餵了些什麼“虎快長”牌裝飼料。小白虎耀武揚威的站在獨孤鳳身前，衝著秦川張牙舞爪，大聲呼嘯，虎仗人勢的派頭十足。秦川又好氣又好笑，對獨孤鳳笑道:“鳳兒，這小畜生這麼快就把我這個舊主給忘了。看我如何收拾它！”獨孤鳳連忙道:“師傅，你可千萬別傷害小白啊！”秦川道:“這個自然。不用緊張，和它玩玩而已，我自有分寸。”說完便走了上去，一腳朝小白虎踢去。沒料到小白虎一個漂亮的轉身，竟然躲閃開了，看來它時常與獨孤鳳嬉戲打鬧，身手也練得極為捷了。

小白虎一聲虎嘯，飛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了秦川的左手。獨孤鳳驚叱道:“小白，快鬆口！”秦川笑道:“無妨。”小白虎狠狠咬了幾口，卻本咬不動秦川的左手，但它仍然鍥而不捨的繼續努力。秦川伸出右手，拎住了小白虎脖子後的虎皮，將它上百斤的身子提了起來。小白虎急得呲牙咧嘴，四隻爪子拼命亂抓。秦川伸出左手，狠狠在小白虎腦袋上敲了幾個暴慄，然後又在它柔的鼻子上彈了幾下，小白虎頓時發出幾聲“嗚嗚”的哽咽，眼睛不斷的眨著，裝出一副可憐乖乖虎的模樣。秦川哈哈一笑，將它朝地上一丟，小白虎剛一落地，便又張牙舞爪，再次猛的撲了過來。這次秦川卻抓住它兩隻後腳，然後以自己為軸心，飛速旋轉起來，似乎要將小白虎遠遠甩出去。

轉了十幾個圈，身為軸心的秦川也覺得腦子有些暈了，而腦袋處於圓周之上的小白虎自然更不要說了。秦川將小白虎放了下來，小白虎才走一步，就摔倒在地上，爬起來又歪歪扭扭走了幾步，接著又摔倒了，好象喝醉了酒似的。秦川與獨孤鳳見了小白虎那滑稽模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畜生的蹤步法走得還真不錯。”秦川笑呵呵走了上去，小白虎頓時出驚恐的目光，一個翻身，四爪朝天，出了雪白茸茸的肚皮來。秦川笑罵道:“這小畜生竟然還會使出‘兔子蹬鷹’的招式來！真聰明！”獨孤鳳道:“師傅，小白這是在誠心請降啊！”秦川一怔，也覺得大有道理，小白虎將最柔軟脆弱的腹部出來，自然是表示投降的誠意了。秦川搖頭道:“一隻小畜生也知道欺軟怕硬！對了，鳳兒，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獨孤鳳低聲說道:“師傅，王世充死了！”

“什麼？”秦川又驚又怒，忍不住厲聲道“是誰幹的？你姥姥？還是你父親？”獨孤鳳出害怕的神，小白虎也躲到獨孤鳳身後，戰戰兢兢。秦川苦笑一聲，柔聲道:“鳳兒，對不起。剛才嚇著你了。”獨孤鳳低聲道:“師傅，王世充是死在闢塵劍下。”昨夜秦川在天津橋頭，公然傳授眾人絕頂武功之後，深受好處的群雄們都頗有默契的將法王血洗法場一事給徹底“忘記”了。王通與真言大師開口為王世充求情，請求秦川大慈大悲，放王世充一馬，讓他離開洛陽就是了。秦川也自覺得對不住王世充這老狐狸，當即一口答應，並且同意王世充帶兵撤離洛陽。

秦川回到客棧之後，邊不負便跑來偷偷問道:是不是要暗中指使別人將王世充斬草除？秦川自然不肯答應。邊不負自以為立了天大的功，又得意洋洋說起法場一事，評價道:“其實戰場之上，死個幾萬人也沒見這些自命俠義的江湖俠客們出來管管，法王在法場之上才宰了上千人，他們就四處叫囂。因為戰場上總是死人，死人都死習慣了，眾人自然覺得理所當然；而法王以一人之力殺了上千人，這種無上的神通，前所未有，眾人一時沒法習慣，因此就紛紛跑出來與法王為難。其實法王後只要再多殺些人，殺得讓他們習以為常了，眾人自然也會覺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了，自然不會再出來與法王為難。”秦川踢了他一腳，道:“你這傢伙，還是先回少林寺好好研究研究佛經再說吧！”邊不負笑道:“是，是，是。法王既要光明正大行事，屬下自然也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努力當好偽君子！”秦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糾正道:“是正人君子。”邊不負笑道:“不錯，是正人君子。呵呵，法王如果不想用武力，要光明正大將師妃暄娶進門其實也不難。對付任何女人，只要記住‘死纏到底’四個字就能戰無不勝。”秦川嘲諷道:“戰無不勝？你這麼厲害，為何沒把你師姐娶進門？為何又和你老婆鬧翻了？為何連你那些寶貝師侄女都搞不定？”邊不負笑道:“起先我一直在做仙人夢，四處尋找仙人遺蹟，卻沒把祝玉妍放在心上，否則她與美仙母女倆早就臣服在我跨下，也當了我邊不負的女人。非我自誇，若不是當年我沒在意女，非但祝玉妍要臣服我跨下，就連梵清惠也飛不出我手心。”秦川微微冷笑，心道:吹牛！

邊不負又接著得意洋洋道:“至於我老婆單美仙，當初被我先後娶，懷孕之後又被我始亂終棄，不知把我恨得什麼似的，可是我才在她門口跪了一夜，她便眉開眼笑，什麼都原諒了。這個婆娘美是美，可惜醋勁太大了，不然的話，我還會考慮考慮再與她破鏡重圓。女人嘛，就這樣。嘿嘿，至於我那些師侄女們，嘴上調戲一番還是可以的，萬一真和她們上了，她們必然會死心塌地的愛上我，到時候為了爭風吃醋和消除破綻，只怕她們會時刻忍不住想殺我。嘿嘿，這樣的話，我就麻煩大了，還不如直接去青樓來得快！”秦川忍不住罵道:“厚顏無恥！”覺得這邊不負怎麼看都象二十世紀末那些自命風，四處吹噓的花花公子。

不多時，獨孤鳳與獨孤智來邀請秦川去獨孤家喝獨孤霸的壽酒，秦川自然不肯去，邊不負卻與獨孤智稱兄道弟，樂呵呵的跟著去了。獨孤鳳則留下來向秦川請教武功。秦川將少林寺的正版正宗達摩易筋經傳給了獨孤鳳，忽然又想起少林寺沒有女人，天知道女人練達摩易筋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又想起《天龍八部》裡面練易筋經練出病的鳩摩智來，連忙反覆強調，這門功夫還沒女人練過，萬一練著練著察覺不對勁了，一定要馬上停下來。

邊不負和獨孤智兩個人渣進了獨孤府入了座之後，獨孤霸的壽宴才正式開始。獨孤峰也在席上不斷朝邊不負敬酒，令虛榮的邊不負更加得意洋洋了。邊不負幾杯酒下肚，飄飄然，便忍不住大放厥詞，吹牛吹得天花亂墜起來。一時之間，邊不負竟然喧賓奪主成了壽宴的主角，獨孤霸這個壽星反而成了不起眼的陪客。

酒過三巡，獨孤智便故作不經意的問起法王對突厥狗賊王世充的看法。邊不負嘿嘿笑道:“法王行事向來光明正大，既然說了要放過王世充那狗賊，自然不能食言。”獨孤智心道:媽的，栽贓嫁禍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說什麼光明正大？他嘆道:“法王光明正大，慈悲為懷，是眾所周知的，只可惜太便宜了王世充這突厥狗賊了。”邊不負笑道:“法王雖大慈大悲，但王世充那瘋狗若執不悟，狗急跳牆，還想咬人的話，大夥一起將這瘋狗宰了，法王自然也無話可說。”宴席上一群賤人們頓時紛紛出會心的笑。正是人多力量大，一群陰險卑鄙的傢伙，你一言，我一語，一條確實可行的屠狗妙計頓時在酒席上誕生。

邊不負忽然笑道:“聽聞王世充那狗賊的甥女董淑妮豔蓋洛陽！嘿嘿！”獨孤智聞絃歌而知雅意，也跟著笑道:“自然是豔到骨子裡去了！”接著湊到邊不負耳邊，低聲道:“我們閥主早就盯上她了。不過邊兄若是喜歡，大可向閥主討要，閥主向來敬佩邊兄的風雅和才學，自然不會拒絕。”邊不負哈哈大笑道:“我身為佛門中人，四大皆空，又豈敢奪閥主所愛？不過是想分杯羹，借來玩上幾天，自當奉還。邊某向來憐香惜玉，好借好還，閥主若不放心，當心邊某不留神玩壞了，大可和邊某一起玩。孟子曰:獨樂不如眾樂也！”獨孤峰心道:天下鬼，以你邊不負最為下無恥！獨孤峰笑道:“邊兄既然也喜歡，我獨孤峰義字當頭，只能割愛了。呵呵，在我獨孤峰眼中，與邊兄的情可是比什麼都重！”邊不負醉醺醺的笑道:“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後，邊某定當將一個活生香的董淑妮完好奉還。就三天。”眾人又是一陣笑。不多久，邊不負不勝酒力，便起身告辭。獨孤智小心扶他出去。邊不負藉著酒意又笑道:“依我看來，你們家的獨孤鳳小姐才是洛陽第一美女呢！”獨孤智四處張望了一番，小心翼翼湊到邊不負耳邊低聲道:“邊兄，我是真將你當成了兄弟，這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隱秘。”邊不負見他神緊張，不似作假，頓時酒意醒了大半，沉聲道:“多謝兄弟了！”獨孤智低聲在邊不負耳語了一番，邊不負神大變，驚道:“當真？！”獨孤智神肅然，點了點頭，輕嘆道:“只可惜當時我有眼無珠，壞了大事，現在後悔莫及，卻已晚了。”邊不負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冷汗，甩了甩，道:“多謝兄弟提醒！否則我死了，還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死的。”獨孤智低聲道:“法王那邊，還請邊兄多多照料。”邊不負沉聲道:“我現在不走了，今晚就在貴府打攪一晚。”獨孤智一怔，邊不負又低聲道:“兄弟，你好好想想，萬一法王與你侄女正在興頭之上，我卻突然冒冒失失趕回去，給撞破打斷了，豈非大大的不妙？”獨孤智不自覺連連點頭贊同。

第二一早，整個洛陽謠言滿天飛。大抵分成兩大類。有的說突厥人潛伏了進來，要殺光漢人；有的說不是突厥，是回紇；有的說是鐵勒，有的說是吐谷渾，有的說是高麗，還有人說是所有異族胡人聯合起來要血洗洛陽，殺光漢人。這一類是胡人殺漢人的謠言。另外一類自然是漢人要殺胡人的謠言。一時之間，整個洛陽風聲鶴唳，陰謀氣味十足。吐谷渾王子伏騫率先帶人開溜，有他帶了頭，異族高手紛紛動身撤離洛陽，免得被捲進陰謀之中。

師妃暄等人卻以為又是秦川在暗中策劃一切，於是師妃暄一早便把秦川約出來遊山玩水，以為纏住了秦川，陰謀便進行不下去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秦川對這個陰謀本毫不知情，也是被矇在鼓裡。

秦川與師妃暄一離開，邊不負便調集少林寺僧人，假傳聖旨，讓他們去出面，以東華法王的名義召見王世充。王世充的江湖勢力早就在昨夜煙消雲散了，身邊的高手除了寇仲這個心懷異志，又很受法王青睞的小子，便只剩下闢塵這個傢伙了。相比之下，王世充自然覺得闢塵更可信賴些，畢竟闢塵也是被法王一口道破身份機密，又與大明尊教有所勾結的傢伙。法王對闢塵的好可並不見得就高於王世充了。經過昨晚這一鬧，少林寺和尚在眾人眼中早成了東華法王的親兵信使。少林寺和尚前來傳法王佛旨，王世充雖不想從，卻又不敢不從。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闢塵這傢伙竟然肯義無返顧的陪著王世充同闖龍潭虎，寇仲卻負責保護董淑妮。

兩人入了院子，一眼見到尤楚紅、獨孤峰等人，頓時知道中計了。闢塵拼死保護，連施詭計，這才帶著身受重傷的王世充險險逃了出來。王世充在闢塵的煽動之下，立即召集兵力，準備拼個魚死網破，不料深明大義的闢塵臨陣倒戈，背後一劍卻要了反賊突厥狗王世充的老命。王世充一死，其心腹愛將郎奉、宋蒙秋之也只能棄暗投明了，接著獨孤峰自然順利平亂，接收了王世充在洛陽的軍力，然後大軍浩浩蕩蕩開往偃師，帶著反賊王世充的狗頭前往招降王世充的餘部去了。

沒想到偃師的三萬銳之兵在寇仲與董淑妮的蠱惑之下，卻執不悟，於是兩軍便對壘起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沒多久，李密的部下秦叔寶帶了支萬人部隊飛速開了過來，擺明一副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的姿態。秦叔寶當得到了秦川的現代化軍事理論指點，便練出了一隻機動力超強的部隊，名曰:“飛行軍”秦叔寶既然來了，李密多半還有後招。獨孤峰覺得局勢不受控制了，一面讓獨孤鳳前往萬安山請秦川，一面向邊不負求救。邊不負立即召集佛門人士，鎮守洛陽，防止有居心叵測之輩前來趁火打劫。這些佛軍數量雖少，但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背後有秦川這個超級恐怖的大人物撐，自然沒人願意去招惹。獨孤鳳近來對這些家族利益極為反，又不願打攪秦川與師妃暄的好事，因而一路上有意磨磨蹭蹭。

秦川與獨孤鳳趕到偃師之時，只見三支部隊殺氣騰騰，火藥味十足，局面當真是一觸即發。不多時，遠方塵土飛揚，又浩浩蕩蕩開來一支隊伍，卻是瓦崗寨的援軍，領兵的是程咬金。不一會兒，身在洛陽的李密、沈落雁、徐世績等人也來了。

一大群老人站在沙場之上，赤的討論著利益的瓜分，讓秦川覺得一陣寒心。秦川出英雄劍，朝地上一，冷冷道:“領頭的都過來說話。”獨孤峰、寇仲、董淑妮、李密、沈落雁等人便都過來了。獨孤峰首先開口，說起突厥狗賊王世充如何不知悔改，喪心病狂，企圖發兵叛亂，血洗洛陽，現在已經服誅了，正要剿滅其餘孽黨羽。寇仲、董淑妮便指責獨孤峰不顧法王號令，趕盡殺絕，定要宰了獨孤峰，為王世充討回公道。李密等人的藉口就更加離譜了，竟然說得到消息異族聯合起來要血洗洛陽，一齊鬧事，所以開支部隊過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這正是標準的賊喊抓賊。

獨孤峰說王世充發兵叛亂，到也拿出了不少人證和如山鐵證，但秦川瞧著就覺眼，這分明就是邊不負那賤人的栽贓風格，真相自然是心知肚明。這群混蛋竟然敢揹著自己如此囂張的公然玩鬼！

秦川冷冷掃了眾人一眼，一時之間，只覺得各個貪得無厭，狡詐無比，都在欺瞞愚自己，心中大為惱火，重重冷哼了一聲。秦川冷冷道:“瓦崗軍馬上撤回去！有我在，你們休想趁火打劫。”接著又看了看獨孤峰與寇仲，相比之下，還是覺得寇仲稍微順眼點。於是又道:“王世充的兵力歸寇仲，速速離開洛陽，眾人不得阻攔！”寇仲大喜，高呼道:“法王有令，王尚書的舊部由我寇仲統領，火速撤離洛陽，眾人不得阻攔。淑妮小姐也和我們一起。我寇仲絕不會虧待各位兄弟的！”他這一高呼，不少原本投降獨孤峰的王世充舊部紛紛跑到寇仲旗下。原來洛陽的士兵之中早傳著要離死神秦川越遠越安全的傳言。王世充的舊部本來就擔心新主子獨孤峰會待他們，又巴不得早點離開洛陽，遠離秦川這個不安全的殺神，因此聽寇仲這一呼喊，便跑了大半。獨孤峰氣得臉鐵青，卻又不敢在秦川面前發作。

李密心道:嘿嘿，洛陽這下兵力空虛了，後自然會有人來趁火打劫，屆時我再“螳螂捕蟬，黃雀再後”先借那些蠢貨的刀幹掉獨孤閥，然後再來接收洛陽。呵呵，現在若取了洛陽，一來成了眾矢之的，二來得罪了秦川這個殺人魔王，實在不智。

於是最後的結果是:死了王世充一個倒黴蛋，少了李密一個心腹大患，獨孤閥終於得了洛陽，寇仲平白添了一隻大軍。天下的局勢一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