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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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倏然亮起一陣光。她低下頭，發現那種株白玉素錦沒有了。花子祥坐在地上，全身裹著薄薄的晨霧，抬起頭衝她道:“喂，我的衣服呢？”花子祥板著臉。

賀嘟著臉。

他們坐在剛剛上來的車裡，全身灰頭土。

花子祥說:“你剛才幹嗎管我？”賀一拳打在他的頭上“不管你難道看著你死嗎？”她氣得眼淚都出來“誰讓…誰讓你們這些沒用的神仙一下就脆弱成那樣？”花子祥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不是脆弱，而是時間已經到了。總有一個人要承擔的。其實我死了是最好。”賀震驚地望著他。

他發動了車子“回去再說吧。”

“錦上添花”現在在那個人的身體裡。

羅盤停了下來，花子康目光空地望著盤面上錯綜疊的圖形。

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他，抱緊他。

“不要擔心，哥哥。會好的。會好的。”是啊，他願意相信希望。因為如果不信的話，就只有直接面對毀滅。

他的目光動了動“子泰，如果…”修長的手指從前爬到臉上，掩住他的嘴。

“如果是康被選中，我會陪著你。如果是我，我也會抓緊你，不讓你逃掉。

“好。”兩張一模一樣的容顏相視微笑起來，一如清閒地徜徉在繁花滿谷的青山。

蒼幹如松柏，花姿若牡丹。錦江呈錦祥，清溪倒照映山紅。

他們在哪裡都能活下去的。

門被推開。花子平走進來。

“他們要回來了嗎？”花子康注視著羅盤，靜靜地點點頭。

這時屋外傳來了剎車聲。

賀一下車就看到四個人站在門口。

“子平哥？子安哥？子康子泰？你們…在等我們嗎？對了，小佳和吉利…”

“他們在屋裡。”花子安淡淡笑著“都在睡呢。”

“還在睡？”賀覺得不對勁。氣氛好怪，她甚至覺得潛意識裡有種顫慄的覺。她剛想再問一句，只聽花子平開口道:“他們還小。還是讓他們睡著的好，對嗎？”賀覺得他本不像在問自己。轉過臉，她看見花子祥正目光堅定地站在自己身後。

“怎麼回事？你們？”

“小，”花子安說“我們住在一起三個月了，已經到了告別的子。本來，我們可以利用‘錦上添花’的力量換另一種更好的方式離開。可是小，你怎麼私自把它給了一個人呢？我對你有些失望呢。你知道嗎，這對我們大家都不公平。”賀的腦袋轟鳴了好一會兒。她一時無法接受“子安哥，你們要走了嗎？可開始不是說的，要等到花開…”

“花已經開了。小，你沒看到嗎？”花子安指向團員公寓。

一瞬間，賀看見無數的枝長藤從屋後面的院子裡翻滾上來，覆蓋住整棟房子，又如蛇身鬼爪般蔓延到四周。宮殿像被施了巫術似的轉眼變成了一座鬼宅。

糾結盤纏的荊棘上佈滿了黑的花朵，菊，海棠，杜鵑…全都是死亡的顏。一整片的黑暗襯著花子平冷冷的話語:“子祥，把‘錦上添花’出來。”花子祥撥開賀的身體走到他面前“拿得到的話就儘管來試試。”花子平一言不發地將弟弟一掌擊飛了出去。在賀的驚叫聲中花子祥擦著嘴角的血跡爬起來，衝上去和大哥較量了起來。

他們確實是不屬於人類的存在。賀終於看到了自己一心好奇著的“法術”花子平周身旋繞的紫黑的烈焰，就像科幻電影中神魔的怒息，又像古老傳說中不實的咒。他的臉映著忽明忽暗的黑氣，眼神如冰，彷彿從地獄來的死神。

賀忘了呼。為什麼會是這樣？子平哥不是最清奇均雅的‮花菊‬之神嗎？

花子祥被他紫焰壓制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賀咬破了嘴，口中不自覺地開始默唸起來。

錦上添花在花子祥的體內，受到真言的應，立刻自他前湧出一團耀眼的紅光。花子平壓在他頭頂的手被光線纏住，自指尖開始綻出大朵大朵的黑‮花菊‬，一直綴滿了他的半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