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該放手時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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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子和李金香聽了花菊的話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劉小妹撐得動不了了,也不說話,骨碌轉著一雙大眼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反正她的茶飯還過的去,花菊今兒教的她都記住了,也不難學麼。
楊氏笑道:“甭說你小女娃了,我燒了幾十年的飯,你鄭叔都說,本不抵花菊燒的一半好吃。你呀,也別急,慢慢地嘗試著燒,
子久了就燒得好了。我花菊就喜歡搗騰些新鮮的花樣兒,我也不管,她還就搗騰成了哩。”梅子聽了連連點頭。
吃過飯,楊氏把一群小女娃趕走,叫她們去說閒話兒,自己跟鄭長河收拾碗筷。
幾人吃飽喝足,懶洋洋地坐在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做活計說閒話。
梅子笑道:“我要走走。吃得太飽了哩,坐著堵得慌!”於是站著晃盪起來。
籃子瞅著她們幾個的樣兒,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瞧我們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吃得這樣撐,叫花菊笑話。我過年的時候都沒吃過這麼多哩——我娘燒的可沒花菊燒的好。”李金香跟劉小妹也都吃吃地偷笑,覺得丟人——吃的時候不覺得,吃完了曉得丟人了。
劉小妹著肚子滿足地說道:“我家只有殺豬的時候,我才能這麼放開了吃。我哥哥平常
到好的也總是先緊著我,可是我覺著長這麼大,還是今兒吃的最
快了。”她在家是老閨女,生了四個哥哥才生這一個閨女,爹孃自然是寶貝的很;加上她也勤快,所以哥哥們都是護著她的。
花菊輕笑道:“瞧你們說的,想那許多做啥?有的吃就不要客氣。往後你們有好吃的也想著我就成了。”說著又把上次趙大嘴送了一隻老鱉把她,她毫不客氣地拿回來燒了吃個肚兒圓的情形跟她們說了。聽得幾人大笑起來。
劉小妹興奮地說道:“花菊,這是真的麼?我哥哥們最會摸魚摸黃鱔了,到明年上我可要來找你教我燒這些。我燒得也還好,就是辣。可我總覺得跟你今兒燒的比少了啥味兒。”花菊問道:“你是不是放了辣椒蓋上鍋蓋老是煮?”鄉下人覺得“魚燒千滾,吃到肚裡安穩”卻不知那樣把
都燒老了,鮮味也燒沒了。
劉小妹連連點頭,眨巴著大眼睛說道:“不是說‘魚燒千滾,吃到肚裡安穩’麼?我娘說要多煮煮,吃了才不容易生病哩。”花菊便告訴她不可燒太久了,了就行,那樣
,味兒也鮮。
梅子歪著頭不信地問道:“那你燒豬頭和豬下水咋燒那麼長時候哩?聽說還要在鍋裡燜一夜?”花菊聽了傻眼——她也不知要咋跟她說。見她們全盯著自己,想了半會兒,組織了下語言,才對她們說道:“這黃鱔跟魚,都是好燒的,放些姜蔥炒炒也就能去掉腥味;可豬頭跟豬下水本就髒的很——要不咱們往常都不吃哩——就算洗乾淨了,燒的時候也得用重料,細細地煮透了,燒得酥爛,味兒才香。時辰短了可不成。”籃子手上纏著帕子,把納鞋底的線繞在手上使勁扯緊,一邊笑道:“瞧瞧,想燒一手好茶飯可不便宜。這到底要燒多久,不光要瞧燒的是啥東西,還得靠自個把握!”花菊讚歎地瞧著她說道:“是這樣。不過做多了,也就曉得了——‘
能生巧’麼!”梅子對劉小妹道:“我不管,要是明年你哥哥摸到了黃鱔和老鱉,可得叫我也嚐嚐。花菊說好吃,這東西怕是真好吃。咱們往常竟然都不喜歡吃,真是呆子。”劉小妹連連保證,要是她哥哥
到這些東西,一定先拎到花菊家來,也把她們都叫來,一邊跟花菊學著燒,一邊嘗這菜。
說的幾人都滿心地期盼起來。要知道這東西只有男娃子多的人家才能經常到。大人們是忙得沒工夫,女人更不會去
這些。
花菊更是兩眼放光。她家人少,哥哥如今又在讀書,哪有那麼些時間這些。要是劉小妹的哥哥會玩水,那這些東西想必不會缺了。再說,趙大嘴不也說要多抓些把她麼!
梅子笑著對花菊道:“今年殺年豬,怕是家家都要把豬下水給留下了。往常都是胡亂煮煮,有些人家乾脆扔了。今年他們都要來找你問咋哩!”花菊一愣,很快她就微笑道:“這有啥,我教你們洗就是了。留著過年吃,可不是能添好幾個碗?”這秘密怕也是保不長的,留著不說也得罪人;等田地都開出來、豬也養起來了,怕是她家也沒工夫做這小生意了。反正當時也是為了賺錢救急的,如今有了些本錢,
子沒那麼難了,自然不能叫錢矇住了眼睛。有句話咋說的?哦,是“該放手時得放手”麼!
這鄉下這麼窮,自家就算再有錢也沒啥意思,還不如叫大家都好過些,也有趣,不是麼?這小青山這麼美,她也不想搬進城去住,當然不能跟村裡人太疏離,遠親近鄰麼!
籃子她們都越發高興了。她們還以為花菊會不捨得教她們這一招哩,花菊家可是在做這項生意,說出來不是大家都曉得了?
籃子望了望花菊家泡橡子果的池子,回過頭來,誠心誠意地對花菊說道:“花菊,難為你家對人這麼好。要是旁人,是咋也不能說出來的。我娘說,也就鄭叔跟鄭嬸是實誠人,才把咋橡子果仔細地跟人說哩!”李金香也笑道:“可不是麼,我村長大伯也說了,就鄭叔這樣的,可是幫了全村好大的忙。往後掙錢不掙錢的先不說,多養頭豬自家吃也容易多了,只怕往後再也不缺
吃了哩!”花菊靜靜地聽她們說這些,心想,哪裡有這麼簡單,這豬要是養成氣候了,要不想法子賣出去,對下塘集這個小鎮的
價衝擊可是巨大的,到時候真的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這就要看村長的眼界了。不過,她哥哥可是已經想到這一層了,想必會有應對的措施的。想到青木去清輝縣城關注的東西,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說笑了一會,才正正經經地開始做針線。
籃子把線扯得“嗤啦、嗤啦”響,一會兒的工夫就納了好幾排。
花菊羨慕地說道:“籃子姐姐,你納鞋底可真快。我就沒那麼快了,這針老是穿不過去。要是把鞋底鋪薄了,穿了不舒坦;鋪厚了本納不動。”李金香瞧著她那細細的幾
手指頭,笑道:“你還小,勁兒不足,當然納不動了。還是跟梅子似的,先納些鞋墊練練手吧。”籃子卻拉著她的手瞧了瞧,又把她的頂針拿過來,跟她說道:“你手指頭細,這頂針套著太寬鬆了,老活動,自然是借不上力。叫你爹給敲得合攏一些,怕是要好不少。你先納些薄的鞋底,做幾雙單鞋
秋天穿;等做
練了,再納厚實一些的鞋底子。”花菊確實覺得這頂針老是一頂一轉,太費勁,便想著叫鄭長河給砸幾下。
籃子想了想,又跟她說道:“你只管做單鞋,我幫你做一雙冬天的棉鞋。也就要幾天的工夫就做好了。”花菊忙道:“那咋好意思哩?你家一大家子人都要你做鞋哩,你都忙死了。我有一雙棉鞋哩。”梅子笑著跟她說道:“你別跟她客氣。她家說是人多,全身女人,個個會針線,哪裡還缺鞋穿。再說了,她送你鞋子,你收下了,她下回才好意思再來你這吃豬下水不是?”大家聽了鬨笑起來,得籃子瞅著梅子直搖頭。
劉小妹見大家都有東西送花菊,李金香家裡肯定是不缺東西送人的,只有自己家窮,把些啥給花菊哩?
她瞧著花菊腳下的小火罈子,忽而想起上回下雪,烤火的時候烘出來的玉米餅子,哥哥們可是都說香的。雖說是個賤東西,倒蠻好吃的,做些送把花菊當零嘴兒也好。
於是,她便對花菊說道:“我明兒炕些玉米餅子送把你吃,填上醃菜餡兒,又香又有味兒哩。”梅子一聽,兩眼放光,忙問如何做。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針線望著她。
劉小妹不好意思地說道:“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用玉米麵做餅子,中間填上醃菜做的餡兒,放在這火上炕。我本是著玩的,後來我三哥吃了說香,我就做了好多擱鍋裡炕出來,喝粥的時候吃,比窩窩頭香哩。”花菊恍然大悟“噯喲”了一聲,見眾人都瞧她,忙道:“我曉得她說的是啥了,不難做哩。”她想,這不就是果子餅麼!看來她腦子真是上鏽了,好多的東西都想不起來。
梅子急忙道:“要不咱馬上試試?”李金香也期盼地瞧著花菊,只有籃子嗔怪地對她們道:“瞧鄭嬸都忙死了,你們還跟著添亂?這東西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哩。又要生火,又要麵,還要炒餡兒,再說,只做一個放在花菊這小火罈子上炕了玩當然行;要是做的多,那要炕到啥時候,不用鍋能炕得過來麼?可是鄭嬸在燒豬下水哩,哪裡還有鍋把你們用?”劉小妹吐了下舌頭,笑道:“那我明兒多做些,送把你們吃。今兒就不要折騰花菊了吧。”求推薦、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