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藏在袖筒裡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大家更無法想像,出軌對於無法面對往事的我與她,也許是最好的自我贖就的方式。每個希望與她勾搭成的男人,自以為布上重重圈套,卻不知道,垂釣之人也許會心痛於一餌之得失。

但這種行為於自身也有著莫大的意義。婚後第二年,我開始發現舒寧的行為有些異常。晚上老是說加班,或和同學聚會,被我戳穿謊言後,她索痛快承認了一切。

只是不告訴我對方是誰。情節都是老一套的,舒寧自己都覺得對方在這方面是小兒科,什麼想見恨晚,什麼只要你離婚、我馬上娶你,目的只有一個:佔有她的體。

我經過很多天的反覆,在猶豫中答應了她的這一要求。靜下來一想,其實所謂婚姻,只是一個套,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理解的幸福,為這個套注入獨特的生活方式。話是這麼說,但是誰在現實生活中,能輕易接受這些東西。

她與孫海濱的過去一段生活,曾經被我們成功地在記憶中塗抹掉,但是現在,記憶中那種被奪去所愛的傷痛與綠帽之下的酸澀彷彿透過歲月重重的堅壁終於頑強地滲透出斑斑的水漬。每個男人,都有著強烈的佔有慾。

對於女體的專屬慾望,以及自尊,以及人格,都使這種東西,只能是口頭上說說,筆頭上寫寫,真正落實到行動中,讓自己奉若天人的、新婚才一年的子,被他人他死去活來的,只能用一句話來概括具體的受:“情何以堪!”***“她在打電話!”施放叫道。

“你把計價器關掉,別讓她看出來,我給你一百塊錢。”車子停造在離舒寧不到三百米外的對面馬路上。施放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活動。

“你在家裡常受她氣吧?看你老婆走路的樣子,兩腿並得真緊…”我不說話。偏著頭已經看到施放的褲襠上搭起帳篷了,這應該是一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

“肯定是跟她情人打的,嘿嘿,約地點呢,我猜!”

“你跟她結婚沒多長時間吧,看你們倆都年輕的,一定是格不合!”我含糊地答了聲:“我們格還行,一塊長大的。”

“那肯定是她老闆先勾上她的!我說的對不對!”

“你他媽的怎麼那麼多話?”我沒好氣地罵道。

“她招手打了輛車!我跟上她。”好,開始去會姘頭了,舒寧,真能做得出來你!我心中在滴血,不過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又情不自地熱血沸騰起來。

車子動起來後,我才直起身。不到半小時,車子下了高速線,又拐過幾條街,慢慢地減下了速度,開進了一個陌生的小區,再拐過幾幢樓之後,車子停在一處單元樓前,並按了幾下子喇叭。

我讓施放遠遠地將車停在人行道邊上,自己下了車,隔著一塊小區居委會的報刊亭,偷眼看著舒寧。

沒幾分鐘,一樓門裡走出一個男子的身影,個個高高的,長得倒也面容清秀,雖然看不太真切,但有種似曾相識的覺。那個男子親熱地摟住了舒寧的,並吻了她一下。

之後舒寧便隨他上了車。我突然中一酸,淚水模糊了視線。舒寧的朋友和同事我認識不多,這個人,好像曾經出現在舒寧的相片簿中。我來不及多想,也鑽進車內,但已經沒有了跟蹤的勇氣。為什麼?

問這樣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就像以前我和舒寧戀愛時,鬧得最大的那次彆扭,只因為我不想陪她去新地看中秋月,她便決絕地向我提出分手,得我一頭霧水。

三週後突然又從師哥所在的城市返回,並讓我去火車站接她,我親手打包的所有行李,幾乎一件沒拆,又拉回家來。當天晚上,她便向我提出求婚,拿出一幅玩具手銬,向我展著她媚惑與人的微笑。

我伸出雙手,讓她銬上我,一面戴著,一面出了幸福的淚水。我無法想象她怎麼會這樣隨意地讓外人摟著她的纖

四年前的那個夏天,我當時還是大四的學生,她第三次來學校看我,正下著雨,我先借著給她打雨傘的機會,一隻臂膀環住了她的

她微微一掙,沒掙開,便順著我的意思了,之後我們便接吻了,溫香軟玉在懷,鼻子裡是清新誘人的少女體息,從宿舍到食堂的路,第一次讓我覺得太短太短了。

當她將嬌小的身軀依偎到我懷裡,我一切的想法都被甜的波濤一層層狂卷,全然忘記了那個時候,她還在和孫海濱,也是我的發小,已經有了半年多的同居生活。

施放同情地看了我一會,默默地把車發動,一面看著後視鏡倒退著,一面隨口說道:“我看你還是愛她的,那男的我也瞅見了,又高又帥,保不定只是逢場作戲,我說…你就任了吧。”

“算了。”我伸手抹了下眼睛“不跟了,找個小姐去吧。去南園。”

“哎,這就對了!”施放一拍大腿“她玩你也玩,但你別讓她知道,早晚有一定她被那男的甩了,那時後悔再說。”我看著舒寧的車走遠了。

開出小區大門,才讓施放開動。***車剛開上環城路不到5分鐘,施放指著前面對我叫道:“就是那車,我看見你老婆了!”我忙叫他收住速度,遠遠地跟著,不要超上去。

“改主意了?也好,出口氣得了,結婚沒多久吧?離了算球。”施放斜眼看著我“那話怎麼說來著,恨劍斬情絲是吧!”我沒有糾正。

他並不知道,我和舒寧之間曾經有過異常詭異的情糾纏,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放棄,對於我來說,就是失敗。

我彷彿看見逝者的影子,那個奪去了舒寧貞的孫海濱,一雙永遠譏笑的眼睛,一臉飽含奚落的表情:你不要再想舒寧了,她已經把身子給我了!我這麼還有錄相帶,你想看嗎?

我知道,她還是愛著你的,我讓你下手,你不下手,所以你也別怪我,只能怪你自己,你就是一個溫的令人絕望的大悶蛋!

這時快到下班的點了,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多,汽油味道燻得我頭暈腦漲。我打開了車窗。舒寧和她的姦夫所乘坐的車子,就在三四輛車的前頭。

回憶一層層地湧上心頭,酸澀,仇恨,背叛,愛情的萌芽,第一次手指觸著手指的心悸,第一次眼睛看著眼睛的暈眩。孫海濱已經走了四年了,但他卻成了左右我心底最隱秘想法的一股古怪力量。

四年前的那一塊板磚,狠狠地扣到我的腦袋上,耳朵裡至今彷彿還回響著那一聲的沉悶與利落,隨著鮮血的溢模糊了視線,我看見他狂嗥著跑了出去。

你媽,孫海濱,你這個王八蛋!你對慶慶出這麼重的手,你死去吧!”舒寧追到門口,看他已經跑遠,恨恨地詛咒著。

然後跑回我的身邊“慶慶,你怎麼樣?我送你上醫院去!”

“小寧!”腦門上的這一板磚讓我心裡如釋重負,我知道,我終於得到舒寧。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一週後,孫海濱把我堵到家門口,一臉的絡腮鬍子第一次刮的青青的。

黃昏的陽光斜照著他的眼睛,在那一雙複雜的目光裡,我驚訝地看到有一道灰茫,也有一道綠的陰毒,還有一道藍的溫情,混合成一種無比複雜的顏。他伸手碰了碰我的頭:“還好嗎?”我做了虧心事一樣地,不敢看他。

“舒寧本來就是你的。你就像是我的弟弟,只要沒便宜外人就行了。”

“如果是外人呢?”

“你知道我殺過人的。”孫海濱輕輕一笑“大慶,我要走了,要去非洲闖一闖。”

“去非洲?你他媽連一句howareyou都說不好,去哪裡做什麼?”孫海濱沒有回答我。

他走進屋子裡,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一下我的屋子。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這個又像是我哥哥,又像是我情敵,又像是我情人的男孩子。

藏在記憶在深處路燈下的十四歲,永遠不會忘記,他那一雙手,竟然突然伸進我的口,靈巧地摸起了我的頭。

噁心之外,更有一種異常暢快的甜美,讓我上半身酥麻一片,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不知過了多久,當他試圖想吻我的時候,我才清醒過去,用足了力氣,狠狠地了他一巴掌:“滾!我告訴老師,你他媽的是同戀!”孫海濱跟我的最後一句告別是:“我要學著做好人了,不過好人不長命,唉,我真要有什麼不測,你好好地照顧小寧。到了北京,你們好好打拼…”他遲疑了一會,向我揮揮手,永遠地離開了我,並於兩個月後,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在你後面的車上。”我一陣衝動之下,把一條短信發了出去。馬上就要短信回覆:“寶,我早就覺到了。”我定睛看著前面的車,舒寧並沒有回頭,隱約有兩個人頭捱得很近。

“你愛他嗎?”這一次等了許久許久,直到我的心已經開始絕望了,才有一條短信回覆:“別傻了,不是說只是一場遊戲的嗎?你來捉我們啊,捉住了,就給你一次成人教育,嘻嘻!”

“成人教育”是我們倆個人一起回憶孫海濱的時候才會用到的詞。只能用亂來掩蓋絕望的、致命的哀傷。許多年前,高二某一節慢長無比的下午自行課之後,孫海濱推著車子出現在教室後門。

“劉大慶!”我一看是他,眼睛都快紅了,忙從屜裡出那把早就準備好的小刀子,藏在袖筒裡,向他。

沒有同學覺得有什麼異樣。大家都以為,我們是最鐵最鐵的哥們。

“優等生,你要下手也要等出了校門。還有,那把小刀子沒法子捅人,只會傷了你自己的手。”

“舒寧兩天沒來上學了!她媽媽都快急瘋了!你大爺的,你說,你把她藏在哪了?”孫海濱彈了彈菸灰,看看我:“走,帶你去受受成人教育!”

“你先說舒寧這些天在哪兒?是不是…在你那兒?”我咬著牙吐出最後幾個字。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