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九十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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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末的莊城年味還是很足,老話講正不出月就是年,在莊城過了破五之後,年味才漸漸的淡下去,直到正月十五過完,小城裡的人們才會各幹各的正事兒。
不過那都是有錢人的生活,沒錢的人,不出正月十五該忙還得忙,蕭富就跟著他媽媽就在鐵路邊撿煤塊兒,說好聽點叫撿,難聽點就是偷了。
車皮上的門別開之後,嘩啦啦下來一大片,眾人一擁而上,瘋狂的往自己編織袋裡猛
,能不能熬出九,就看這次能往家裡背多少了。
半大的蕭富搶不過那些大老爺們,只能在邊角搶些碎煤塊兒,等他們陸續離開以後,蕭富才擠到中間,不過剩下的大多還是著碎煤塊兒,有總比沒有強,撿不到的話,剩下的這些天只能受凍了。
在鐵路邊撿煤塊兒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兒,這個地界兒,每年都會有人缺胳膊少腿兒,但是不撿就受凍,總以為缺胳膊少腿兒都是別人的事兒,不會輪到自己頭上,所以撿煤塊兒的這些老少爺們,嘻嘻哈哈的每年都會蜂擁過來。
正月裡的天一如既往的冷,小風好似軟刀子般,一下一下的割著人的臉,尤其是在鐵路邊,兩頭通透的沒邊,寒風颳的更是肆無忌憚,撿煤塊兒的人為了禦寒,都把自己裹的很嚴實,有人甚至只出兩隻眼睛,其他地方全都裹的嚴嚴實實。
一串兒沒頭的車皮從遠處滑了下來,這種車在鋼軌上行駛,除了細微的沙沙聲,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撿煤塊兒的人已經不多,他們儘可能的往自己編織袋裡多裝一些,卻不知道死亡之神正一點點的朝著他們近。
蕭富下意識裡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猛地抬頭,看到一串兒車皮正緩緩地朝著他們這邊滑過來,他所在的這個位置不會被刮到,但自己的鄰居張雪豔娘娘彎站在兩條鋼軌之間,正是來車的那兩條鋼軌,用不了多久,車皮就要撞上張雪豔了。
蕭富想都沒多想,拔腿就朝著張雪豔那邊奔了過去,縱身往前猛地撲了出去,將張雪豔撲倒在鋼軌外面,兩人落地之後重重的摔在鋼軌外側的土地上,蕩起一片塵土飛揚,這時,他們身後,那串兒車皮響著鋼鐵摩擦特有的沙沙聲,緩緩的駛過,把蕭富和張雪豔與那些撿煤塊兒的人群暫時隔開。
張雪豔被撲倒之後還有些發懵,雖然穿的厚,但這樣直的摔倒還是被摔得有些疼,她緩過神兒來之後,回頭正準備罵撲倒自己的這個人,卻看到了車皮正緩緩經過剛才自己站的那個地方,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頓時,張雪豔帶著棉布白口罩的臉變得煞白,甚至比有些髒了的棉布白口罩還要白,如果這個時候能把她的口罩摘下來,一定能發現她的嘴兒正在打著顫。
蕭富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危險過去之後,他就緩過來了,張雪豔還在他的懷裡面抱著,鼻尖緩緩飄過張雪豔雪花膏的香味,這讓蕭富立刻就將注意力轉到了張雪豔身上,一時不願意從她身上爬起來,這樣壓著張雪豔,讓蕭富有些浮想聯翩。
年輕人的火氣旺的很,從他開始臆想到褲襠裡的傢伙頂上張雪豔肥,也就只用了幾秒鐘時間,雖然寒冬臘月兩人穿的都很厚,把年輕人如小鋼炮似的傢伙,還是能
覺到張雪豔豐
的柔軟,正巧不巧還頂在兩
瓣間,像是把傢伙包裹住似的,讓沒經過人事的蕭富舒
無比,更是不想從張雪豔身上爬起來。
經過短暫的恢復,張雪豔也漸漸的緩了過來,她早已經發現是蕭富這孩子將自己救下來,剛才自己腦子一片空白沒注意那麼多,可回過神兒來之後,發現蕭富這孩子依舊在自己身上壓著,這讓張雪豔又好氣又好笑,以為這孩子是被嚇傻了,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突然到兩
瓣兒間的不對勁,有個硬邦邦的物什兒正頂在那裡。
張雪豔不是懷少女,想都沒想就知道那是個什麼傢伙,她男人走車一個多星期了,這兩天就連洗個
股都能摸出水兒來,更別提這會兒有個傢伙在後面頂著,雖然寒風依舊凜冽,但卻擋不住褲襠裡散發
情,她竟忘了呵斥蕭富從自己身上下來。
倆人怪異的趴在土堆上一直不動彈,眼看著沒幾節車皮就要過完,張雪豔這才不情不願的呵斥蕭富:“小兔崽子趕快爬過去,壓的我都快不過氣了。”蕭富瞅著張雪豔的俏臉,發現上面緋紅一片,完全不似最初被嚇成煞白的樣子,他不好意思的咧了幾下嘴,沒敢吱聲兒,因為他明白張雪豔已經
覺到自己褲襠裡的傢伙,也不好再賴下去,很不情願地翻了個身,坐在了張雪豔的身邊,埋著頭,一邊等著車皮過去一邊讓褲襠裡的傢伙慢慢消火。
趙麗琴心急火燎地站在車皮那一端,兩隻腳直跳,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從車皮上飛過去,看看兒子到底有事兒沒事兒,好不容易等車皮過完,發現兒子正埋頭坐在土堆上,被嚇了一跳,三步並兩步地衝到兒子身邊,焦急的問:“富兒,咋回事兒?被碰到沒有?”蕭富正在回味兒剛才頂著張雪豔那事兒,被母親這麼一嚷嚷,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兒,這才茫然的把目光看向趙麗琴,沒吱聲兒,只是茫然的搖了搖頭,他現在的這個狀態,正好符合被驚嚇過後的樣子,任誰都想不到剛才他和張雪豔趴在土堆上的那點兒齷齪。
這時,張雪豔的兒子石寶也奔了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就大聲嚷嚷著說:“媽你不要命了,敢站在那兒撿煤,虧是富哥兒反應快,要不是今兒個你就代在這兒了。”張雪豔被驚嚇之後,又被蕭富頂的不上不下,這會兒正心煩著,聽到兒子瞎嚷嚷,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瞎嚎什麼,你娘我不正在這兒坐著麼,等我哪天躺那兒了,你再嚎也不晚。”
“呸!呸!呸!”趙麗琴連呸了好幾下,轉言安張雪豔:“豔兒,大過年的,咋說的這麼不吉利,沒事兒就好,大家沒事兒就好。”趙麗琴已經將蕭富看了個遍,發現兒子不慎除了有點兒髒並沒有大礙,這才把心放進了肚子裡,她轉身將張雪豔拉了起來,說:“今兒個就是這了,出了這檔子事兒咱就別再撿了,編織袋裡的煤咱兩間勻勻,差不多夠燒過正月,收拾收拾回去吧。”石寶被老孃嗆的不敢再吱聲兒,見蕭富還在地上坐著,他也走過去蹲在蕭富身邊,看著倆母親在整理編制袋,也沒過去幫忙的意思,往自己口袋裡摸了摸,那半包煙還在,想著等大人走了之後,就給富哥兒發一
壓壓驚。
蕭富偏頭瞅了一眼石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心裡還沒有猥褻這個詞,但剛才自己對趙麗琴做出的那種行為,讓他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這個發小。
“哎!富哥兒,你瞅瞅我們這整天都過的是什麼子,啥時候能有個頭啊!”石寶唉聲嘆氣的抱怨著。
蕭富甩甩頭,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了出去,目光移向自己的母親那邊,發現她們雖說是要回去了,但為了不白跑這一趟,還是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挑著地上幾塊最大的煤塊兒往編織袋裡拾,蕭富心中生出陣陣悲涼,他扭頭對石寶說:“你那有煙沒有,給我來一。”石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富,又偷偷向母親那邊看了一眼,試探小聲問:“你媽就在那邊呢,就這麼明目張膽的
?”經過提醒,蕭富這才想起來現在還不是
菸的時候,這才擺擺手說:“算了,不要了!”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趙麗琴吃力的提著編織袋放在蕭富跟前,那邊張雪豔也同樣雙手提著一個走了過來,她沒趙麗琴勁大,提著編織袋走路時很不穩當,好在就幾步路,她還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蕭富有心上去幫忙,可是這邊他媽媽趙麗琴開了腔:“富兒,你等會兒把這袋扛回去,我跟你娘娘提一袋回去。”蕭富答應了一聲,這時張雪豔也走了過來,對著石寶說了同樣的話,女人勁兒小,扛一大袋子煤塊兒回去的確很吃力,更何況回去還有別的事兒要忙,蕭富這樣的半大小子對於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已經算是勞動力了。
蕭富瞅著自己母親和張雪豔一起提著一袋煤從身邊經過,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張雪豔的肥上,以前沒注意過不覺得怎麼樣,經過剛才那事,他發現張雪豔
股左右扭動的格外有
引力,褲襠裡面的傢伙不自覺間又抬起了頭。
這時蕭富眼前出現了一菸,把看向張雪豔
部的目光給遮住了,石寶笑嘻嘻的說:“煙不絕人,就剩這兩
了,等晚上人少的時候,咱再去零擔貨場逛逛,看看還有啥新貨
!”蕭富接過煙,把目光從張雪豔身上收了回來,他又看向石寶所說的零擔貨場的方向,搖搖頭,說:“算了,寶兒,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了,得想點兒別的法子
錢,別再讓大人為咱
心了!”這話說出來以後,別管石寶啥反應,蕭富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長大了似得,不過他嘴上說想別的法兒
錢,可心裡卻沒有一丁點兒頭緒。
正月十五的傍晚炮攤兒還沒撤,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炮攤兒年下里的生意也到了尾聲,剩下沒賣完的貨,講講價便宜些也就處理了。
蕭富和石寶過放炮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不過就算是再便宜,他們也沒錢去買,不過他們有辦法,說是不再去零擔貨場了,可他們還是經不住放炮的誘惑,在經過烈的思想之後,蕭富還是決定去零擔貨場最後一次,他們沒多順,只順了兩包紅塔山,還有兩個易拉罐的健力寶,邊喝飲料邊放炮,對於哥兒倆來說就是人間享受。
一包紅塔山換了一大堆的碎炮,都是從整掛上掉下來的,炮攤兒老闆賣不掉,扔了也就扔了,能換包紅塔山,也是十分的滿意。
蕭富放炮的花樣很多,牆縫,埋土堆,炸大便,
酒瓶兒,最後把他們喝完的易拉罐給炸了個稀碎,兩人過完炮癮,天已經擦黑,髒兮兮的回到家裡面。
兩家是鄰居,在莊城的角落裡,同樣都住著貧民窟的板房,雖然房子顯得簡陋,但房間裡的煤爐卻燒得非常旺,這得益於蕭富他們下午撿的那幾編織袋煤塊兒,大人們才敢在正月十五的晚上可著勁兒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