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這是謝幕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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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怔。統一的意見是:這話頭太硬,接不住。唯獨老鬼喬永為微笑著接了下去:“還有伏特加。”後來,這個接住話的男人,成了她的丈夫。

如果當時耿潤峰不是已經有了安佳容,他倒有心在情場上和喬永為爭上一爭,不管輸贏,無論成敗,只是想爭一爭,僅僅是為了那個女人。可惜,世間事沒有如果,所以這耿潤峰和老鬼沒有兄弟鬩牆,沒能成了情敵。

嚴格來說,曲桂林不算美女,單從容貌上看,並無過人之處,除了身材火辣一點,其它硬件只能說馬馬虎虎。可那份氣場,卻是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的。

尤其是那天馬行空的談吐,才更讓人心折不已,和她聊天,總讓人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更毋論跟上她思維跳躍的火花。

在耿潤峰心目中,那才是真的女神範兒,高格,和那些拿了擺拍,ps過的圖片,上微博、朋友圈之類亂秀的腦殘,本不可同而語。

一連走了幾個房產中介,都是喬老鬼在談事,耿潤峰心不在焉,連搭句話的舉動都沒。他有心問老鬼為什麼離了。

為什麼家裡會被折騰個乾淨,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這事說起來,不怎麼好聽。走完房產中介,兩人忽然覺得無事可做也無處可去。

耿潤峰問老鬼:“你爸媽知道你離的事不?”老鬼磕了磕牙,道:“沒說呢。暫時也不想說,省得他們上火。過一陣再說吧,慢慢滲透。”

“你這情況了,晚上住哪啊?”老鬼噝了一聲口氣,說道:“你要不說,我還真沒合計這事。晚上看看唄,不行找個旅館先湊合一下。”

“拉雞巴倒吧。花那錢呢。住我那吧。”老鬼抬眼看了耿潤峰,沒言語。沒否認,就表示了默認。和耿潤峰,他無需客氣。正如耿潤峰和他也一樣,打小認識,倆人就是這般態度。上學那時候,耿潤峰上老鬼家,看上他什麼好書好玩意,基本上說一聲就拿走。

也不管老鬼同意不同意。告訴你一聲,是給你面子。這個事和你同意不同意沒關係。一句戲言,換來的是二十年的朋友。

去耿潤峰家路上,老鬼又是一接一菸。耿潤峰說:“這虧得瀋陽冶煉廠是拆了,不然你應該上那邊買個房子住。”老鬼翻了翻眼睛,立刻道:“你以為我過去住文官屯那邊為了啥?就是為了那良好的空氣!”文官屯是瀋陽知名火葬場,不用說也知道,那邊的空氣全是煙塵。老鬼一句話把耿潤峰噎住了,半天沒詞應對。隔了好一會,耿潤峰道:“你贏了。”沒有贏了覺悟的老鬼,也不言語,隨手摸出手機,擺幾下,遞給了耿潤峰。耿潤峰不解其意,還是接了過來。一看,是喬老鬼和前曲桂林的qq聊天記錄。顯然,老鬼悉了耿潤峰的好奇心,也知道他憋著沒問,索給了個痛快。

聊天記錄並不多,寥寥十幾句。憑這點聊天記錄,耿潤峰猜不出老鬼離婚原因的來龍去脈,不過有一點他看明白了,就是老鬼家裡為什麼空了,曲桂林問老鬼,家怎麼分。老鬼的答覆是:房子你給我留下,那是我爸媽的。

其餘家裡的,你都可以拿走。於是,曲桂林就順了老鬼的話頭,把家裡變成了清水房。這…這尼瑪…耿潤峰想了半天,也沒組織出合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他可以肯定,這種事曲桂林辦得出來,也只有她辦得出來,老鬼接回電話裝進兜裡,沒再言語。倆人在沉默問題上,保持了出奇的一致。

就這麼沉默著,到了耿潤峰的家。走了一下午,倆人俱是汗浹背。進屋第一件事,耿潤峰就是捅開空調,而後甩去上衣,光起了膀子。老鬼也不見外,同樣脫去了外衣。耿潤峰到冰箱裡掏了兩瓶飲料,給老鬼一瓶。

兩個赤膊的漢子就這樣,拿著冰飲料像鬥氣一樣對飲著。老鬼說:“哎,把電視打開。今天有劉踢牆的比賽。”說完,老鬼又意猶未盡地說道“我很欣賞他…”耿潤峰嘴裡一口水噗地嗆了出來,咳嗽之餘,耿潤峰說:“我求求你,下回等我喝完水你再說欣賞誰,行不?”喬永為嘴裡的“欣賞”絕不能當成褒義來聽。與他相二十年,耿潤峰深知此理。他那“欣賞”的角度和邏輯,每次說出來都足以讓人吐血三升。更要命的是,他的“欣賞”就像是帶了詛咒,被他“欣賞”的人,個保個倒了血黴。

十幾年前,耿、喬二人還在上學的時候,瀋陽的東宇集團如中天,總裁莊宇洋意氣風發,曾有言:而立之年白手創業,不惑之年鼎立中華。結果莊總裁被喬大師一記“欣賞”打翻在地,遠走海外,東宇集團名存實亡。

遭到同樣待遇的瀋陽知名企業家還有菲菲集團的趙也飛,後來,喬大師又開過若干次“欣賞”的口,結果被“欣賞”者紛紛中槍,無一倖免於難。

最近兩年,他“欣賞”起了西王爺和他的政治夥伴王局長,結果…不言而喻。耿潤峰沒理老鬼的要求,只說了句:“自己打唄,遙控器就在桌上,又不是沒長手。”老鬼瞥了眼耿潤峰,自己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電視裡,主持人正在介紹奧運實況的情況,距離比賽看似還有段時間。

耿潤峰沒跟老鬼一起在電視前等著,起身去了屋外,片刻之後,衛生間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他去沖澡了,看著電視,老鬼習慣地摸煙,卻發現煙盒中空空如也。他喊耿潤峰:“你煙放哪了?我沒煙了,拿你顆煙。”耿潤峰迴道:“你上我包裡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依耿潤峰的話,老鬼打開了這廝經常隨身攜帶的小包。

除去煙外,包裡還有個老式的筆記本。老鬼覺得很新鮮。在他的印象裡,耿潤峰從來沒有動筆寫東西的習慣,從來都是靠腦子記。實在覺記不住的,才用手機或者電腦之類的做備忘。難不成,這是個黑賬本?

老鬼叼著還沒來得及點火的煙,翻開了筆記本。看到筆記本上那有如小學生般的字跡,老鬼立刻就想嘲耿潤峰幾句。可轉念一想,不對,這不是耿潤峰的字。耿潤峰自小寫過筆字,一手字寫得相當漂亮。

認識二十年,老鬼對耿潤峰的字還是相當悉的。又多看了兩眼,看到文中極為專業的經濟學術語,老鬼才更覺得奇怪,這時,耿潤峰迴到了屋裡,手拿巾擦拭著頭髮上的水跡。

“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看老鬼在翻看戴平原的筆記,耿潤峰問。

“這什麼玩意?”老鬼抬頭看耿潤峰,不答反問。

“戴平原的筆記。”

“喔,我說呢,這字這麼寒磣…”老鬼收回遞給耿潤峰的目光,繼續低頭看筆記“他不是死了麼?”耿潤峰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而後道:“他留下來的。”坐下又道“哦,對了,他不讓你看這個筆記。”老鬼詫異地抬起頭,眨了眨眼。

耿潤峰一努嘴說:“不信你自己看,最後一頁。”老鬼依言翻看了最後一頁,那是戴平原的遺言,也算是留給耿潤峰的信。看完這,老鬼立刻覺得火往上撞:“我!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他覺得他寫這破玩意是武穆遺書還是怎麼著,學了就能天下無敵?”老鬼把手中揮舞著的筆記,一把拍到了桌面上。隔了幾息,喬老鬼仍覺得餘怒未消,恨恨地說道:“裝神鬼。”老鬼還想刻薄幾句,被耿潤峰攔了下來:“消消火。他一個死了的人,你和他置什麼氣。死者為大,咱嘴上也積點德不是。”耿潤峰又說:“正好,你看著這玩意了,我再和你藏著著也不合適。他說是不讓你看,可誰能管得了生前身後事?我呢,就賣一回良心,把這玩意給你。

主要是,我真看不懂他寫這玩意,他託付我做見證的事,我無能為力啊。你要是看明白了,就給我說道說道,也算了我一樁心事。”老鬼沒言語,算是默許。

這時,電視上開始轉播倫敦奧運會田徑比賽的110米欄預賽了,喬耿二人的注意力便被電視引了過去。

看著劉踢牆臉上出的詭異微笑,耿潤峰心中有種很奇妙的想法,那就是,恐怕這貨真的會像網上說的那樣,中途退賽,不過,這回退賽,他用什麼藉口呢?不能像上回一樣,還靠踢牆吧。同樣的梗用兩遍,這個對付不了聖鬥士啊。

帶著滿心的疑問,耿潤峰也像老鬼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看直播,終於,發令槍響了,比賽開始了!

而後,劉踢牆便以一個極其飄逸的摔倒,告別了這次比賽…連預選賽都沒有通過。儘管賽前做了無數種假設,如今這種情形,還是出乎耿潤峰的意料之外,除了一個“”字外,耿潤峰想不出其它更貼切的字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電視轉播仍在繼續,爬起來的劉踢牆,裝出硬漢的姿態,單腿蹦到了終點。據說,這是他的謝幕表演,用來證明他“永不放棄”的體育神。虎口託著下巴的喬老鬼用極其莊嚴肅穆的聲音說道:“我很欣賞他。”後話是“他是一個好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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