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輸錢不說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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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可哪天是個頭?還有個問題是,這幾年一直都在店裡。這店不能開,我幹什麼去啊?總不能天天窩在家裡滾單吧?”葉秋華沒好氣道。耿潤峰繼續給葉秋華解心寬:“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趁這幾天還不是特別熱,咱倆去外面溜達溜達?冰峪溝漂去,怎麼樣?”

“不去。哪有那心思。”葉秋華一口否決。橫勸豎勸都不是,葉秋華上來那股執拗勁,耿潤峰也沒轍。無奈之下,耿潤峰只得不再多話,自己窩到一邊去看戴平原的筆記。

葉秋華本是憋了幾分找茬吵架的心思,不然心裡的窒悶和焦躁怎麼排解?哪曾想耿潤峰就這麼偃旗息鼓了,葉秋華頓時覺得一身力氣沒地方施放。

吵架這事,勁可鼓不可洩,洩了勁也就提不起神再吵。葉秋華看耿潤峰捧個本子看得出神,忍不住好奇,也湊了過去。

“看的什麼?情小說?還是手抄本!你口味獨特。”不等看到內容,葉秋華先給耿潤峰手裡的本子定了調。若真如葉秋華所說,是情小說,以耿潤峰的格,定然大肆解釋一番,聲稱這是人的終極藝術。正因為不是,所以他才不屑解釋。

看耿潤峰不搭茬,葉秋華才把目光集中到本子的內容上。看了那字跡,葉秋華忍不住先嘲笑了一番,但是看到內容,她有點糊塗了,說的全是她看不懂的話,像什麼官定利息、實際利息、沉澱、溢出效應…“這都是什麼啊?”葉秋華抱住耿潤峰一隻手臂,把房貼了上去。

“一個朋友的筆記。”

“那上面的你都能看懂?”葉秋華問。耿潤峰難得地嚴肅道:“上面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真心看不懂。”

“那你豬鼻子大蔥,在那裝什麼相!”葉秋華狠狠白了一眼耿潤峰。耿潤峰合上戴平原的筆記,仰頭靠到沙發背上,望著天花板,慢慢說道:“正是不懂,所以才要看。爭取懂。”

“有用?”

“你又把我問住了,有沒有用,其實我也不知道。就當長點經濟知識。我這麼跟你說吧,寫這個東西的人,他說過的很多事都應驗了,比如說,奧運會那年股市大跌,這兩年房價翻倍,黃金漲價,他都說準了。”

“啊?還有這麼神的人?你快帶我認識他一下,也讓他給我說一說這些,我好跟著發筆財。”葉秋華難得地像小女孩樣撒嬌。

“晚了。

沒的可認識了。”耿潤峰嘆氣道“人沒了,過世了。”葉秋華遺憾的“呀”了一聲。沉默少頃,葉秋華道:“那這個是他留下的?”耿潤峰點頭承認。經這麼一打岔,耿潤峰又沒心思看戴平原的筆記了,和葉秋華一起坐到電腦前去閒看。

滿城盡是捲簾門的事情,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微博上不少過格的言論剛刷出來一會,就被和諧掉,看得耿潤峰抓耳撓腮,很不。看到半截消息,和看了篇太監小說沒啥大區別,甚至焦燥更甚。到了晚上,葉秋華在家裡實在待不住了。

讓耿潤峰陪她一起去店裡拾掇拾掇,說是趁著不能開業,先把店裡整飭一下,省得開業時候手忙腳亂,其實複印室裡本沒什麼可收拾的,至多就是打掃下浮灰。清理完這,兩人又無事可做了。

正當倆人百無聊賴,準備離開時,店裡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耿叔,你膽子真大,人家都不敢開業,你還開業,真不怕被罰?”林悅那活潑的聲音沒進門就傳了過來。進了門,林悅才看見,葉秋華也在店裡。

“葉姨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悅反應很快,轉眼就用熱情洋溢的笑臉掩飾過去自己的意外。

“小悅來了啊,可有一陣沒看到你了,高考考的怎麼樣?一直也沒看你過來…”葉秋華同樣熱情,拉住林悅的手寒暄起來。

作為這家複印社的老客戶,林悅和葉秋華關係一直不錯。按說倆人這熱情本屬平常,可是耿潤峰心裡有鬼,覺非常心虛。趁著林悅和葉秋華拉家常的功夫,他到了門外菸。和林悅一起來的是個瘦高女孩,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個子,短褲下面兩條修長筆直的腿。

林悅進了店,她沒進,站在門外。看耿潤峰出來,打量了幾眼,上前招呼道:“你就是林悅說的耿叔吧?”耿潤峰眨了眨眼:“要是她沒有別的耿叔,那應該就是我。”女孩忍了忍笑,說:“真油滑。你們這些老男人都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很帥呢。”耿潤峰倒是忍不住笑了:“有人說過我很帥?那眼睛夠瞎的。”

“沒有。

只是林悅總提起你,我就想當然了唄。她那麼喜歡帥哥。”

“是麼?我還真不知道。我看她以前那對象也不怎麼帥啊。”

“誰知道她哪神經搭錯了…”門外這倆人有一搭無一搭地攀談起來,越談越來勁,頗有一見如故的覺。瘦高女孩大大方方地問了耿潤峰的qq號,掏出手機加了上。約莫半個小時,林悅從店裡走出來,喊瘦高女孩:“小惟!”聽這一聲招呼,耿潤峰和那個被喊做小惟的女孩同時回頭看林悅。林悅警覺地看著小惟和耿潤峰,問:“你倆揹著我說什麼呢?”耿潤峰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立刻編了個謊:“說世界末呢。

今年就是咱地球人活著的最後一年了,還不趕緊趁著還剩這幾個月趕緊樂呵一下?”小惟連忙應和說是。

林悅冷森森一笑,沒搭腔,拉著小惟走了,目送了林悅,葉秋華和耿潤峰說:“你別看小悅這孩子人小鬼大的,其實是個苦孩子。她爸媽離婚了,誰都不管她,就知道給點生活費。”耿潤峰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詞。夜裡,耿潤峰上網翻看qq,看到林悅的簽名改成了“防火防盜防閨”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怪味來。

大概是滿城停業的事情鬧得太大,最後政府出面闢謠了,說是沒有政府找茬罰款這件事,如果誰以公安、工商、稅務的名義上門檢查罰款,可以立刻報警。

可能是怕信息傳達不到位,破天荒地,基層政府也玩起了小招貼。電線杆、商戶的門上,都貼了牛皮癬樣的政府公告。

這則公告剛一發布,就被人以邏輯混亂而詬病吐槽。等等,我先縷縷…哦,警察來我這了找我茬,我再找來一撥警察…兩夥人一起收拾我麼?這個事是不是有點忒彆扭了,詬病歸詬病,吐槽歸吐槽,這滿城停業的風波總算漸漸有了平息的趨勢。

一轉眼,進了七月中,天氣越發炎熱。加上葉秋華店裡生意不忙,耿潤峰也就待不住了,就近找了個檯球房,在那裡消磨起了時間。耿潤峰過去算是正經玩過檯球的,後來扔下一段。再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09年以後的事了,檯球這玩意,當年正經紅過一陣。

上世紀90年代末,瀋陽知名的檯球房不少,什麼英之傑,什麼金豹,還有惠盛隆等等。那時候保齡球也算火熱,不過耿潤峰當時歲數還小,對那個不太有興趣。

不知什麼原因,火遍瀋陽的檯球突然就冷了下來,往火爆的檯球房一下就冷清下來。再後來,就是大批的球房倒閉了,留下來的,都是苟延殘。耿潤峰不玩球是在球房普遍倒閉之前,那時候他忙著上學,後來忙著工作,也沒心思玩。再把球撿起來,純屬偶然。主要是那時候有點噱頭,讓檯球在瀋陽又紅火起來。

這噱頭就是一個叫丁俊暉的中國人,在英國的職業比賽上拿了冠軍。耿潤峰其實是後知後覺,他把球撿起來時候,檯球已經又熱鬧起來好一陣了。

至於免費的玩法,也變了,有種帶點響的玩法,叫追分,三個人以上,按花九球規則打。贏了,是贏上家錢,犯規了,需要給上家錢。規則簡單易懂。耿潤峰上手,就玩得入了,畢竟太多年不玩球,手生是個迴避不了的硬傷。

玩球頭一個月,耿潤峰就輸了快一萬塊錢。按說他那個球局裡玩的不大,輸贏也沒多少,但是架不住他天天輸。一天不多輸,就三頭二百,累加起來,一攏帳,讓耿潤峰吃了不大不小的一驚。

等耿潤峰手了,玩法也琢磨透了,總一起玩的球局卻散了,一起打球的幾個球友,不是去了外地,就是工作忙。

這個事氣得耿潤峰鼻子差點冒煙。球這東西,撿起來了,也就撿起來了,耿潤峰談不上多大的癮,不過也算愛玩。逮了空,帶帶拉拉的一直沒停過。平常玩球,他都是和人一起。不為了別的,只為輸贏都在圈裡。他們所謂的“玩”球,都和賭有關。十賭九詐。

在外面玩,有很多時候,輸贏和技術手法無關。被人牽驢,做扣坑了,輸錢固然憋氣。最麻煩的是,贏了不好走,尤其是玩得大一點,按常理說,你這贏錢了,輸錢的不說散局,你好意思走?你敢走?萬一人家火了。

來點盤外招,揍你一頓,犯上犯不上?所以,耿潤峰基本不和生人玩球。例外的幾回,都可以查得回來。最值得一說的一回是在鞍山。也是追分。耿潤峰贏了人家倆人四千多。眼看那二位眼紅脖子,耿潤峰生了退意,不過沒找好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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