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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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總,這不是剛改過來嘛,以前不管是多少錢都是金總一支筆,才改過不長時間,我以為你忘了呢?”何主任像是特意做著解釋。

“就這點兒事我都記不住,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那不是讓我在這裡當擺設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怎麼光吃飯的發票每次就那麼多?多少人吃飯?都吃些什麼?一頓就能吃掉幾千元?”安然說完之後,看了看那些發票,在腦子裡一算,每張發票都在三千至五千元之間,加到一起也有幾萬元。安然猶豫了一下“先放我這,一會兒我找你。”何主任轉身走到了門口,剛要出門的時候,又被安然叫住了。

安然當時就當著何主任的面,在每一張發票上都簽了字,然後,什麼也沒說,就把它放在辦公桌上,然後,左手用力地向何主任的跟前一推,算是給了何主任。顯然,何主任是能覺得到安然的態度的,他也沒有說什麼,拿著簽好字的發票走了出去。

他們的對口幫單位,是在一個大山區裡,那裡距離市裡有近200公里的路程。

安然自己坐在了開往山區公路的轎車上,還是小王給他開的車。後面還有一輛轎車,上面坐著財務處的周麗處長,還有一位是辦公室的辦事人員。

路上的車太多了,車跑不起來,有了上回那次安總到小王家裡的那件事以後,相當一段時間下來,小王對眼前的這位安總有了相當的好,這倒不是因為安總到他家裡之後給他家留下了幾百元錢,小王這個人更看重的是安總對他這個人人格的尊重。在那些老總和處長或者主任們的眼裡,小王就是個司機而已,本就不值得去關心和尊重,而安然的作法卻讓小王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小王,車開得不錯,開了多少年了?”

“開了好多年了,先是給金總開車,後來就下來去了下面的分公司,再後來,就是到了辦公室開車,整天打短工。”

“噢,你還給金總開過車?!”安然似乎有點兒驚訝。

“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也難怪,那是你還沒來這個單位的時候的事了,我給金總開了好幾年車,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用我開了,他自己開,這些老總們都有專門的司機開車,就是金總一個人勞自己大駕。”

“這樣節省費用啊,否則,每多一個司機,一年下來也是需要增加不少成本的。”

“唉,安總算了吧,我是看你這個人和他們不一樣,才敢說幾句,要不,我是不會說的,說多了飯碗就砸了。他才不是為了節省費用呢,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那就是為了自己幹什麼事方便。一個人開著車,那多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點兒,不至於吧?”

“安總,你是不知道。你想我在這多少年了,什麼事還看不出個大概?再說,我開了那麼多年車還屬這幾年在下面的分公司和辦公室開車的這兩段時間過得舒服,免得三更半夜地都不能回家。以前三更半夜回家時,偶而讓人家看到了,我都不怎麼好意思面對人家,街坊鄰居知道的你是在工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外面五馬六混呢。安總,你說是吧?這個年頭和以往早就不一樣了,晚上大半夜不回家的,只有兩種人,一種就是掙大錢的,一種就是胡混亂混的。這些年來,這種事我見多了,不知道個七八,也知道個五六。”小王看來真的就沒有把安然當外人,說起話來也沒有多少保留。

此刻,安然覺得有點兒累了,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就說了聲“車上有沒有錄音帶什麼的,放點兒可以催眠的音樂聽一聽。”3“只有鄧麗君的歌曲盒帶,原來的那幾盤輕音樂帶是我自己從家裡拿來的,都讓我拿回去了。”

“行,鄧麗君的也行,那就放一放吧。”安然說完之後,發現轎車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往窗外一看,前面的車太多了,都成了串,但他們的車還沒有全部停下來。

此刻,車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音樂響了起來。

鄧麗君的歌曲也是安然所喜愛的,只是好多年沒有聽過了。

“一陣陣綿綿小雨,給我帶來多少淒涼意,我問過絲絲細語,是否帶來了你的消息…”那悠揚的曲調一下子就改變了車裡的氣氛。

安然閉上了眼睛想休息,可這曲調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什麼催眠作用的,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可他還是讓小王放著,因為他覺得這時間過得似乎有點兒慢,又有點兒無聊。

那一首一首的曲子陸續地放著,每一首都讓他動情,他閉著眼睛已經不想睡覺了。這情景,又讓他進入了多少年前的情景裡…

此刻,他不希望別人說話,不希望有汽車喇叭的鳴叫,不希望有車輪子的轟鳴。

那是安然快要大學畢業的那一年,他在北京病倒了,那病來的是相當地迅速。

那天晚上*點鐘,同學們都在宿舍裡自習,他突然到了上腹部不舒服,後來就疼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重,開始同學們勸他去醫院,他不同意。可後來是他自己覺得堅持不了了,提出來讓同學們送自己去醫院。到了醫院之後,他被診斷為急胰腺炎,馬上住進了醫院。醫生後來說你幸虧來得早治療得也及時,否則,這種病是很危險的。

這次住院,一住就是半個多月,開始是需要有人照顧的,他沒有通知他的姑姑,當然,他是不想讓姑姑為他擔心的。他的姑姑早已跟著他的姑父隨軍去了青島工作了。安然之所以沒通知他的姑姑還有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在那種時候,最想念和最想見的人就是白潔了。他委託同學們給白潔發了電報,第二天晚上九點多鐘,白潔就趕到了北京。白潔是第一次來北京的,當她找到醫院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鐘了。

安然住的病房是四個人的房間,還有一個空位,正好那天晚上安然的病情好轉了不少,護理他的同學沒有來。當白潔走進病房時,別人都睡著了,她在窗口就看見了安然。於是,她悄悄地推開了房門直奔安然而去。安然沒有睡,他在白潔的回電中,知道了白潔晚上能到北京,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晚。

白潔走上前去緊緊地用雙臂抱著安然,她趴在了安然的身上,安然也用雙臂用力地抱著白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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