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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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還是安然臨出國的那年的那一天,安然在辦公大樓的門口遇到胡總的夫人之前,他已經是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胡總了。安然也就是在那一刻,才從胡總夫人的話中,知道了胡總並不是像何主任告訴他的那樣胡總病了的。

其實,安然沒有見到胡總的這半個月,胡總就真的本就沒有病過。那麼,他在這稱病不起的半個月裡,究竟都去了哪裡?都去忙了些什麼呢?

他的老爹去世,依照他老爹的身份就應該悄無聲息地安葬了了事的,他自己心裡是明白這一點的。可他偏偏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還讓它傳播的越遠越好,他是有意識地要利用一下這件事。他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斂財;二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檢驗一下人心的向背。

胡總的老爹火化的那天晚上,他和夫人坐在家裡數錢時,他的心裡就暗自慶幸已達到了目的,而且兩個目的都已達到了,他心中竊喜了整整一夜。沒想到沒過幾天紀委的人就來了,他們還工作的是那樣地認真。當時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天,他就連中午飯都沒吃一口,中華煙平時有一盒就夠了,那天他足足了兩盒。一個下午他都一個人呆在了辦公室裡沒有出門,甚至是連衛生間都沒去一趟,因為滿走廊裡,沒有幾個不知道紀委的人在這裡搞調查的,而且調查的就是他胡總自己。他當時真是覺得抬不起頭來,像是犯了滔天大罪,整個一下午,他身上的冷汗幾乎就沒有斷過。他坐在轉圈皮椅上的身子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像是癱軟在了那裡。他就連起來倒一杯水的勁都沒有了,那一刻,他好像是覺得一切都完了。

整個的一個下午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找過他。也就怪了,就連他的朋友們平時不斷地打過來的無聊的電話都沒有一個。這樣也好,他在害怕之餘,想了很多問題,他想到了他——那個市裡的大人物。儘管那個人早就和胡總說過了,讓他做事要簡點一點兒,不要總是惹麻煩,可當這次麻煩又起時,他不得不又想到了他。胡總此刻想到了必須找他,他這樣想不是沒有道理的。胡總還是相信當自己真的找到他時,他就是不滿意也不會把自己置之度外的。

胡總的這種判斷是有據的,那就是自己這幾年通過掌管的一部分權力,比如本公司的廣告發布權,也給那位大人物的親屬帶去了不少的利益。胡總每次找那位大人物辦事時,都不會讓他白忙乎,光是那次求那位大人物幫助打個招呼,辦下了一條主幹路兩側的巨幅廣告審批那一件事,就淨給了他六十萬。那次他的女兒要去國外讀書需要六十萬元人民幣的保證金,當那位大人物的夫人剛一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胡總就先從他夫人的公司的賬上給注入了六十萬。而且胡總還明確暗示那不算什麼,只是小意思,以後有什麼事,只要能辦到的,儘管說話。

這位大人物在這個城市是夠大的了,他就是這個市的市委副書記尚明。

其實,尚明也不是白給的,當了那麼大的官怎麼就能聽認這麼個胡總擺佈呢?

那還真的有一段歷史了。當時,尚明還只是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長,胡總還是當時《婦女指南》的總編。有一年,尚明找到了當時的胡總編,讓他到宣傳部來一趟,到了那裡,尚明部長的辦公室裡有幾個人,他就讓胡總編坐在那裡等一會兒,等部長把那些人都打發走了以後,尚明部長才說明了讓他來的目的。那是因為市裡舉辦臨海旅遊節時,部裡接待了大量的外地記者,吃喝的招待費用遠遠超標了,讓他幫助解決一下。那次胡總編表現得相當大方,一下子就給了尚明部長四十萬。第二天,還是胡總編親自送來的,一半是給了張支票,另二十萬乾脆給的就是現金,連什麼收據也沒要。這件事就是他們倆人經手的。後來,四十萬在胡總編單位的賬上也就變成了二十萬,那二十萬現金自然也就沒費胡總什麼勁就給它擺平了。他倆彼此心照不宣。

當然,那時的尚明部長,眼下的尚明副書記,也不是誰的錢都敢要,誰的錢都敢接的。他和胡總作為老鄉的關係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可他們倆的關係不錯,在胡總的原來單位卻有不少人知道。那年胡總還在《婦女指南》當總編時,一個剛來這裡實習的女學生被胡總相中了。胡總就經常地給這位剛到位的女記者,點播報道題目,還經常越過部門的主任和人家切磋報道質量問題。除此之外,胡總還沒等這個實習生實習結束時,就急著先給人家發放了一個月的獎金,說什麼這是突出業績獎。這個女記者還很懂事,數了數自己當時那個月的工作量確實是不少,可那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豆腐塊而已,所以,最後她就把胡總髮給她的獎金送回了財務部門。

2胡總對新人的關照,就是從對這位女記者的關照開始的,獎金沒有發出去,一點兒都沒有影響到胡總對這位實習生的關心。有一天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胡總手裡拿著一篇稿子的大樣,打通了那位女記者所在部門的電話,把她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那位女記者到了胡總編的辦公室裡以後,還真的談了一陣稿子的事。可稿子的事一談完,女記者就要走,胡總編非要請她吃飯不可。女記者沒有答應,胡總不允,最後,胡總編乾脆就來了個張飛客氣,非要留下人家不可,他還親自動手還把門關上了。那天的胡總編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真的像是剋制不住自己了似的,活生生地就把那女孩兒給按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那位女記者剛到這個單位時就對胡總編有了點兒耳聞,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麼短時間內就會遭遇非禮。她拼勁了力氣瞄準了胡總編的胳膊就是一口,接著就趁他“唉喲”的剎那起身往外跑。胡總編急了眼,立即上前去拉她,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了,兩個人都吃了一驚,那位女記者這才逃過一劫。這位女記者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她和她的一個同學同租的房子那裡。她哭過之後,在那位同學的再三追問之下說出了這件事,那位同學鼓勵她去告發他。女記者開始還有些猶豫,後來還是去了市委宣傳部,最後那件事讓尚明部長給壓了下來。那代價就是部長給那位女記者另找了一家報社,女記者也就沒有再認真下去。

胡總編從那以後對這位老鄉部長就更加了,那等於救了胡總一把。否則,胡總的前途就難以預料了。而正是從那以後,不管是尚明部長還是後來的尚明副書記在這位胡總面前,自然就是一位有功之臣了。

還是在市紀委的人來調查胡總時的一天下午,當胡總又一次不得不想到尚明副書記的時候,他終於撥通了這位大人物的電話。開始,那邊的電話鈴聲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聽。胡總以為他一定是在開會,就沒有再打。大約十幾分鍾之後,胡總的電話響了,他趕緊去接聽,那邊傳來的還真是那悉的尚明副書記的聲音。

“小胡,有事嗎?”

“有點小麻煩。”胡總說的不是那麼理直氣壯。

“又有什麼事了?”

“我想見你,見到你以後再說。”

“你就說嘛,你看這個彆扭勁兒。”

“不是,是一半句話說不清楚。必須見面再講。”

“那好吧,我今天不行,明天吧。”

“好,那我明天再找你。”

“不用了,明天等我找你吧。”就這樣,胡總總算是一塊石頭有些落了地,他想只要自己能說明白,尚明副書記肯定會出力的,憑什麼?就憑這些年他苦心經營的這種關係,就憑著這些年他們之間的往。

這件事有了些著落之後,胡總還是覺得坐臥不安。於是,他就想找幾個人出去坐坐,可找誰呢?找圈外的人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和他們說起自己單位的事,太累了,好多事情又說不明白。他想到了周處長,她一定能來,就憑那天她詢問金總是否得了癌症時的那種覺,胡總就認準了周處長一定能來。如果金總真的靠不住了,她自然就會想到還要靠誰的問題。在這個公司裡誰還能依靠?周處長自然首先想到的就只能是自己。胡總的分析一點兒也沒有錯,胡總一直靠到了公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才打了個電話給周處長。可週處長已經離開單位好長時間了,說是孩子病了早一點兒回去了。她一聽說胡總要請她和另外的幾個人出去坐坐,開始是猶豫了一下,但這猶豫在電話中幾乎就沒有讓胡總覺出來,隨後,她馬上就答應了。周處長就真讓胡總分析透了,她想,如果金總真的得了那種病,那就好景不長了,那會是誰來接替他呢?自然是胡總了,胡總在這個單位乾的時間除了金總之外也是最長的了,就憑這資歷,這位置也該是胡總的了。她沒再說什麼,就問好了在哪吃飯,電話掛斷之後就匆匆地走出了家門。

周處長出了門打了個出租車,直奔胡總告訴她的瓊島漁村。

胡總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

她很快就到了那裡,她走進了一個叫美人礁的包間,進去之後,只有胡總一個人在那裡打手機,胡總正在和對方說話呢,就沒有和周處長搭話。胡總已經發現了周處長走了進來,就和她點了點頭,周處長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胡總沒用多長時間就把電話打完了“來了,來得快的。”

“路上沒有多少車。”周處長回答完了胡總的話後,又接著問到“怎麼就我一個人?再沒有別人了?”

“有,但不一定能來了。”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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