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龍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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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議論,直到老者將銀子掰了分給眾人歸來。我望一望外面的太陽,天已然到了下午。
胡老三見老者歸來,趕忙停了話題對老者說:“老人家,時候已經不早了,劉公子還水米未沾,煩勞您
點清淡的飯菜可好?”老者聽罷微微一笑,道:“小老兒已然把吃飯的地兒找好了”
“哦…?”眾人皆驚。
老者繼續說道:“離此十五里之外有個地界叫做‘獾子’,
內住了一位隱居於此的道爺。俺我去馬市掰銀子之時,那道爺差人與我說要請各位去他那做客,說有天大的事情要與你們商量”
“天大的事情?”胡老三不屑地驚問一聲“怕是多為雞鳴狗盜之徒吧。老伯,不瞞您說,我們確有兩件天大的事情要辦,但這事俺們不說外人的話絕不可能知道。這牛鼻子老道只怕是聽說我們揮金似土,想雁過拔、敲點竹槓而已,不必理他”
“呵呵,真是神了”老人沒理胡老三,竟兀自乾笑幾聲:“來人與俺說道:‘你回去通稟時,必有一人會提雞鳴狗盜這四個字’,沒想到還真的應驗了”
“唔?”三人再次驚愕。
“他還說了什麼?”洪屠戶追問。
“他還告訴我說,倘若你們不信,俺只需將兩句話告訴給公子你們便會去了”
“哪兩句話?”
“容老夫想想…”老者顯然沒有讀過什麼書,一手摸著頭頂,一手捋著鬍鬚在那思考著,過了許久,他面終於一振,說道:“他說的是‘倭器無所蹤、五爪覓月永’”三人聽罷不覺一楞。這前半句胡老三與洪屠戶倒也懂了,顯然是說我將從森田庫
朗寧手槍
丟失之事,但後半句他們卻難以理解。我想了一想,基本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便與老者說道:“老人家,這老道委實厲害,還請您帶我們前去獾子
拜訪”說著,我又從囊中捏出一粒散碎的銀子。
老者見狀將我手輕輕往外一推,說道:“公子昨已然打賞給俺了,這錢俺不能再要。況且在馬市掰錢之時,道爺派來的人也給我一錠銀子,並吩咐我派給諸位幾匹腳力好的馬匹給眾位騎。你們看”說到這兒,他將手向門外一指。
柴門開著,我歪頭往外一看:在老者的院落中儼然多了幾匹正低頭啃草的高頭大馬。
“妙算妙算!”我不在心中暗暗稱讚。看來這老道不僅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竟然把一切周邊事宜都盤算得周密細緻,相比而論我三人就如同被鐵籠關住的鳥雀,彷彿被一個居高臨下的人俯視著。想到這兒我起身道:“洪叔、三叔,小侄身體已無大礙,我們不如現在就啟程去吧”
“也好!”洪胡二人齊聲答道。眾人稍做整備,帶上必備行李便到院中挑選各自喜愛的馬匹開始啟程。十五里的山路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我在馬背上顛簸著,眼裡見的都是關東的大好景緻與關東人辛勤的勞作,心情也漸漸地好了。現在時值初秋八月,雖然已近傍晚十分,但此時卻是一天裡最適於出遊的時辰。驕陽已不像正午那般地濃烈了,微風拂過時麥田中的麥與苞米穗子一齊肆意地舞動著,給人一種原始、踏實的
覺。
因有老者在場,洪胡二人也不好深問那老道所說第二句話的意思。四人便默不作聲欣賞著沿途美景慢慢向前行著,不消一會兒,老者把馬勒住,一指前面說道:“諸位,就是那了”眾人甩臉向他所指方向觀看,所謂的獾子並不是一個山
的形狀,而是一個傍山的村落。村落很小,只有十戶八戶人家的樣貌,幾隻雞鴨在村外野地肆無忌憚地啄著食,也不怕人。
老人道:“這獾子就是關東的一個野鎮,雖離鄙宅不遠,但俺也未曾來過。眾位請等等,待老夫在村口喊喊,想那道長如此神機妙算,也定然會在村口派人接應”
“老人家,不用勞煩您,貧道親自來了”一聲洪亮的聲音自眾人身後傳來,眾人甩臉一看,身後站著一位著褐道冠、褐
道袍的道人。我
略打量了一番:那道人身材瘦高,背後揹著一把窄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我自覺得有些面
,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洪屠戶一見身後道人撲哧一聲樂了,繼而是一陣仰天長笑,笑畢他開口道。靜虛,大鴉山一別我以為你跑到哪裡享福去了,原來你竟窩在這裡裝神鬼來了道人聽洪屠戶一頓調侃,微微一笑也不生氣,答道:“無量天尊,你個欺豬宰狗的洪大腚,說話越來越沒個分寸了,貧道哪是來裝神
鬼?貧道是來度人的,來度你!”
“你就玄吧”洪屠戶抬腿跨下馬來,轉身對我們說:“老三,知焉,你倆趕快下馬。別這牛鼻子滿嘴胡嘞嘞,到了這咱就崩客氣,今天不把他吃黃了絕不能走”聽罷兩人的對話,我又回憶了回憶以前的奇事終於想起這道人的身份。此人發號名為‘靜虛道人’,出家之前也是二龍山周圍的領主,後來二龍山的大寨主武舵被四爺一夜之間滅了,引發了二龍山的權力戰爭。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靜虛道長的山頭也被搶佔,於是乎靜虛便開始雲遊四方,一年之前,我以血玉之名為挾,央求四爺帶我進山抬參時,這靜虛道長便是其一,在解救我和小寶兒時此人也盡心費力,如果計算起來,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下馬深施一躬道:“靜虛道爺別來可好?小侄知焉給您行禮了”
“還好,還好…”靜虛道長趕緊上前攙扶我站起,又道:“難得相別一年,知焉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窘迫地乾笑了一聲:“咳,道爺,您這樣說就見外了”眾人寒暄客氣一番,都隨靜虛道長去往自己的院落,那老者也相當識趣,找了個藉口就要回走。我四人假意挽留一番便由他去了。待一切都辦完,靜虛道長大手一揮,眾人便隨他進了屋去。落座之後,洪屠戶先介紹他與胡老三二人相互認識,眾人客套寒暄之辭自是略過不提。三五句後,洪屠戶話鋒一轉陡然問道:“牛鼻子,你咋知道我們的槍丟了?還有,你代給老者那第二句話的意思到底是…?”靜虛道長聽罷微微一笑,將拂塵一揮說道:“無量佛!佛祖說:天機不可洩
,更不可洩
給你這樣的殺雞屠狗的
人”洪屠戶聽罷滿臉憨笑並無慍
,看來兩人也算是常打常鬧老相識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地掐了半天,誰也沒佔到絲毫的便宜。我在旁邊看得直冒汗,不知不覺中肚子鼓樂齊鳴,便在當中
了一句:“兩位叔叔,可否幫我先
些吃食,小侄我一天水米未沾
了”洪屠戶聽罷,聳肩笑道:‘呦,太久沒見這妖道,一掐倒把知焉給忘了。牛鼻子,俺們遠道奔你來了,你可否給我們準備了大魚大
?’“哼,想得美”靜虛道長又一揮拂塵“出家人不食酒
,自種的山間野菜倒是管夠吃”言畢,他將桌上的簾子一掀,眾人一看:嚯!倒是種類繁多,唯獨沒有一片兒
末。我身體虛弱,正想吃些清淡的東西,也算是正合我意了,便不客氣地狼
虎嚥起來。
少頃。桌上的菜餚已被我滅掉大半,我神也恢復到之前差不多了,沉了沉肚中的吃食便與那靜虛道長問道:“道爺,早在進山抬參之時我就識得您道法高明瞭。但我還是無法理解,您怎能將吾等心中所想看得如此清楚通透?”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貧道自詡閱人無數,在進山抬參之時你我第一次相見,貧道略聽爾之言、觀爾之行,覺得你本
並不像是一個壞人。但你眼中始終都有一絲讓人無法識透的怪氣,有天成,亦有人為。故而在進山之時,我在你身上做了一點手腳,掐了一個茅山派的‘隨念訣’”
“那麼…透過這個訣,你可以完全掌握我的行蹤嘍?”
“不僅如此,就連你的意念也可知曉。所以我託人給你捎去兩句話來:‘倭器無所蹤、五爪覓月永’,我料你聰明伶俐,定能悟出其中的含義”
“道爺請聽我講:這‘倭器無所蹤’,應該指的是昨夜夢境中,我在祠堂裡丟落朗寧手槍的事,您說對是不對?”說完之後我扭頭去看靜虛道長,他一邊捋須,一邊笑著點頭。
“這‘五爪覓月永’依我之言應該是個文字遊戲:古語云‘四爪為蟒、五爪為龍’;而月永二字實為‘脈’字的兩個偏旁部首;倘若再將此句倒裝,中字提前則是‘尋龍脈’這三個字,不知小侄解釋得是否正確?”
“哈哈哈哈…”靜虛道長捋須長笑:“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洪胡二人聽罷,先是張口乍舌,而後又似有所解。洪屠戶罵道:“牛鼻子,你沒事玩什麼八股文。搞的俺們這些糙人都聽不懂你這些鬼玩意”靜虛道長又一拂拂塵答道:“龍脈乃天之奧妙,豈能隨便讓凡人知道?傳話的老兒未必能解得出這三個字,但若是直接轉告,恐他一傳十、十傳百,這大鴉山豈不成了匪窩了?”
“那你為何不直接登門拜訪,還要把吾等騙到這荒郊野嶺來?”
“呵,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獾子再往東走十里,乃是西洋人所佈的一個陣腳,而之所以布這個陣,為的就是阻止你們去尋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