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龍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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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云:一將功成萬骨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似乎在歷史中是屢見不鮮的。想盛唐前,太宗李世民於玄武門前弒殺建成、元吉兩兄弟,自此之後,二人便常以兇惡面目現於人前,且被漸漸淡忘,竟落得一個悽悽慘慘慼戚的下場。然而歷史就是如此:不吝用最華麗的辭藻讚美勝者,對敗者卻隻字不提。
在努爾哈赤的王位繼承問題上同樣存在一場血雨腥風的鬥爭,這場鬥爭的直接結果就是大皇子愛新覺羅-諸英出局並且喪命,而四貝勒皇太極最終榮登皇帝寶座,成了聞名天下的清太宗。結合通遼的地勢與法陣在《圖志》中的解釋,我斷定這尊‘雙龍澤水陣’就是努爾哈赤為諸英所建的,而這個法陣的存在也再次驗證了吳三桂密室中那句“大清龍脈在關東”的真實。
依照《圖志》中的描述,這諸英究竟犯了何等的大罪,竟使得努爾哈赤做出虎毒食子決意呢?這其中還有一段不得不說的隱情。翻開《滿文老檔》的後半卷,在達因哈依晚年所記錄的一整卷裡又對諸英由生到死、由盛到衰的全部介紹。
諸英為第一位大福金o1佟佳氏所生,是努爾哈赤十六個兒子中的最長者。努爾哈赤起兵時,諸英只有四歲,由於自幼就生活在父親勇武的光芒中,他自然也習得一副能征善戰的好本事。達因哈依在《滿文老檔》中對他的評價很短但很闢,全文只有十五個字:“
直率,自幼隨徵,驍勇慣戰,軍功累累”可見他確實是一位能夠繼承衣缽合格皇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努爾哈赤早早便確立了他的嗣子地位。
翻開《滿文老檔-卷一》,幾乎隨處可見諸英在歷次軍事行動中充當的重要地位:萬曆二十六年,褚英與巴雅喇、噶蓋、費英東統兵一千征討東海女真安楚拉庫路,他不畏艱險,星夜行軍,火速將二十餘個屯寨收復,率兵大獲全勝,在軍中樹立極大威信,更被父王賜以‘洪巴圖魯’(意為‘足智多謀的勇士’)的美號,時年諸英十七歲。此次大捷之後,諸英又參與了無數個大戰小仗,均是做到了身先士卒的表率,在關外逐漸闖出了相當了得的名號。
時間轉眼到了萬曆三十五年的正月,諸英與三叔舒爾哈齊、二弟代善兩人護送新歸順的部眾返回建州。在歸途中,烏拉部貝勒布佔泰派大將博克多率領一萬兵馬橫行攔截。雙方在圖們江畔的烏碣巖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在大戰中,舒爾哈齊為了保存實力,率本部將領畏葸不前,觀戰不動,將士氣丟得十足。新歸順的部眾眼見如此均透出十分喪氣的表情。正在此時,左右兩邊各有一隊軍士拍馬而出,眾人觀瞧,領頭的二人正是大皇子諸英與二皇子代善。
一千人對一萬人,這本是不可能勝利的戰爭,但諸英竟憑著一股捨身的意志做到了。此戰過後,努爾哈赤極度讚賞諸英,更是委以他更多的兵權。而悲劇也由此開始了:由於諸英平時格孤僻耿直,對工於心計之舉嗤之以鼻,使得其他四名兄弟與五位大臣均站出來與他作對。俗語云:‘三人成虎’,固若金湯的鑌鐵黃銅都能夠被眾人的口舌所融化,就更別提難於猜測的人心了。在眾人多次的詆譭之下,努爾哈赤開始對長子生疑起來。
但諸英的脾氣實在太過倔強,按照達因哈依的描述,他身處矮簷時不僅不懂得低頭認錯,反而與父王鬥起氣來,甚至解釋都不解釋,放言殺剮存留任憑擺佈,擺出一副誓不低頭的姿態來。
努爾哈赤此時已經有些動搖了,但他依然沒能狠心對諸英做出什麼懲治來。在此期間,努爾哈赤定然參照了《風水圖志》之中的解釋,把‘嗣子不肖’歸結到‘王氣不暢’的原因,而眼前這座‘雙龍澤水陣’的作用,不出所料就是為了‘捋順王氣’而建立的。
說到這兒,洪屠戶與戶老三均頻頻點頭,對我的意見表示贊同。胡老三在嘆之餘不
對這兩本奇書的存在大
興趣,接連不斷地提出一連串的疑問,而我只有將諸事都推脫到已故的燕叔身上才從中解脫出來。
“那諸英的命運究竟如何了?”洪屠戶向來不喜歡聽戛然而止的故事,便繼續向我追問。
“謠言雖多,但太祖苦於沒有證據便將他釋放了。但自此之後,許多重大的軍事行動太祖已刻意不再讓諸英參加。隨著年更累,諸英愈加
到自己的形勢危急,憤恨之下便在自己的行宮之內扎稻草人詛咒父親兄弟,久而久之,這事情竟然敗
了。在朝臣的強烈抗議之下,努爾哈赤最終終於決意將諸英處死”
“唉!都說虎毒不食子,敢情這也是句假話”洪屠戶聽後仰天長嘆一聲。
權力,無所不能的權力滿足的是無窮無盡的**。在**的枷鎖之上,哪怕是骨親情這些常人看得最重的東西也會變得分文不值,這便是**的罪孽啊!無邊的
孽!我不
嘆道。
“好了,他們爺們兒的恩怨咱管也管不著。現在歇也歇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回撫松救四哥出來”胡老三說完拍拍股上的塵土,站起身來就要下山。我二人也跟在他身後,不出一個半時辰三人便從這大頂山上下來。
行至山腳,我戀戀不捨地朝後又望了一眼,只見遠處山巒起伏,顯得異常巍峨壯闊。而山兩旁是鬱鬱蔥蔥的一片,樹木在雲霧的繚繞之中若靜若動,彷彿是得了道的生靈一般。回過頭來,我繼續打起神隨著洪胡二人向前趕路。行至傍晚,三人終於徹底跨過遼寧邊界到達了讓我魂牽夢縈的吉林。
天已些許擦黑,好在山下正有一座販馬的集市。十多名尚未開張的山民見天已晚,便要牽著各自的馬駒往家裡返。好容易看見些人我哪能輕易放過,便與鄰近的一位老者搭話:“大伯,請留步”
“哦?小哥要相相俺的馬麼?”老者一開腔,一股久違的山東口音冒了出來,敢情他也是個闖關東的。
“不,不是”我連忙擺手道“我們是打遠處來的,想去往撫松鎮辦事,天晚了,我們想借問您一聲,這附近是否有客棧可以入住”
“哦…”老者會意地點了點頭“客棧沒有,驛站倒有一間,不過那都是官老爺們住的地方,但不知你們可否有過往的憑文?”
“老鄉,俺們就是倒騰山貨的,哪有什麼憑文哪”胡老三也接道。
“誒呦,聽口音你也是山東來的?”
“正是,俺這次就是從膠澳趕回來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老者緊握胡老三的手“你們倘若不嫌棄,倒可以隨俺一同回家,在小老兒的蝸居對付一宿”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胡老三應道。
老者簡單收拾一下行李,牽著小馬在前面引路,我三人在後面緊緊跟隨,不出半個時辰便來到一間低矮的土坯房前。看得出來,老者的院落雖然圍得不小,但土坯房著實太過陳舊,微風吹過,自土牆上拂起陣陣的黃煙,鄰近房前,我趕緊將眼睛閉上,以免土面了眼睛。微風吹完,我擦了擦眼角的灰塵,又將眼睛緩緩睜開,待我抬頭將視線重新聚在土房時,面前一名老太正衝著我
笑。
聞見此景,我驚得一身冷汗,趕緊招呼洪胡二人觀瞧,待三人再次順著我的手指觀看時,那老太已然蹤跡不見了。就像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老太所在的位置除了一把禿的笤帚之外再無他物。
我倒了一口冷氣,鬧得摸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