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參場五-第十六章重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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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參場(五)“我眼瞅著那錦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從四哥身後的土中鑽騰而出,而他渾身的素衣竟沒染上一絲的塵埃,周遭依然寧靜如初,甚至連土坷垃破碎的聲響都未發出一兩聲來。我心生疑意,抬頭打量面前這個形如鬼魅的男子:他的麵皮是如此地粉白皙,柳葉眉,細長眼,玉墜鼻,薄嘴,五官細緻的就跟個女人一般。他對著我笑了一下,嘴巴微微上翹,眉宇之間滲出一股英氣,那股英氣是無形的,但卻極有威懾力,就像高手寶劍出鞘時迸出的劍氣。

我又端詳著他的輪廓,這人身材七尺有餘,看身材雖說不上細瘦,但也絕論不上孔武。一襲白袍自他的頸子而下,直拖到腳面之上。在他身後,繫著一張水藍的披風,那披風跟隨山間的氣上下翻動著,卻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出來。他微笑地用眼珠俯視著我,有如君臨天下睥睨眾生一般。

四哥也彷彿受到身後的那股銳氣,徑自轉身過來與那男子搭話,在四哥的指引之下,我們三人簽訂了一則血盟。自此以後,我和四哥兩人才得以從那仙境出來,回到不鹹山麓繼續生活。”

“洪哥,你先不要著急說之後的事,俺倒想聽你講講那名白衣男子的底細”胡老三聽到這兒,忍不住了一嘴。

“那名白衣男子叫做血參,是一個凌駕於五輪之上的靈族,不鹹山內所有的野生槌都歸他一人掌管,而我們無意闖入的這個所在,就是他閉關修煉的秘園…一個天然的巨大參場,血參告訴我說,三百年前,努爾哈赤也和我們一樣,誤闖入這個大參場,太祖起兵所需的八八六十四槌就是從他的參園子裡摘的,那時太祖羽翼尚薄,本沒有實力與明朝軍隊對抗,是血參窺破了天訣,給予太祖六十四槌的恩賜。

還有之前那個綠的漩渦,乃是血參為了考驗我和四哥的人品所造的幻境。我頭腦簡單,自己中了陷阱還茫然不知,竟然起削尖的樹枝去戳四哥,結果我自己嚐到了攻擊反噬的滋味。這件醜事,我本打算隱藏到我入棺材那天,可今天提起參場子的事,不得不重翻此事,每每想起,我都臊得滿臉發紅”

“其實洪哥你也不必太過介懷,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聽完你說的這段,事情的來龍去脈俺是大體摸清了:那血參肯定是有於四哥的人品,沒有加害你們,而是與你們定了那個血盟”

“對,那幻境四哥也經歷過,但他始終沒有傷我那個殘像一,血參當初就是有於四哥的人品才決定放我倆下山。那血盟的內容也很簡單:我與四哥出山之後,該抬槌還可以在參場接著抬,但不可再踏入參場一步,更不能與貪婪之人開口談參場之事,從此人靈不犯,各自按自己的路子過活…”

“等等…”胡老三伸手阻住洪屠戶的話頭,衝他施了一個眼。旋即,他把手伸向牛皮帶,將那把油黑油黑的盒子炮了出來,對著門外咳嗽一聲說道:“門外的那位,你還打算再躲多久?倘若不出來,俺的殼子炮可要給你腦袋卯幾個窟窿了”

“別別別…”外面響起一個男聲,隨著聲音落下,窗前黑影一閃,木門外蹭進了一個身高過丈的大漢,我抬眼一瞅,這男子金髮碧眼,是一個十足的洋子相貌。這洋子雙手舉過頭頂,向我們賠笑著,我注意到,他年歲大約有四十左右,頭頂有一處斑禿。

“你們不要誤會,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華萊士”洋子緊張得只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

“華萊士?”我朝他瞟了一眼“我怎麼聽老段說,要從遼西趕回來至少也要兩三天”

“你說的沒錯,做客船可不就得兩三天麼?”洋著一口利的漢語說道“我是接了電報裡的密碼,知道情況緊急,特意轉到大連乘坐快艇回來的。其實半個時辰之前,我就已經回到買辦處,老段告訴我,來了一個姓劉的先生,出去了一天還惹了一檔子閒事,就連膠澳的保安隊的人都給招來了。我聽完之後,馬上就想來找你們,但當時你們飲得正歡,我沒好意思打攪,就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禮數不周之處,還請各位海涵”說完,這個洋子還學著綠林人的姿勢,雙手抱拳,朝著我們深鞠一躬。

“哦…”我點了點頭,逐漸解除了疑慮。的確,這個買辦處不是誰想進都能進來的,知道密碼這件事的,除了那個豐腴的女士官之外,也再沒有第二個外國人,想到這兒,我也還了一躬,說道;“我就是老段說的那個‘劉先生’,我是鄧寵鄧老前輩指派而來的。之前就從他的嘴裡聽說華萊士先生的諸多事情,沒想到您還是個通曉漢語的人”

“豈止是通曉漢語”華萊士一看我們解除了戒備立刻樂了起來“我對中國的瞭解,可能比許多中國人還多呢”

“哦?”我抬頭注視著他那張得意的臉,現出了一絲懷疑。

“你不信?呵呵,那樣我就和你說說中國的傳統文化”華萊士也不見外,搬了只凳子就坐在我對面,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華萊士大嘴一咧,把他所知道的中國,大到三山五嶽,四書五經,小到餃子甚至麻將的打法都和我說了一遍,眾人聽完無不拍手稱好,覺得這個洋子很不簡單。

華萊士越說越高興,四人不知不覺就談了一個多時辰。說著說著,話題越來越窄,眾人自然而然把注意點就轉回到燕叔身上。我知道事情不能隱瞞,就把我與燕叔獨孤璞三人經海路去往雲南去拜會方唯清,及至後來入探墓的經過和華萊士講了一遍,當講到燕叔為了救我送命之時,華萊士聲淚俱下,淚珠子滾得一塌糊塗。

“老鄧死得太慘了”華萊士也不顧自己的身份,拿袖子把臉擦乾“他不應死的那麼早,他本來還答應同我一起去探遍中華的名山大川,一起去尋找那本《太平要術》,現在看來,全都沒了,一切全都沒了…”華萊士愈說,情緒就愈發低落。

“不對!華萊士先生”我忙接了他的下句“鄧老前輩早在彌留之際,就對身後之事做了一個代。我之所以能來找你,全是拜他老人家的吩咐。鄧老沒有忘記給你的承諾,我來膠澳和你商量去找這本《太平要術》”

“此話當真?”華萊士擦了擦微腫的眼泡。

“千真萬確”我斬釘截鐵地應答。

聽完我的敘述,華萊士的情緒好了許多。我又補充說道:“先生,我還有件事要與你說,說實在的,最近這幾天,我給你捅了好些婁子”

“哦?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捅了什麼婁子?”

“在見你之前,我跟老段講了許多謊話,說自己是德皇派來的密使。你也知道,膠澳的地界很不太平,倘若沒有這套說辭,恐怕老段都不會給我發電報的機會。除此之外,我今天上街又恰逢兩位關東的朋友遭了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危急的情況,我又和保安隊的人撒了同樣的慌,保安隊看在你的面子上暫且把人放了回來,可最終仍然要你的文書確認才行,你說,這不是給你捅了不少婁子,添了不少亂?”

“哈哈哈哈哈…”華萊士聽完哈哈大笑“我還當是什麼天大事情,這本就不算是問題?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天高皇帝遠’,又有一句古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那德皇志向雖長,而身體卻遠在歐羅巴,事事不能親力而為,膠澳的這些事情就只能全權給我們這些臣子來辦,既然如此,我不謙虛地說,就是膠澳的土皇帝,只要我肯保你,你在德國人的地界裡就肯定沒事兒”

“呵呵,那就好了,只要這事兒你能幫我捋平,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心滿意足的與華萊士說道。

“對了,你怎麼不跟我介紹介紹你的兩位朋友呢?”華萊士見瑣事辦完,便把話鋒一轉,將視線移向胡老三和洪屠戶二人。

“對啊”我一拍腦門“剛才光與你說鄧老前輩的事了,倒把這兩位給晾了起來。來來來,聽我給你介紹”說完話,我趕緊伸手給他們三人介紹引薦。三人互通了姓名,聊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時天已近二更,飯桌上的酒菜也已經涼得無法下嚥,華萊士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金錶說道:“天已然不早,您幾位也應早做休息才是,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第十二章參場(六)送走了華萊士,屋內三人吹熄了燭火,各自躺在炕上思考心事。我蜷在炕頭,輾轉反側了約摸兩個多時辰也未能睡著。一閉上眼睛,面前跑的都是之前入山抬參的景象,四爺、靜玉、靜虛道長的臉就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悠,不知不覺地,三更鼓在外面響起,我在炕上翻了十幾次身,也無法安然入睡。

“知焉,你也沒睡著?”胡老三輕輕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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