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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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他沒人,再給她一次機會,若她還裝瘋賣傻,他便真要將她丟出車外。

“是你眼花,我明明指左邊。”袁採噘嘴裝無辜,否認耍賤招。

“直接報上住址來,我懶得跟你吵。”

風飛說,當男人說出‘懶得跟你吵’這種話時,就表示他自覺理虧又拉不下臉來坦承錯誤,乍聽之下像是給足了對方顏瞧,其實是為了給他自己臺階下——我說的對不對呀,雷先生?”風飛是雷氏出版集團的重量級作家,她的作品裡常有些看似平凡、卻又極為寫實受用的“智慧佳句”袁採的書櫃裡有她的每一本著作,是她的忠實讀者。

風飛也說過,女人愛故玄虛是因為想藉此模糊事情真相,乃自信不足的表徵之一。”聽她突然引用風飛書內的佳句,雷昶毅先是愣了下,隨後即痛快還擊。

“我哪有故玄虛…”她頂多是搗蛋,o。k。?

你心裡有數。他沒說出口,然而他那淡瞟的眼神正是此意。

袁採囓了囓下,耳熱了起來,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煞是懊惱。

“住址呢?乖乖念出來。”他十足命令意味。

“喔,就…走投無路不擇手段死巷亂、得驚罵罵號之山雨來風滿樓,有勞雷先生您了,謝謝。”要是他真到得了這地址,也只有奇蹟兩字可形容了。

“你…”雷昶毅無言以對。

轉頭看見她掛在緣的那抹輕笑,他心底的火又隱隱冒了出來。

夜都深了,她還在耍什麼白痴!

第三次,他想將她推下車去。

不,用推的沒氣勢,如果可以,他要用踹的——當然,袁採最後並沒有被雷昶毅給踹下車,而是平安回到住處公寓大門口。

“無論如何,謝謝你送我回來。”袁採禮貌道謝。

再怎麼話不投機、彼此生怨,至少他沒中途棄她而去,算是非常有責任心的男人了,光這點就值得她在與他道別時,特別表示一下之意。

“無論如何,不客氣。”彼此都是客套話,他的弦外之音其實是:你趕快給我滾下車去,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那麼,再見。”袁採瀟灑揮手,將車門往外推開,豈料她一腳才伸出去踩在地面上,便石破天驚傳來一聲慘叫——“啊!”

“怎麼了?”三更半夜,叫聲太淒厲,雷昶毅難忍心頭之驚,急問。

“踩到尖尖的東西了…好痛啊!”袁採一**坐回車椅上,抱腳喊痛。

“我看…看?”雷昶毅有些遲疑。這樣“看看”會不會太奇怪?

“你要看?”袁採因他突然的關心而吃了一驚,畢竟一路行來兩人相談甚不歡,他大可直接把她趕下車,然後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嗯。”雷昶毅點個頭,雖仍有些猶豫,但車內照明已被他順手按開,瞬間的光亮讓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有些錯愕與尷尬。

“不會怪怪的嗎?”

“是怪。”雷昶毅低聲說。

嚴格來說,她之所以落得現下這樣的狼狽,他難辭其咎。

意見不合歸意見不合,鬥嘴歸鬥嘴,但最起碼的人道關懷他還是具備的。

“那…還是要看?”袁採不確定地再問一次,腳底的傷已痛得她猛氣。

“除非你不同意。”她若不同意,他也不會硬抓她的腳來看。

“好。那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覺很不對勁…”真的是太痛了,向來痛神經不甚發達的她,此際竟痛得連秀麗五官都擰成了一團,淚水快飆出來了。

“很痛嗎?”見她痛苦難當,他有別於剛才的遲疑不定,這下是不經思索,大手一伸就握住她的右腳踝並往上託高,開始認真審視她的腳底。

“喂、喂!”沒料到他有此一抓,袁採上半身順著皮椅曲線往下滑了幾寸,發出驚呼,愕然望住他。

“不要這樣…”

“你不要動。”他輕喝。

“怎麼可能不動…”誰都不習慣被抓住腳,扭動掙扎完全是出於本能嘛!

“忍著,行嗎?”

“行是行,可是你這樣抓著我,我很不舒服…”抱怨的同時,袁採仍不斷髮出痛苦伸

“啊,輕點,我說輕一點,拜託你輕一點,我好痛啊!”呃,講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幹什麼害羞的事…

不過,這情況也確實令人害羞。她穿的裙子是短得不能再短,腳又這麼被他高抬著,不等於是對他大放送裙底風光了嗎?

很多血,傷口好像滿深的。”雷昶毅信手掏出自己口袋裡的手帕,壓住那不斷滲血的傷口。

“車上不是有面紙,你怎麼用手帕擦?這樣我、我很不好意思耶。”她扯著裙襬遮遮掩掩,唯恐光外洩。

其實,已經洩得差不多了啦,她相信雷昶毅的眼睛並沒有瞎,而且從他那刻意撇開又故作鎮定的眼神,她很確定他全看到了。

“我先用手帕幫你綁起來止血。”手帕髒了就丟掉,實在不懂她在不好意思什麼。

她若真要覺得不好意思,不如針對她一路上找他麻煩、故意與他唱反調,一再怒他,從這些事情的角度來反省,還較有建設些。

“喔,謝謝。”袁採艱澀地道了聲謝,因髒他手帕而深覺過意不去,也因光外洩而到異常不安,人家她…人家她今天忘了加穿安全褲耶。

在他善意的關切之下,她無法同意自己選擇恩將仇報而狠狠一腳把他踹開,甚至,她現在連再責罵他一句都顯得困難重重。

“舉手之勞。”他淡然道。

“呵呵…”舉手之勞?他舉手之勞,她便要高抬貴腳供他賞個高興。

袁採乾笑著,心思已亂。

她那基於禮貌勉強道謝的表情、睜大而無辜的眼神,讓雷昶毅的視線忍不住在她臉上逗留了許久,有點想笑。

這任的女人,是不是覺得跟他道個歉,她自己就虧大了?

想笑,想笑,雷昶毅的角不覺往兩旁勾起,畫出一道弧度,果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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