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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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就象是一顆火星,頓時把我心裡的炸藥引爆了!我從後面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拼命一拉,聲音發抖地喝問:“你說誰呢?!”***劉大偉被我拉得差一點摔倒,踉蹌了幾下穩住了,猛地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說:“誰是省城第一鴨,我說的就是誰!”
“你他媽放!”我嘴
都氣得哆嗦起來了“你衝著我說的,你把話給我收回去!”他叫:“喲,不打自招了吧?省、城、第、一、鴨!”
“啪!”我的巴掌一下子飛了過去,一記耳光狠狠地在他的臉上炸響了。我的手腕一痛,他的眼淚鼻涕立即甩了出來,本能地把頭歪向了一邊,而同時他鐵硬的拳頭也飛了過來,正擊在我的鼻樑上!
我眼前一黑,飛出了無數星星,鼻子熱了一下,又血了。我們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從開始到如今,我們好象沒有不動手的,我甚至已經
悉了跟他打架的
覺,我們就象是天生了仇家,不以武力解決問題是
本不可能的。
與此同時兩個人便廝扯在一起了。他抓我的頭髮,但我是光頭,他沒有抓到,我狠狠地揪住了他的頭髮,憤力往下扯,他肥重的身子傾了過來,我腳下一滑,兩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有的笑有的叫,有的看熱鬧,亂成了一團兒,我只是拼命地拳打腳踢著,沒有方向地胡亂打,自己重重地不知捱了多少拳!
突然,我被人用力地推開了,劉大偉也被扯到了一旁。定睛一看,何方舟正怒氣衝衝地扯過劉大偉,飛起一腳把他踢到了一個角落裡,半天也爬不起來。劉大偉飛起的身體撞翻了化妝鏡,鏡子摔在地上,巨響著化成了碎片。
碎片劃破了何方舟的手,血跡染到了衣服袖子上。場子裡原本還放著火熱的迪斯科舞曲,後臺的簡易隔板搖晃了一下,轟然倒了下去,頓時場子裡還在舞動著的人群“哇…”地一聲驚歎,看熱鬧的人擁擠了上來,場面亂成了一團糟。幾個保安分開人群擠了過來,去拉何方舟,何方舟又衝了過去對地上的劉大偉猛踢了幾腳。
經理跳了出來,dj驚慌地停住了音樂,服務員打開了大燈,客人碰翻了桌子,杯子盤子摔成了碎片…羅馬時光燈夥通明熱鬧非凡。我捂著鼻子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昏頭轉向,經理氣得兩眼翻白,叫罵:“怎麼又是你?!媽的!你她媽的!”大家還是拉住了何方舟,何方舟返身過來看我,問:“你沒事兒吧?”我說:“沒事兒…”話還沒說完,突然有個人猛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我。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只聽見耳邊有人尖聲驚叫:“啊!動刀子啦!”幾個保安衝了過來…撲到我身上的人竟然是劉梅!劉梅“哎喲”一聲放開了我,捂著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她的身邊,劉大偉的手一鬆,手裡的彈簧刀“當…”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我恍然明白了,剛才的那一瞬間,劉大偉拿著刀子衝過來刺我,是劉梅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擋住了他,替我捱了一刀…我和劉大偉被扭送進了派出所,劉梅被送進了醫院。
我了罰款出來了,劉大偉先是被羈押在看守所裡,劉梅並沒有起訴他,她不是個懂得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的女孩,她不想追究,她所幸的只是刮傷了左
部的表皮,沒有縫針,在醫院躺了兩天。
我去醫院看她,她還是那麼羞澀,畢竟是個女孩子,不肯讓我看她的傷口,連塗藥水的時候也得讓我離開病房站到走廊上去。
劉梅的表姐來照顧她,臉難看極了,見到我如同見了仇人一般。我便加倍地愧疚了起來,彷彿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
好在她恢復得很快,沒兩天傷口就癒合了,跟沒事兒人一樣。我才鬆了口氣下來。她出院的時候也正是清明節的那天,外面的雨濛濛,我自然而然地替她撐著雨傘。
在醫院大門口,她說:“去哪裡呢?
…
肖,我不想回羅馬時光了,你…也別回去了。”我說:“老闆也肯定不會再要我了。唉,我現在…又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濛濛雨,淡淡憂傷寥落,這個質樸又善良的女孩子在傘下的目光裡,分明
動著某種憐惜和疼愛啊…我從未如此仔細地看過一個女孩,那帶細細白
淺茸
的飽滿臉龐,那鮮紅的嘴巴抿著,微微翹起的下巴,糾錯著悄悄捏著衣角的白
手指…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那麼勇敢,竟然敢跳出來擋刀子。
她那麼寬容,竟然連一句罵劉大偉的話都沒有說過。她那麼矜持,竟然從未跟我說過什麼…可她分明是在等我,等我做些什麼,表示些什麼…我就更惶惑了,為什麼呢?我一直就搞不懂,這是為什麼?她…愛我?
然後我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那些莫名的情愫,想到自己對小飛的那種覺,才明白,人原本就是這麼奇怪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只不過是
覺。
覺,無時無刻不在的魔。我們正在雨中發呆,何方舟遠遠地過來了,打著招呼。我和劉梅向他靠攏了過去。他告訴我們,他也辭職了。三個人漫無目的地穿過了市區,遊蕩,後來在江邊坐了下來。
暖花開的江邊已經有了
生機,我們卻對盎然的
意視而不見著。
往來的挖沙船滿載重荷地飄過,客船的汽笛聲劃破了江邊的沉默,絲絲細雨在江面上打著漣漪。
劉梅粉的臉上掛著掩藏不住的
惘和惆悵來,她用腳踢著岸邊的石子,黯然地說:“我們該怎麼辦呢?做什麼好啊?”
“我們…”我不知怎麼回答她了。她說“我們”?在她的心裡,已經把我和何方舟還有她自己捆綁在一起了麼?她說“我們”
…
她是個孤助無依的外地女孩子,失去了工作,也不擁有愛情,所以她必然是惶惑的,對於未來是一片空白,對於現在,更是不知何去何從的了。
她雖然不顧一切地替我挨刀,我雖然在她身邊,但是她並不擁有。而我呢?我也是一樣,現在和未來,都是那樣渺茫。我便問何方舟:“你怎麼也辭職了呢?不是做得好好的麼?”何方舟把菸蒂丟到了江水裡,狠狠地說:“不做了,媽的,沒勁!”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我說:“找新工作還是回鄉下?”
“你呢?”他反問我:“還是跳舞麼?
…
肖,別跳了…做點兒別的,不好麼?”我說:“我能做什麼呢?”我心裡怏怏的“除了跳舞,我什麼都不會,我…”
“可以做別的事情啊!”他說:“你、我、還有劉梅,一起做什麼不好呢?我們有手有腳,又不比別人笨!”劉梅說:“可是我沒讀過什麼書,什麼也不懂…再說,做什麼好呢?找工作,還是要做服務員,做生意,也沒有本錢啊…”何方舟說:“恩…我有個朋友在青山路開了一家小飯店,不如我們到那裡先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聊,怎麼樣,肖?”我點了點頭,三個人便離開了江邊。青山路四海酒家實在是個不大的小飯店,雖然條件比較簡陋,但生意卻極其興隆。我們穿過摩肩接踵的飯廳,在樓上一個鴿子籠大小的包廂裡坐了下來,房間裡窗戶正對著街道,窗外街上人熙熙攘攘的,有點兒涼意的清新空氣吹了進來,使人
神
了一下。
剛坐下,何方舟的同學,四海酒家的老闆於海便進來了,使勁地寒暄著,臉上的笑容刻上去的一樣,一張嘴巴一刻也沒有閒過,我們還沒來得及想什麼,酒菜就已經端了上來。
他一揮手,服務員就打開了一瓶裝白酒邵陽大麴,他親自為我們每人斟滿了一杯。***於海把玻璃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出去照顧生意去了。何方舟不無得意地說:“怎麼樣?我這個戰友還混得不錯吧?別看店子小,收入可不少,看看這生意,比這條街上其它酒家都好!”
“是啊。”劉梅說:“好奇怪的,我剛才在門口看見還有人排隊等著來吃,別的店子門口卻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為什麼。”何方舟說:“其實道理很簡單,四個字,物美價廉!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等下過了飯口,我讓於海跟你們聊,保管有意思,我說不明白,嘿嘿。”劉梅轉頭看我,說:“你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啊?來,喝點兒酒,忘了不開心的事兒吧。”我勉強擠出些笑容來,淺淺地喝著杯子裡的白酒。其實大家的心思怎麼可能在吃飯喝酒上面呢?有很多現實的問題原本是凌駕於情問題之上的,我並不成
,也不睿智,我因為自己的衝動而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走著自己的路,我
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捱了片刻,於海又爬了上來,滿臉堆笑地坐下來。於海是個幽默風趣的人,不大一會兒就把劉梅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情緒也被染了,於是吃東西的胃口也就有了,才發覺這個地方的飯菜的確比較鮮美,味道不錯。
吃完了飯,樓下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於海和廚房大廳的人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我們幾個出了這個木板小閣樓的四海酒家,在街的對面,有一個同四海酒家面積差不多大的茶樓,門口的幌子已經摘下去了,裝修過的木條格子門上掛著個牌子,上面用粉筆寫著“茶樓轉讓”幾個字。於海敲門,叫:“喂,老張,開門!”厚布窗簾遮蓋的門晃了一下,被稱作老張的人神委靡地打開了門,說:“你叫什麼叫啊,於老闆今天不用做生意啦?!”於海說:“我帶幾個朋友來看看茶樓。”
“哦?”老張的眼睛裡立即有了神采,上下打量著我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何方舟身上,說:“進來看吧,請進!”這家茶樓顯然很久沒有經營過了,室內有種溼的黴味兒,桌椅上面都落了灰塵,玻璃或者陶瓷的茶具也骯髒不堪的。
老張把廳裡面的燈全部打開,介紹著說:“呶,這個茶樓地理位置不錯,以前生意也很好,後來老闆犯了事兒進去了,就沒人經營了。我接手了以後…嘿嘿…我其實只是看看房子罷了,本來也想接著幹,可我兒子不讓,他希望我去貴陽過晚年。
這不,我就一直等著能轉讓出去或租出去,然後好走呢。”何方舟說:“以前的老闆出了事兒?什麼事兒啊?你又怎麼接手的呢?”老張說:“以前的老闆是省建築公司李總的表弟,後來李總不是進去了嘛,嘿嘿,說是挪用公款上千萬啊!他表弟牽連著也進去了。當時他表弟欠我兒子建築隊的工程款,我們要債抵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