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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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藍奕是犧牲自己，為了救她。

“不要…”她哭了，手指碰觸到他的衣角。

“這繩子無法負荷三個人的重量。”藍奕避開她的手，然後笑了，笑容很溫柔，“謝謝你，蝶衣。”她有種不好的預，不停的搖頭。

藍奕輕撫著放在懷裡的藍舞的骨灰袋，十多年的執，終於夢醒了，仰起頭，大喊，“上面的人，拉！”崖上的人們聽到口令，立刻拉動繩子，將玄冥君和藍蝶衣拉上去。

崖石裂開，破爛的假手從石縫中掉出來，藍奕卻毫無懼，噙著笑往下墜。

“不…”藍蝶衣神情悲慟，放聲嘶吼。

突然，她覺得喉頭一甜，溫熱的體溢出嘴角。

她在玄冥君的懷裡，看見他緊張不已，嘴巴動個不停，不過她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大叫什麼，溼潤的眼睛緩緩的閉上，動瓣，然後掛在他頸子上的小手徐徐的垂下…

這是什麼地方？

藍蝶衣在白霧中行走，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等到走得更靠近，才發現竟然是她的姑姑，藍舞。

“姑姑？”

“我的小蝶衣長大了。”藍舞親切的拉起她的手，拍拍手背。

藍舞美麗如昔，身邊的男人與玄冥君有幾分相像，俊逸拔，目光如炬。

“你是玄昱君吧？”玄昱君點點頭，算是最熱情的回應。

“他只是情冷漠，並無惡意。”藍舞輕笑的說。

“我在作夢嗎？還是已經死了？”藍蝶衣有點動。

“你只是昏，尚有一線生機。”她是為了救可愛的侄女，才到陰陽界走一趟。

“我沒死…”藍蝶衣呢喃，好想回到他的身邊。

“不過你現在昏不醒，需要頑強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想著你思念的人吧！可以發你的生存潛能。”藍舞鼓勵她。

“我好想念他，但是不能…”她一想起自己的忌，本能的有點猶豫，不想讓他成為斷絕玄家血脈的罪人，更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藍舞不忍侄女承受相思之苦，轉頭看著玄昱君，“我可以告訴她嗎？”他輕皺眉頭，一會兒才點頭，“她讓我們在玄家宗祠合葬，應該幫她。”

“蝶衣，藍曼陀羅花可以發靈力，不過你服用過量，使得靈力散失一半，才會危及命。也幸好這樣，在你蛻變成女人的一刻，只要小心的讓靈力走，便可以保命。這是我的推算，在歷代神女中並無先例，你願意賭一次嗎？”藍舞的神情十分凝重。

“我願意。”藍蝶衣像得到重生般喜悅，失去他，比死更痛苦。

藍舞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玄昱君阻止。

“舞，我們該走了。”她無奈的點點頭，依依不捨的多看藍蝶衣幾眼，“你要努力的活下去，連我的那一份也好好的生存下去。”他們兩人依循著來時路離去，直到藍蝶衣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她身後有聲音，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人在喃喃自語。她的雙腳像是有意識，跟著聲音一直走，聲音漸漸的清晰，原來是玄冥君在說話。

“求你，快點醒來…”她聽到了，切切實實的聽到他的聲音，從來不知道他的聲音醇厚如酒，聽多了讓人有微醺醉的覺。

為什麼看不見他？她好想見他。

突然，白霧消失，她被一股漩渦走。

半晌，漩渦停了，身體卻好重，四肢像是綁上鉛塊，連眼皮也重得無法掀開，她好像困在狹小的囹圄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