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天昊道長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太虛道人故意道:“奇怪,在這個荒僻的所在,又有準會放煙火?”須知中國人在節慶時施放煙火的習俗,可還溯設唐,淵源極遠,可是由於製作的麻煩,煙火極為名貴,只有都市大店才能買得到。
並且在有些朝代,這種代表喜慶的煙火,還在管制之內,除了官家之外,是不能隨意出售的。
鄭君武笑笑道:“那是我們老麼自己做的,一定是他…”林煌霍的回過頭來,道:“六弟,你的輕功好,到那棵樹上去看看。”鄭君武不知林煌為何要阻止自己說出煙火系神機天魔孫堅石所制的,微微一愣,道;“看什麼?”林煌道:“按照原先約定的時間,九劍主應該帶著雪狸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見蹤影,你到樹上去瞧瞧。”鄭君武聳了聳肩,道:“嘿!我剛扮過道士,又扮和尚,卻沒扮過猴子,你非要讓我做猴子上樹…”趙恨地站了起來,道:“六叔,你坐著,讓弟子去好了。”鄭君武道:“老二,我是在跟你三叔逗著玩的,你還是陪陪大舅爺吧!”話一說完,他整個人似乎成了一隻蝙蝠,斜飛而起,在空中一個轉折,便已躍到那株矗立天際的大樹上。
但見他在樹上連竄帶攀,轉瞬之間,便已登臨樹梢,那瘦小的身軀,在樹頂隨風起落搖曳,如同一立的孤木…
天昊道長讚歎地道:“不說別的,單憑這份輕功鄭老六已能享譽江湖了,可惜…”林煌問道:“大舅爺,可惜什麼?”天昊道長道:“可惜他沒有把全部的神都放在武學的鑽研上,不然他今
的成就,絕不僅如此…”林煌苦笑了下,道:“我們幾個兄弟都是患了個
病貪多。”頓了頓,道:“比方說我們的老麼吧,舉凡宮室建築、五行八卦、機關消息,庭院佈置、兵器鍛冶、藥
毒物、他都涉獵頗深,可是卻沒有一樣真能登峰造極,正是所謂梧鼠九枝…”話未說完,鄭君武又像一隻大蝙蝠樣的飛了回來。
林煌問道:“怎麼樣了?”鄭君武道:“有一隊人向這邊過來,好像是老九他們到了。”林煌道:“好了,我們準備動身吧!”天昊道長道:“林施主,我們一起走,貧道要看看那個叫阿貴的孩子。”林煌略一猶疑,道:“大舅爺,咱們把話說在前面,如果找到了阿貴,他是該由敝門帶走,因為,他是我們進入白氏大宅的鑰匙…”天昊道長毫不考慮地頷首道:“好,就這麼辦,找到阿貴後,貧道還要跟你們去見一見修羅大帝金施主。”林煌道:“這個…”天昊道長道:“貧道是為了恨地這孩子的事…”林煌道:“好,我想帝君見到大舅爺多少要賣點情,不過…”話聲稍頓,望了太虛道長一跟,道:“太虛道長可不能隨我們而行。”太虛道人目光一閃,道:“為什麼?”林煌道:“阿貴那孩子曾在觀裡見過道長,對你有畏懼之心,若是見到了你與我們同行,恐怕會破壞整個的計劃。”太虛道人哦了一聲,還沒說話,天昊道長道:“太虛,你還是先回觀裡去照顧一下的好,免得玄真把事情
得更糟。”大虛道人躬身行了一禮,道:“是,大師伯,我先走了。”天昊道長頷首道:“你走吧!”太虛道人朝林煌和鄭君武各自打了個稽首,轉身行去。
他走到那些修羅門人布成的“雙龍困仙”陣旁,只見遠處奔來十七個黑衣大漢。
那些黑衣大漢全都是面帶青銅面具,背兵刃,排成兩列,行動速度,以及動作神態,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完全跟機械一樣。
太虛道人腳下一頓,凝目望去,只見那領頭的兩人,竟是一個少女跟一個小孩。
唯有他們兩人沒有戴面具,也更顯得他們的特殊。
太虛道人藉著熊熊的火光看得清楚,只見那少女長得一張瓜子臉,鳳目柳眉,極是標緻,只不過白淨淨的面上,寒霜滿布,隱隱有股殺氣,使人不敢接近。
倒是那個身穿黃繡花衣衫的童子,頭上梳著一綹沖天辮子,圓圓的臉,紅馥馥的,兩顆烏黑的眼珠如同寶石,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極為可愛。
太虛道人忖道:“這孩子真可愛,想不到他也是修羅門下的劍主,真令人不敢相信。”他的目光一閃,落在葛仙童手裡提著的一個籠子,只見籠中一團茸茸的東西,不知道是貓還是狗。
他心中一動,忖道:“哦,莫非這籠子裡的東西,便是雪狸?”葛仙童和宋秋兩人領著十八名修羅弟子,奔到了“雙龍困仙”陣入口之處,身形緩了下來。”耿武揚作了手勢,沉聲道:“長天一點碧。”葛仙童也舉起右手,作了個同樣的手勢,道:“大江萬縷紅。”耿武揚笑道:“老九,你總算趕到了,大概三叔等得頭上出汗,鼻孔冒煙了!”葛仙童聳了聳肩道;“我有什麼辦法,都是這小傢伙太嬌生慣養了,不等它吃飽,誰能叫它走路?”目光一閃,見到太虛道長站在陣口不遠,呶了呶嘴,問道:“五師兄,那個雜
是誰?”耿武揚眼睛一睨太虛,還沒說話,只聽旁邊的楊苓道:“老九,不要胡說,那是茅山派的太虛道長!”耿武揚側過身來,道:“大虛道長,您是要回觀裡去,還是…”太虛道人正在暗自思忖著耿武揚和葛仙童所應對的那兩句口令,揣摸著其中的含意,聽得耿武揚出聲招呼,連忙向前行,打了個稽首道:“不敢,貧道正是奉大師伯之命,回觀裡去。”他在平時是目高於頂,如今既然知道這些人是修羅門下的劍主,並且還眼見這種陣仗,也不由他不低頭,客客氣氣的說話。
耿武揚抱拳道:“道長請!”也沒見到如何作勢,他腳下橫移數尺,讓開一條通路。
太虛道人瘦癯的面孔堆上了一絲笑容,急步走了過去。
當他從耿武揚和楊苓兩人身邊行過時,楊苓凝目注視著他,目光眨都不眨動一下,彷彿太虛道人會突然出手暗算一般。
太虛道人也覺察到了楊苓的這份敵意,故作不知,低著頭匆匆行過。
才走出幾步,他的心中突然一動,忖道:“咦!這個女孩子的眼神,怎麼這樣?好像以前見過…”他方才聽到林煌說起,這個叫楊苓的女弟子,乃是修羅門下的八劍主,可說是修羅大帝金浩的嫡傳弟子,武功自是不差。
“可是,她為什麼對我的敵意如此濃呢?”太虛道人不解地忖道“難道以前有什麼地方侵犯到她?”他忍不住腳下一頓,回過頭去,再望一眼。
這時,葛仙童和宋秋兩人已進入“雙龍困仙陣”裡,留下那十八名黑衣門人,站立在陣式之外。
那些黑衣銅麵人,都像是木偶石像樣,肅立在那兒,動都不動一下,搖曳的火花映在他們的身上,顯得極其詭異。
太虛道人只見楊苓秀靨如花,眉目之間,另有一股英氣,使人不敢視。
他的腦海中電光似的一閃,忖道:“啊!這種神情不是像白嫦娥嗎?”他的記憶力極佳,二十多年前見過的人,都能記得住,否則金花女俠的偽裝出現,不會被他識破了。
一念閃過腦際,隨即他便啞然失笑,忖道:“怎麼可能呢?這丫頭還不到二十歲,稚氣還未去,怎會跟當年那雍容大方的白嫦娥一樣?我真是在胡思亂想了…”耿武揚和楊苓見到太虛道長站立在丈許之外,斜身凝目望來,互相換了一個目光。
耿武揚以傳音入密地功夫,對楊苓道:“八妹,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雜一直在盯著你看…”楊苓劍眉微蹙,眼中
出刀也似的神光,瞥了太虛道人一眼,低聲道:“這雜
太可惡了,那種眼光…哼,真是…”耿武揚見她那種惱怒的樣子,忍不住好笑起來,道:“八妹,誰叫你長得太漂亮了,不但二哥被你
住,連這個老雜
都…”楊苓臉
一沉,道:“五哥,你胡說些什麼?”耿武揚見她玉面含煞,眼
寒光,倒真不敢再去逗她了,連忙向前跨了兩步,揚聲道:“太虛道長,你還有什麼事嗎?”太虛道長微微一愣,道:“哦,沒有,沒有…”他有點慌亂的走了兩步,又似想到什麼,轉身走了回來。
耿武揚皺眉道:“現在,又有什麼事?”太虛道長尷尬地笑了笑道:“貧道忘了,尚有事要請教大師伯。”耿武揚道:“你要進陣去?”太虛道長道:“不用了,請大師伯出來就行了。”耿武揚道“怎麼這樣麻煩?”太虛道人臉微變,可是立即把不愉快的情緒抑制下去,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對不起,實在有重要事情,需向師伯請示。”那圍坐於“雙龍困仙”陣中的眾人,一見葛仙童和宋
秋走了進來,齊都顯得有些興奮。
天昊道長在興奮中又多了份好奇,望著那蜷伏在籠中的茸茸的一團,忖道:“這種產生自千仞以上的大雪山中異獸,不知修羅門用什麼方法能使它馴服?並且還飼養得很好…”葛仙童和宋
秋躬身朝林煌和鄭君武行了個禮。
宋秋道:“七劍主宋
秋向令主覆命。”上前兩步,將盛著雪狸的籠子,
給林煌。
林煌道:“兩位劍主,怎麼來得這樣晚?”宋秋側目望了天昊道長一眼,紅
動了一下,沒有說出話來。
林煌見到站立一旁的葛仙童,兩顆烏溜溜的眼珠,不時在天昊道長和趙恨地身上打轉,微微一笑道:“兩位劍主,你們來見過茅山天昊道長,他是二劍主的嫡親大舅,也是本座三十年前的老友!”宋秋和葛仙童一齊上前躬身行禮。
天昊道長雙袖虛虛一揚,托起了兩人躬下的身子,含笑道:“兩位劍主,不必多禮了。”宋秋到底是個女孩子,比較老實,一遇到從天昊道長袖底湧起的柔和氣勁,立刻便要停住了躬身的動作。
而葛仙童卻是有些不服氣,站好了樁,雙手抱拳,運功下壓,想要完成躬身的動作。
豈知那股從天昊道長袖底湧起的勁道,雖然柔和,卻極富韌勁,無論他如何用力,依然無法躬下身去。
葛仙童這才服氣地咧開嘴,笑道:“大舅爺,您真行,仙童我是服氣了。”鄭君武笑叱道:“小兔崽子,天昊道長在三十年前,便已名動武林,你那點玩意兒,還想試人家的功夫?嘿嘿,真是蜻蜒撼柱,自不量力…”天昊道長微笑道:“鄭施主別這麼說,這孩子毓秀穎慧,貧道倒滿喜歡的…”話聲稍頓,望向林煌,道:“他小小年紀,已有如此修為,貧道真為貴門欣羨,並且賀喜…”林煌笑道:“有什麼賀喜,這小子是個小搗蛋,從小就讓我頭疼,不過老麼最喜歡他了,什麼事都袒護他,以致他的膽子愈來愈大,加上老六沒大沒小的,經常跟他和在-起,所以他的鬼主意愈來愈多,我看,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來。”天昊道長是何等人物,焉能聽不出林煌話中之意?正
道:“不,林施主,這可是你錯了,葛小劍主天資聰穎,骨骼清奇,在你們幾位的琢磨之下,他
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至於他的頑皮佻脫,正是像他這種年齡所應該有的,不然如貧道這老里老氣的,像什麼樣子?”鄭君武拊掌笑道:“對!大舅爺這番話,真是深得吾心,三哥,可見英雄之見,必然相同…”
“呸”林煌笑道:“你是什麼英雄來著,我看你是狗熊…”鄭君武笑道:“你要我做狗熊也不難呀,想當年我就是化身為一條狗,才能進入皇宮內苑…”林煌截斷了他的話,道:“老六,你那些臭事.少在後輩面前宣揚了!咱們談正事要緊。”話聲稍頓,望向宋秋道:“你們來時遇到了十令主,他有沒有什麼吩咐?”宋
秋道:“十令主說,白家大院沒有動靜,一切圓滿。”林煌道:“嗯,就只有這樣?”宋
秋道:“有兩個逃出玄妙觀的可疑人物,已被十令主捉住,送往宮裡了…”天吳道長目光一閃,問道:“那兩個人中,是不是有一個老婦人,另一個則是跟孩童一樣…”宋
秋還沒說話,葛仙童搶著道:“不錯,老道爺說的對,那個矮子長得跟我差不多高,可是據麼叔說,他已經有四十歲了,當年還是震驚天下的高手呢!”天昊道長頷首道:“火雲魔童昔年的確名震江湖,出過一陣風頭…”說著,朝林煌伸出大拇指來,道:“林施主的確不愧神算之名,將事情推測得如此準確,就如同親看到一般,貧道佩服之至…”林煌心中也頗為得意,卻謙虛地道:“不敢,大舅爺是太過恭維了,其實這只是依常理判斷…”說到這裡,一個黑衣大漢匆匆行了過來,朝林煌行了一禮,道:“小的坎字七號,奉五劍主之令,有事稟報令主。”林煌側目望了遠處的耿武揚一眼,道:“什麼事?快說。”那黑衣大漢躬身道:“方才出陣的太虛道長,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這位道長出陣一談。”林煌哦了一聲,望向天昊道長,笑道:“大舅爺,大概太虛道長耍請你向我求情,釋放火雲魔童藍雲,他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天昊道長頷首道:“嗯,林施主料事如神,太虛一定是這個意思…”話聲稍頓,問道;“不過貧道該如何回答他呢?”林煌道:“火雲魔童與太虛道長既是多年好友,我們自然不能將他拘留起來,一定會
給道長,至於那金花女俠…”他略一沉
,道:“她是白氏家族的一員,如今既已落入本門手中,是無論如何不能放她走的,這點,想必道長能夠諒解?”天昊道長點頭道:“這個我曉得。”林煌道:“我們知道藍雲昔年與白嫦娥的一段情怨,糾纏不清,他急於進入白家,不過以他的力量,就算讓他知道白家的所在,進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大舅爺,你要跟太虛道長解釋清楚,如果我們釋放了藍雲,還要勸說藍雲,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影響未來大計。”天昊道長不住點頭,道:“這點林施主可放心,貧道一定不許藍雲輕舉妄動…”林煌道:“其實大舅爺只要跟藍雲說,不用十年,我們便可與白家一決勝負,到那時,白嫦娥必然無法脫出我們的手掌,本門很樂意將白嫦娥
到藍雲的手上…”天昊道長道;“嗯,照這麼說,藍雲一定不會輕舉妄動,而會很樂意的跟我們合作的。”話聲稍頓,道:“對不起,各位稍候,貧道去去就來。”林煌道:“我們等你。”天昊道長疾步行了過去,幾個起落,便已來到那“雙龍困仙”陣的入口處。
他放緩了步子,朝耿武揚和楊苓兩人點了下頭,然後出陣向太虛道人行去。
太虛道人站立在那兒,一直蹺足眺望,一見天昊道長走了過來,忙道:“大師伯…”天昊道長皺眉道:“太虛,你怎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太虛道人拉著天昊道長的袍袖,壓低聲音道:“大師伯,我有重大的消息要向您老人家報告!”天昊道長道:“有什麼事情這麼嚴重?”太虛道長低聲道:“我們走遠-點再說。”天昊道長皺了皺眉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說著,隨同太虛道長又走出丈許之外。
一直走到一叢樹蔭之下,天昊道長見到太虛道人似乎仍沒有停步之意,有些惱怒道:“太虛,你在什麼玄虛?把我拉到這裡還不說話。”太虛道人拉著天吳道長的衣袖,道:“大師伯,你以前有沒有見過白家的玉女白嫦娥?”天昊道長一愣,不解地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太虛道長道:“據說玉女白嫦娥當年行走江湖之時,身後跟隨著各派的年輕高手,排列出去足有半里路,她的香車未到,那些想作護花使者的年輕高手,便已將她食宿之處準備好了…”天吳道長頷首道:“當年白嫦娥被稱為武林一美,的確不是虛假,那修羅大帝金浩為了她,曾一夜連殺十七名各派高手…”天昊道長道:“事情的癥結並不完全因為白嫦娥,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白氏家族的那本‘少陽真解’,當然,因愛生恨之事…”他話聲一頓,道:“太虛,你現在突然提起這件事做什麼?”太虛道長指著遠處的楊苓,道:“大師伯,你看到那個女孩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