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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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山川毓秀、富庶繁華,而位於城西的西湖,周圍三十里,名勝遺蹟、古剎亭閣、壑
泉、溪澗竹樹,在在令人
連忘返。
其中尤以三潭映月、平湖秋月、花港觀魚、雷峰夕照、蘇堤曉、柳
聞鶯、南屏晚鐘、麴院荷風、兩峰
雲、斷橋殘雪等西湖十景,
引無數騷人墨客品題
詠,最為知名。
花魁選秀的地點,便在西湖上。
選花魁原本是老鴇們想出的玩意兒,藉此圖個熱鬧,以便引人
,只要人一多,做生意的機會當然也就更多。誰知此舉竟引來富商巨賈的支持、名士才子的青睞,使得一個充滿銅臭味的活動,增添了些許風雅斯文。
國家科舉論才,有狀元、榜眼、探花的設置;而花魁之爭,自然也有名次高下的分別。選秀第一名的女子,稱為牡丹仙子,蓋牡丹本為花中之主,人面花顏,相得益彰;而第二三名者,則分別稱為芙蓉仙子和水仙仙子,風中不失高雅,自然也是文人想出來的玩意兒。
華燈初上,西湖附近已是一片火樹銀花,湖面上下,燈火光影相互輝煌掩映。西湖上,一艘又一艘的小船穿梭不停,皆為尋花問柳的富家公子、名人雅士。而西湖邊更是萬頭躦動,聚滿了人,這些人雖然無緣親炙名
風采,卻也盼能有機會一睹美人容顏。
湖心中則停著一艘又一艘的大畫舫,裝飾華麗、彩繡輝煌,皆為各院投下巨資所制,畫舫中則坐著一位又一位的漂亮姑娘,於薄紗掩映中,或撫琴、或吹簫、或題詩、或
句,樂聲伴著嬌
輕軟的歌聲,隨著水面飄送而來,使人備覺溫柔
旎、陶醉不已。
然而這一副動人畫面卻被一陣喧譁打破——“是真名士自風,是真英雄量如鬥!我家小姐識英雄、重英雄,誰喝得過我家小姐,小姐免費奉送一晚!”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艘寫著“飄香院”的畫舫上,一個身著雪白衫子的小姑娘正嘟著嘴大聲吆喝,而畫舫上頭還掛著一副對聯,上書“壺裡天地寬,酒中
月長”橫批則是“愧煞劉伶”四字。
一艘小船上的公子忍不住問:“小姑娘,你在吆喝些什麼?”小蠻沒好氣地說:“你是聾子啊?沒聽到我說誰喝得贏我家小姐,小姐就免費陪他一晚!”船上公子失笑道:“喝什麼?喝茶嗎?”小蠻瞪了他一眼,“你是豬頭啊?當然是喝酒嘍!”
“那萬一輸了呢?”
“簡單!岸五百兩銀子作為我家小姐的纏頭之資!”船上公子暗暗咋舌,忍不住又向畫舫看去,卻見一名女子從船艙中走出,看似弱柳扶風,但眉目如畫,竟是自己生平未見的美人。
南飄雪盈盈一笑,輕聲細語地說:“公子看來相貌堂堂、器宇非凡,難道竟不敢和小女子比試喝酒?”船上公子看著她的花容月貌,早已暈了頭,加上被這話一,立刻
動地大聲說:“我是看你生得柔弱,惟恐勝之不武,但你既然這麼說,常護花可不客氣了。”
“常公子名為護花,果真是惜花之人,小女子好生傾慕。”南飄雪裝模作樣地掩嘴而笑,眼中脈脈含情。
常護花接觸到這目光,魂全都飛了,大步上了畫舫,摺扇輕搖,笑道:“不知姑娘要比哪種酒?”南飄雪忽然笑得像只小狐狸,“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當飲十醉,我是姑娘家,自然是喝女兒紅嘍!”常護花一愣,“這、這不公平吧?”
“要不我喝十醉,你喝女兒紅也行。”南飄雪看了他一眼,忽然幽幽地說。
“我本來當你是個英雄,私心傾倒不已,沒想到你竟會和一個女孩子在這上頭爭長論短…”
“笑話!我常護花豈是這種人?”常護花臉上微紅,一咬牙,大聲說:“好!就依你,我喝十醉,你飲女兒紅!”
“銀子呢?”小蠻忽然開口。
常護花又是一愣,“銀子?”小蠻冷冷地說:“是啊!否則萬一你醉死了,我找淮要銀子去?”常護花氣極而笑,朗聲說:“我就不信我會輸給這位姑娘!”隨即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遞給小蠻,連盡三碗十醉。
南飄雪看他酒一入喉,馬上便醉得不省人事,悠悠地說:“他既然已經醉了,那我這三杯女兒紅也可以省了!”小蠻看得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這、這樣就騙了五百兩?”南飄雪得意一笑,“沒想到這麼容易吧?”小蠻看著醉倒在地的常護花,嘆了口氣:“難怪小姐以前老是說,男人都是既好面子的傻瓜,又愛充英雄的狗熊。”
“男人要不是傻瓜,你們怎麼騙得了五百兩?”一名龜奴打扮的年輕人從船艙中走出,將常護花拋入他來時乘坐的小艇中,船家見狀,迅速地將小艇劃開。
南飄雪瞅著他直笑,目光卻溫柔似水,“他們是大狗熊,你卻是真英雄,誰想得到堂堂的丐幫幫主,競成了飄香院的龜奴?”邊沁聽見這話,仍是寒著臉,面也難看得很,無論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和別人打情罵俏,臉
都不會太好看的。
南飄雪眨了眨眼睛,柔聲說:“你生氣了?”邊沁見她巧笑嫣然,不長嘆一聲:“我沒生氣。”
“邊大爺當然沒生氣,他只是吃醋而已。”小蠻抿嘴一笑。
邊沁又嘆了口氣:“我只是搞不懂,你平常和我說話,大咧咧的不相個姑娘家,今天怎麼有辦法變成輕聲細語、溫柔似水的俏姑娘?”小蠻又搶著說:“女人本就多變,這又有什麼稀奇?”南飄雪卻是臉上微紅,輕聲問道:“你喜歡這樣的我?”邊沁定定地注視她,柔聲說:“朗瀟灑、溫柔多情,只要是你,我都喜歡。”小蠻聽了險些沒吐了出來,扁了扁嘴,“小姐還說你是呆頭鵝,沒想到說起情話這麼噁心。”南飄雪白了她一眼,開心地說:“我本來也不習慣這麼矯
造作,但是為了誘使敵人上當,也只有裝成這個模樣了。”
“敵人?誰啊?”小蠻好奇地問。
“自然是那個常護花嘍!我要是不裝成弱不風的女子,他又豈會輕易上當?”南飄雪得意洋洋地說,“示敵以弱、驕敵之心,原本就是最高明的兵法。如何?佩服我吧?”
“佩服個大頭鬼!”小蠻嘟嘟囔囔,沒好氣地說:“我以前跟著小姐,從沒這麼丟臉過!居然得扯著喉嚨吆喝,簡直跟賣包子、青菜沒兩樣!”南飄雪尷尬一笑,“用兵講究奇正互生,柳姐姐是正道,我是奇著,本就不可相提並論。”
“又不是跑江湖耍把戲,還得敲鑼打鼓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你也別抱怨了,若不是這個法子,怎麼騙得到銀子?”蕭笑文打扮成個老奴才,笑著從畫舫後面甲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