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誰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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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媽媽指點津“你閨女那神經有多你不知道?可你看我剛才話說得多含糊,剛提了個頭兒,她怎麼那麼快反應啊,跟過了電似的,要是他們倆之間沒點事兒,她能這麼明白我什麼意思。那話怎麼說來著,反常情況下,否定即肯定!”韋爸爸做恍然大悟狀,半開玩笑地說“行啊,老徐同志,理論聯繫實際,有水平!”

“少來,要是咱韋晶真跟米陽好上了,你就看著吧,樂子大了去了,你看看今天那姓趙的態度,骨悚然!那個無事獻殷勤,非什麼什麼來著?”說完韋媽媽一撇嘴,開始往外倒騰沙子。一旁幫忙的韋爸爸想想早上米媽媽的反常舉動,也有點吃不準了,小聲問“那你說這事兒靠譜嗎?”韋媽媽拍拍手上殘留的沙子“我怎麼知道,但他們之間有事兒是一定的,談戀愛的不就那樣,先藏著掖著不承認,然後進入左猜右想對方是怎麼想的煩躁期,等說開了呢,不是倆人笑,就是一人哭唄,還能怎麼樣,順其自然吧!”韋爸爸被老婆這一連串的理論說的有點傻,他覺得韋媽媽這話有點彆扭,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韋媽媽特不屑地白了自己老頭一眼“讓你多看點電視劇你就是不看,都沒法溝通,代溝忒大!”說完端起沙盆子,衝一直在她腳邊轉悠的折耳說“走,折折,大便去!

韋爸爸呵呵笑了兩聲,轉身想把灶臺上的青椒土豆收拾到菜籃子裡,剛一彎,突然想到哪兒不對勁兒了。老婆上次說起這事兒,還打死不肯跟對門做親家,今天怎麼改成順其自然了?韋爸爸百思不得其解。

臥室裡的韋晶這下也徹底睡不著了,她翻過來滾過去的琢磨了半天后,認定問題肯定是出在米陽身上。他是說什麼了還是做什麼了?不然老媽怎麼會一大早沒頭沒腦的問自己這種問題。

越想越不是滋味的韋晶心頭燒起一把火,抄起手機就想去質問米陽順便臭罵他一頓,可剛撥完號碼她又給掛了。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還不得被米陽揪著小辮子,往死裡嘲笑自己自作多情,韋晶開始啃指甲。

左手啃了個遍之後她決定發短信,想從側面迂迴的打探一下先,噼哩啪啦地打了足足五六行之多,可看了半天,橫豎沒明白自己寫的到底什麼意思。愣了半晌“啊~~~真討厭!”韋晶長長地尖叫了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唰的拉起被子矇頭當烏龜!

在廁所的韋媽媽聽到動靜伸出頭來問“剛才什麼聲兒啊?是不是對門那古利又嗷嗷呢?”站在廚房門口的韋爸爸苦笑著說“你閨女,”想想又跟了一句“煩躁期?”

“嚯,這誰呀?”剛一進修理廠,江山就被一陣鬼哭狼嚎聲嚇了一跳,站住了腳。正在旁邊修理備件的小工們就竊笑,但沒人說話。江山立刻明白了,好笑地搖了搖頭,順著聲兒就找了過去。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低音炮的衝擊波面撲來,一瞬間江山覺得自己有失聰的覺,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了。一轉眼他看見肥三兒正抱著個麥克風做深情狀,一人前仰後合,五官挪位的跟著節奏唱歌。窩在沙發裡的米陽一邊喝啤酒一邊翻白眼,顯然被折磨的不輕。見自己進來,肥三兒先飛了個媚眼兒過來,然後往牆上指了指。

江山抬眼一看,一面紫紅的錦旗高高懸掛,上寫用黃線繡著‘俠肝義膽,見義勇為’八個大字。欣賞完畢的江山走到一臉痛苦的米陽旁邊坐下問“他今兒心情不錯啊?那錦旗?”米陽大搖其頭,貼著江山耳朵喊“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打我一進門丫就在唱這歌,差不多小十遍了,沒結沒完,還死跑調,要了命了!”江山一愣,仔細一聽,才知道肥三兒唱的是那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嗎?》肥三兒最喜歡k歌,廠裡辦公室和家裡都有卡拉ok設備,高興不高興都唱,他手下的工人都習慣於從老闆的歌聲中判斷他的心情好壞。

想到這兒,脫著外套江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今天絕對不是因為失戀,要不肯定是就那首《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了。米陽遞過來一聽燕京啤酒,江山接過來跟米陽手裡的一碰,兩人同時仰頭,咕嘟咕嘟開始喝酒。

彼此間好像有了默契,又好像都心不在焉,江山和米陽就默默地喝著酒,各自想著心事兒,誰也不說話。恍惚間,江山覺得自己似乎都聽不到肥三兒那“恐怖”的歌聲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肥三兒突然衝著麥克風嚎了一句,米陽和江山都嚇了一哆嗦,瞪眼看著他。肥三兒笑嘻嘻地先將音樂停了,起身把麥克風扔在了沙發上又順勢扯了個墊子過來,也不管地上乾淨還是髒,把墊子放下一股就坐了上去,然後從茶几上也拿了一聽啤酒開喝。

“好嘛,我這裡面嗡嗡的,”米陽皺眉拍了拍自己耳朵“你不等媽了?”江山就笑,肥三兒搖頭晃腦地說“你又不認真聽,哥們費那情幹嘛!多寶貴!”被折磨個半死的米陽上腳就踹“你丫都乾嚎十遍了,怎麼不早點節約您那特寶貴的情啊,嗯?!我讓你寶貴!”說著又想踹。肥三兒嬉皮笑臉的躲,江山就在一邊拉架,沒兩下,他也摻活進去了。

連打帶踢的折騰了一陣之後,三個大男人都癱在一塊兒氣,肥三兒自然心情很好,而心裡有事兒的米陽和江山也覺得發洩了什麼。過了會兒江山問肥三兒“之前電話裡也沒聽你說明白,這錦旗打哪兒來的?再說你不是請客嗎,不會就讓我們在這兒喝啤酒吃豆乾吧?”一聽江山問這個,肥三兒立刻情緒飽滿昂,臉放紅光“啪”的把啤酒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跟驚堂木似的,他一抹嘴“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容我細細道來,你聽好了…唔!”他嘴裡突然被米陽了一把蝦條兒,米陽捏著他嘴巴不鬆手,然後問江山“你是想聽倆鐘頭還是直奔重點?”江山嘿嘿一笑,拿了塊豆腐乾嚼著“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說重點!”米陽這才放開了手,差點被噎死的肥三兒趕緊去灌啤酒。

“他開車去延慶那邊辦事兒,半路上碰見一肇事逃逸的,他不但記下了車牌號幫助警方迅速破案,而且還把事主及時送到了醫院,避免了她的生命危險,”米陽言簡意賅地說。

“喔…”江山點點頭,笑著捶了肥三兒一拳“行啊胖子,是個爺們!”肥三兒好不容易把蝦條嚥了下去,趕緊加以補充“靠,山子,你不知道當時那情況,嚯,那叫一血不呼啦的,嚇死個人,我腦子都懵了,110,120,130打了個遍,手都哆嗦了!”米陽嘴裡的啤酒噴了出來“130?我還139呢,130那是中國聯通!”肥三兒眨眨眼,訕笑著說“當時不是急傻了嗎,我納悶怎麼老打不通呢,還跟人警察說他們那報警設備該升級了!”一旁的江山伸了個懶“行了,別扯淡了,我說咱們出去吃吧,雞翅?”肥三兒一撇嘴“別!千萬別在附近吃!”

“怎麼了?”江山問。肥三兒做出一副看似為難其實很得意的表情說“自打出了這件事兒之後,哥們一出門群眾們就主動圍上來打招呼,誇我兩句,怪麻煩的,唉,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懂嗎你們?”一旁的米陽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笑了,他捅了一下江山“還別說,這兩樣他都佔著!”江山先一愣,看了肥三兒一眼開始哈哈大笑。一頭霧水的肥三兒半天兒才反應了過來,撲過去就掐米陽脖子“x!你丫擠兌誰呢?!”正掐著,米陽的希瑞開始喊了,他一邊被肥三兒勒著脖子一邊費勁叭啦的把手機掏出來一看,趕緊用胳膊肘把肥三兒頂開“放開放開,所裡電話!喂?哎,周亮?什麼事兒?喔,在哪兒?知道了,你別嚷嚷,我馬上就到!”米陽收起了手機“對不起了胖子,您那被群眾圍觀我是沒時間看了,所裡有急事兒,我先走了,山子,你…”米陽猶豫了一下,本來今天想跟他談談何寧的。江山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他,米陽一笑“算了,回頭再說吧。”江山猜到了也不說破,只點點頭。

“小李,周胖子人呢?”米陽一進派出所就問,小李一努嘴“二號室,他正審著呢!”米陽走了過去,一到門口裡面就傳來一個聽著清亮的男聲說“警察叔叔,你情我願的上不犯法吧,我成年了,再說你憑什麼說我偷東西了啊?那老孃們說我偷了我就偷了,你有證據嗎?”米陽腳步一頓,裡面“砰”的一聲,周亮拍了桌子“你小子還不老實是吧,說,這相片怎麼回事兒?”

“相片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這張相片怎麼回事?是誰?”

“什麼怎麼回事我父母,怎麼了?”

“你父母?”周亮的嗓子都變音了。

“對啊,警察叔叔你沒父母嗎?有什麼奇怪的?”

“x!你…”周亮顯然怒了,米陽趕緊推門進去,一看老劉正拉著周亮安撫。而他們對面的椅子上,一個頭發長,身材細瘦的人歪斜著身體坐著,表情既無賴又帶點不耐煩,長的清秀的。米陽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眼,就細看。

看見米陽進來,那男孩兒因為逆光就眯著眼打量,忽然一愣,他然後不自在地把臉轉開了。見米陽來了,老劉用力按了按周亮示意他冷靜,然後才走過來把米陽拉到門外低聲說“出來賣的,被逮個正著,但死不承認!”

“對家呢?”米陽問。

老劉一揚下巴示意旁邊“三號室,張平審著呢。”

“周亮怎麼了,這麼壓不住火?”米陽有點納悶地回頭看了一眼屋裡臉鐵青的周亮。老劉苦笑“誰知道啊,他一搜出那照片來竄了,還非叫你過來,喏,就這張,”老劉把手裡的照片遞了過來。照片顯然有些年頭了,而且是被撕破了又黏在一起的。

米陽接過來一看,愣住了,再一看,眼珠子差點沒凸出來,他噌的一下就進了屋。一把將那男孩兒揪了起來“說,這照片你哪兒來的?!”========================================================================================屋外的老劉也被他嚇一跳,心說這照片是刺蝟呀,怎麼誰拿誰扎手啊?

那小子掙扎了半天也沒能掙脫,橫著脖筋說“我爸媽的照片當然從我爸媽那兒來的!”

“你爸媽?”米陽神不善,那男孩兒心裡害怕嘴上卻很硬,撇著嘴小聲嘀咕“不是我爸媽難道是你爸媽啊…”看著那小子的賴皮德行,周亮徹底怒了,衝過來嚷嚷“你小子還他媽胡說八道是吧?”沒等他吼完,米陽突然鬆開了手,那男孩兒不防備之下,一股又栽回了破板凳上,尾椎磕得生疼,但他沒敢,嘴皮子微動沒出聲,但是個人都知道他在罵髒話。

米陽直到把這男孩兒看的本不抬頭才說了句“這回你知道人中在哪兒了吧?雷鋒同志。”周亮和老劉不明所以,卻看到那男孩兒不自地哆嗦了一下,還是不言聲。周亮突然反應了過來“上次體育館那小偷兒?!”米陽點點頭。

周亮大叫一聲“我說呢,他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啊,這女的跟小廖長的多像呀,原來是阿姨!小子,你不但賣還偷是吧?有主業還有副業哈?”周亮瞪著那男孩兒,男孩子卻是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剛才他是怕被米陽認出來,現在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他也無所謂了。

“咦?這男的誰呀,小廖她爸?”他伸著脖子看米陽手裡的照片,剛才光注意裡面跟廖美長得很像的女人了,現在才發現旁邊那男的看著也有點眼,就問“大米,這男的我怎麼好像也在哪兒見過呀?哎,你幹嘛?”他腦袋突然被米陽推到了一邊兒。

“劉哥,你跟大周你先問著,我去三號看看,”米陽說著就往外走,本不給周亮說話的機會。快步走到所外沒人處,米陽拿著手機開始撥號。

米陽覺心裡跟了把過水的爛棉絮似的,有些堵。他用頭夾住電話,一手舉著照片看,另一隻手就去掏煙。耳朵裡傳來“嘟,嘟,嘟,”的接通聲音可一直沒人接。

怎麼也想不到父親會跟廖美的媽媽認識,還一起照相,看起來笑的很開心的樣子。背景是一片看起來很大的樹林,雖然是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人也都穿著文革時期那沒有絲毫美的大棉襖,但依舊掩不住那青的氣息和風采。因為照片被撕扯過又重新粘合在一起,破損的邊緣都是邊兒,而且時間久遠,看起來很不清晰。但不論米陽怎麼看,都像兩個人在拉著手。

有些煩躁的米陽抖了抖煙盒想甩出只煙來,可抖了幾下楞沒出來,他皺著眉頭一用力,譁,三四菸被他甩到了地上“x!”米陽憤憤地罵了一句。

“米陽?”母親疑惑的聲音突然從電話裡傳了出來,米陽嚇一跳“媽?”

“真是你呀,嘖,怎麼開口就講髒話啊,我就說你去那什麼基層派出所不好,一幫低素質的,看看,看看,你被傳染了都不自知…”

“媽!”米陽打斷了母親的嘮叨,一開口覺得口氣有點衝,他無聲地做了個深呼調整了一下自己。

米陽剛才打電話純屬一時衝動,現在冷靜下來了。心說這事兒怎能讓老媽知道,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他隨便找了個藉口“那什麼,我撥錯電話了,本來想給同事打的,沒想到打家去了,媽我先掛了啊,”說著就想掛電話。

這時正好值班的警花小李出來找他,沒張望兩下就發現了正窩在牆兒打電話的米陽,趕緊衝他招手“米陽!”電話裡米媽媽哎哎的叫著“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晚上就回,掛了啊!”米陽匆匆掛斷了手機,朝所裡走去。

剛進派出所,就聽見叮了哐啷一陣亂響,然後一戴眼鏡的男人從三號審訊室裡跌跌撞撞地摔了出來,接著一中年婦女也跑了出來。米陽第一反應是嫌犯要跑,正想上去攔截,就看那女人一把將眼鏡男推到在地,然後撲上去連哭帶打,最後突然上嘴就啃,那男人立刻哀嚎了起來。

米陽不明所以,審訊室裡的小張他們也跑了出來,衝上去想去把兩人分開。可那女人就跟金剛附體似的,倆小夥子楞分不開他們,米陽和其他警察趕緊上去幫忙。

等米警官臉上也被撓了一道,大腿上捱了一腳之後,女人終於鬆開了嘴,癱坐在地上哭,叫罵,然後“呸”了一聲,一塊血模糊的東西落在了地上。米陽伸頭看看,再看看地上捂著耳朵慘叫的男人,他汗都豎起來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小子果然是賣的,只不過是賣給那眼鏡男了…

藉著混亂,米陽偷偷把照片複印了一份,然後才給了證物室。周亮從米陽這裡確認了照片跟廖美家人有關之後,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進行強化審問。米陽知道他是想借這個機會在廖美面前表現一番,也不揭穿,只說自己有點事兒得先回家了。

周亮當然高興他不來“搶功”本來叫米陽來就是因為他自己不能確定,而且當初這個偷竊案是由米陽負責的。周亮同志立刻給牛所連著打了三個電話,哭著喊著非要把兩案並了,由他來接手,最終不厭其煩的牛所答應了。米陽當然沒意見,而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回了家“米陽回來啦?”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米爸爸見兒子回來了,就起身去廚房準備碗筷。

“爸,”米陽笑著點點頭。看老爸一如平常,溫文爾雅的樣子,米陽突然想起,父母似乎很少提以前的事情。自己只知道父親曾經響應號召,上山下鄉過,就在東北,母親則因為是獨生女而留城了。

“兒子,犯什麼楞呢,趕緊的,換衣服,洗手吃飯!你不是最愛吃紅燒魚嗎,今兒可是你爸親自下廚!你那臉也洗洗,喲,這一道子什麼呀?”米媽媽伸手想摸。

“沒事兒,”米陽嬉笑著躲閃了一下,他脫了外套隨手放在沙發上就進了洗手間,古利也顛著跟了過去。

米媽媽拿起外套開始撣灰,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瞧瞧這一身的土,北京這眼瞅著就要奧運了,怎麼空氣還是這質量啊,這蹭的什麼呀?”米媽媽發現衣服上有塊汙漬,正摸著,不經意間發現兒子外套的暗袋裡出一張紙邊,米媽媽條件反般地看了看四周。

廁所裡傳來水聲,顯然米陽在洗手洗臉,丈夫也在廚房裡忙碌,米媽媽猶豫了一下。她心想,如果是跟韋晶有關的,自己當然得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自己也是為了兒子好!如果是別的,趕緊回去就是了!

一會兒丈夫和兒子就該出來了,機不可失,米媽媽一咬嘴兒把那張紙輕巧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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