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口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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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愛口不愛她傷心地掩淚奔去,闞啟明只能默然佇立在夜風中。

真的,他懊惱他做壞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功課。

也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何筱雲對他的重要;不管要付出多少心血與代價,他都要重新爭取回她的愛,只因她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主題。

一屋子的人都沉湎在自己的心事裡:煩惱著劉靈芝要回鄉的何方,為情傷神的何筱雲,邑鬱安靜的何筱靜和成天漫遊雲端、快樂得不得了的何筱婷,唯一的局外人是易緒斌。表面上,他永遠循正軌而行,出而作、入而息,無憂無慮,實際上他關切這屋子裡每個成員的心情,像個忠心的守衛者。

這幾天裡,他的眼睛總悄悄關注何筱雲,為她的消沉擔憂。

“筱雲,看你最近心情很差,我請你看電影好嗎”

“我不想去,我什麼事也不想做。你一定覺得我很頹廢很不長進,對不對”何筱雲真的很頹喪,對什麼事都缺乏興趣。

易緒斌蹲在她椅子邊,也不介意姿勢不雅。

“筱靜才罵我呆板、消極、缺乏人生目標哩!我覺得你很不錯,這是肺腑之言;人生一時挫折難免,有**必定有低相伴,一熬過去就海闊天空,會沒事的。”

“有事!我心靈受傷!我失戀了。”

“真失戀的話,那位先生也不會天天痴痴地在門外守候,你們都吃了不少苦,值得嗎你愛他,那麼有什麼事情不能敞開來談”

“我不愛他!我不想理他!”她從不知易緒斌是這樣聰,這樣心寬宏的人。

易緒斌憨憨笑開了。

“可是你們還有一部戲約,我們都熱烈期待。”所有的傾慕關愛都化為善意。

“沒有表演了。”何筱雲黯然。

“戲碼取消,我不想再踏上傷心的舞臺,更不想面對他。”

“可是這齣戲是你的夢想。”

“統統作罷!我不想再管了。”

“以後再說。你會改變心意的,你不是個會放棄努力的人。”他在臺下看了她多年,心目中的何筱雲是動力無窮的太陽,是不曾停滯的行星。

“暫時放下煩惱,我帶你去看煙火,今晚河堤上有美麗的煙火表演。”何筱雲滿心動。在最傷心、最孤獨的時候,他是最堅實的朋友,給她溫馨與鼓勵,這種患難中的真情更覺珍貴。

“緒斌,真的謝謝你。”

“別這樣說。能成為你承認的朋友已是我最大的榮幸,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有傷心煩惱,我都在身邊聽你傾訴,我們就這樣約定,好嗎”少丁何筱雲的舞臺,什麼都不對勁。每個人仍賣力排戲,可是他們實在想念何筱雲的衝勁與活力。

老黑和闞啟明扔棄的菸蒂已堆得半天高。

“她氣我,連見也不想見我。我把事情搞砸了,她連劇團都想放棄…”兩個大男人對坐,一籌莫展。面對同是他們心愛的女人,能施用的招術都使盡了,女人心似海底針,他倆再憂煩也只能坐困愁城,誰教他們碰上的偏偏是何筱雲。

“她連我也一併氣下。但是,就算是用押的也得把她押上舞臺,這齣戲對她而言太重要了!”老黑語重心長。

“劇院契約有問題嗎”

“跟契約無關,鬼在乎那紙狗契約,大不了賠錢致歉,尚屬小事。就算戲開大窗、受媒體抨擊、讓人看笑話都無所謂,甚至筱雲不再接表演、不再需要經紀…餓不了我,也死不了人,我在意的是這項工作對她的意義。當初,我們決定製作這齣劇,都明白這場戲的成敗都將是她演藝生涯的轉折點,她沒有退路,唯有做出成績來才封得住那些存心看她笑話的人的嘴巴。演藝圈這條路最現實,一落後就被踢進十八層地獄,她連往後看的遲疑都不準有,既然走了,就要步步鞭策自己,走在人前發光、發亮。你姊夫的事件對她的形象傷害不小,她得靠自己的實力站起來。”

“是我擾亂了她。”

“你們是她命中的劫數,過不過得去,全賴她自己抉擇。我女兒是最聰明的,這點我有信心。”老黑扔開煙**,朝舞臺正中央前去。

“她是天生屬於舞臺的人,她想放棄,觀眾也不會肯的。來!大夥加把勁開始練習!筱雲就快回來了,別被她逮到誰偷懶、蹺班,0k,再來!”

“筱雲,至少給我個公平對談的機會…”有!天外飛一隻拖鞋,不偏不倚正中闞啟明的小腹,可是他仍不捨:“告訴我,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任何懲罰我都願意接受…”滿桶水唏哩嘩啦直瀉而下!他躲得快,桂花樹全接收了。

何筱雲從厚木板縫隙探出頭。

“你回去,我跟你已毫無瓜葛!你們闞家人管自己的事,不要拿我開刀,我沾染不起你們!再——見!”窗子“碰”地被甩上。

“筱雲!”闞啟明當街大喊,不顧來往眾人的眼光,反正他已成為這條街巷的話題,不新鮮了。

“我不想就此放棄,我不會放棄你的!”

“一廂情願!”何筱婷一定是打從牆角鑽出來的,還代他哈鞠躬。

“啊,各位大叔、大嬸,他們是在排戲,抱歉、抱歉!演技湛哦!”她大呼受不了,把闞啟明拉到巷尾的建築工地,一**坐在小土墩上。

“闞大哥,你再喊下去也沒用,我姊正在氣頭上,什麼也聽不進去,不會理你的啦!”不知幾時,他們身旁出現了個深目鼻的俊美混血少年,他不言語,只聽著他們談,瀟灑不拘的神情和何筱婷如出一轍。闞啟明沒見過他,但憑覺也嗅得出他與何筱婷之間無間的默契。

“小柳,我朋友。”他笑得極淡,眼中有一股人的神采。

闞啟明曉得自己又多了個支持盟友。

“那你說我能怎麼辦”

“不要理我姊算了!”那怎麼成何筱雲對他而言可是——非同凡響。

“我不是勸你拋棄她啦!只是短時間裡別理她,讓她發瘋、發洩個夠,那才是該你們開懷敞談的時候;這是經驗談,我認識我姊十二年了,她們雙魚座怪胎忿怒時最不可理喻,你只能等待時機行事。”何筱婷一副小大人的口氣。

“我等不到那時候!是我的錯,我只想盡一切努力求取她的信任與原諒。”

“急不得,我姊現在本還難以接受你隱瞞身份欺騙她的事實,她早在心裡將實際與子虛烏有的罪名全編派到你身上!我姊那人是腦袋瓜想過的事就算數,現在惹不得她,只有等她自己想通。”她還一副心理學家的模樣呢!真的令人難以相信她才十二歲。

“你們不生我的氣”除了何筱雲,他當然也在意唐家人的想法,他們全是他的將來。

“重要的是你是真心愛我姊的,這點甚於一切。”何筱婷好溫柔。

闞啟明好動,終於放下一顆懸宕的心。這個小女孩早地知曉愛情,是小柳的緣故還是何家的女孩個個與眾不同“我姊要不是對你有情,也不會巴著木條縫兒淌眼淚,既然耍強封窗,還要跟自己的意志過不去!”

“筱婷,多幫幫我!我和你姊的未來有一半掌握在你手裡。”

“我天天在她面前說你好話呀,她愛聽,又一定要佯裝跟我翻臉。喂,準姊夫,聽說你是董事長,那麼你有豪華遊艇嘍”非常時期,闞啟明為招攬人心,全力下猛藥。

“如果你幫忙出力成功,等我和你姊去環球月旅行時,你會擁有一艘亮晶晶的‘筱婷號’遊艇。”兩個小人兒笑逐顏開,何筱婷已在心裡發起美美的富婆夢。

“那表示我可以把‘筱婷號’‘掛勾’你們‘筱雲號’繞著地球跑”哇!何筱婷頓時雙眼散放著星光!

“一言為定!”

“我保證誓死為你抬轎、護航!”何筱婷迫不及待要跑回家跟老姊“曉以大義”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替闞啟明辯解、洗清冤屈,哪怕揹負“賣國”臭名,招來被“殺頭”之慮,為了筱雲和光明燦爛的未來,值得履險冒死進軍!

“事成後不準忘了哦!”英國,伯明罕。

冬雪紛飛。大地埋藏在皓皓白雪下,好一個還在冬眠的天。

闞憶蘭在壁爐中添了柴火,朱政偉為她倒上新煮的咖啡,醇香融融。

“我喜歡雪,可是大概永遠無法習慣這麼冷的天氣。”連吐出的字句都要凝結成冰雪了;她是戀家的動物,多希望蜷窩在南國的溫度中。

“你想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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