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奇掌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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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坤一陣急奔,眨眼間,便下了那座山峰,仰首望望天,這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紅霞滿天的時候了。保坤步入官道之後,便緩下身形,為了在白天不會招來意外麻煩,而驚世駭俗,所以他只有緩步在官道前進。正行間,突然聽到身後車馬轆轆之聲,自遠而近,保坤回頭一看,只見他身後黃沙蔽空而來,在黃沙滾滾中,聽到許多叱喝之聲。這時官道上的行人甚多,他們多半都是因天將晚而急急想趕回家的客商。官道上許多客商,紛紛如水般地向兩邊閃避。

保坤站著凝目望去,只見有二十多輛黑馬車,浩浩蕩蕩而來。那些黑馬車,都是由四匹赤駿馬拖著,行走如飛,剎那之間,已到保坤面前。保坤仔細向那些黑馬車上一瞧,不一呆!原來那些黑馬車上,都寫了兩個相同的白大字:“喪車”!那些車頂上,都著相同的一面小小白旗,上面寫了三個黑的楷書:“招魂旗”!招魂旗三字一入保坤眼簾,使他不悚然心驚,忖道:“這不是‘冥谷’的招魂旗麼?怎麼會在這些黑馬車上出現呢?”保坤正在沉忖間,馬車由他身旁擦身飛馳而過。保坤猛然抬頭一看,只見第四輛黑馬車中,車蓬微微揭開,一雙秋水似的眼睛,緊緊盯住保坤。保坤目光與那雙秋水似的眼睛一接觸,不突然心驚,心想:“這雙眼睛好呀!曾在哪裡見過似的…”那輛黑馬車,一閃即過,後面的車子緊接而來。保坤見了“招魂旗”又見了那雙奇異的眼睛,心中頓起疑竇,等車輛都通過之後,便尾隨後面前進。

蒼然暮,已噬了那些黑車輛,他們在一座熱鬧異常的鎮上,安歇了下來。保坤原定計劃是去鬼王莊的,但途中突遭遇這個情況,他為了要探聽“冥谷”裡的行動,便改變了計劃,在這座鎮上住了下來。這座鎮上,夜間更加熱鬧,熙熙攘攘,萬商雲集,保坤信步隨著人,來到一座豪華的酒樓之上。保坤選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了下來。酒保忙向前躬身道:“客官需要什麼?”保坤由於許久未進飲食,此刻已飢腸轆轆,他漫應道:“佳餚美酒,隨意端來!”酒保說了一聲:“是!”便躬身下去了。保坤臨窗探首向外一看,只見鎮上萬燈輝,盡收眼簾,他抬頭一望蒼穹,這時明月冉冉自東方升起,銀藍的天幕,閃爍的星光,棋佈縱列…保坤見皓月明星,長空一碧,不於懷,適時酒保已將酒菜送上,保坤對月便獨自酌起酒來,幾杯烈酒入懷之後,心情更是萬分沉重,放下酒杯,抱膝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今夕是何夕?

”驀然有人接腔道:“有酒須飲直堪飲,莫待無酒抱空杯!”保坤突然一驚,回頭一看,只見他酒桌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一個黃衫公子服的少年。

那少年劍眉朗目,面如新月,手搖摺扇,風倜儻,瀟灑脫俗,一表人材…

那黃衫少年見保坤回頭看他時,忙起身拱手道:“打擾兄臺雅興,請恕小弟冒昧之罪!”保坤見那少年溫文爾雅,禮貌周到,亦忙起身回禮道:“沒有什麼關係,小弟適才信口胡,兄臺不要見笑!”那黃衫少年注視保坤一會,面帶微笑道:“兄臺不僅滿腹經綸,才華蓋世,而且武功超群,深藏不,難得!難得!”保坤微微一怔,但驚訝之在面上一閃即逝,淡淡一笑答道:“小弟自幼讀了幾天書,長成飄泊江湖,一無所成,蒙兄臺過獎,愧不敢當!”那黃衫少年朗笑一聲道:“兄臺一表人材,方今亂世,正是大展鴻圖之時,不知貴庚今年多少?”保坤微微一嘆道:“小弟已虛擲歲月十有九載矣!”那黃衫少年淺淺一笑道:“不才虛長你三歲,但論各方面,卻是望塵莫及…”二人正談笑間,突聞隔壁鄰席,有五個老者,談笑之聲越來越高。

其中有一個老者,響起蒼老之聲道:“最近江湖上發生幾件轟動人的大事,你們知道嗎?”另外有一個老者問道:“大哥又在哪裡探聽來的消息?”原先那個老者,呷了一口酒緩緩道:“豈只是消息。黑喪車,白的招魂旗,今夜便宿在本鎮,你們知道嗎?”突然另有一種笑音,低聲道:“大哥小聲點,他們何時來到本鎮的?”那個蒼老的聲音,微嘆道:“是暮時進鎮的,他們已經把白旗收藏,所以一般人沒有看見…”那老者頓了一頓又接道:“聽說他們已經毀了江湖上九大門派中的三大門派了…”保坤,黃衫少年面同時一怔,忙放下酒杯側耳細聽下去。

五人其中一個老者輕輕問道:“據大哥所知,他們所毀的是哪三大門派?”保坤轉頭望去,只見那個被稱為大哥的,乃是一個藍袍長髯老者,年紀大約在六旬左右,一臉正派人物的氣概。

藍袍老者喟然一聲道:“青城、華山、點蒼三大門派,草木不留,手段是夠毒辣的…”藍袍老者說的話音正高,這時全樓吃酒的人,一時都在注意傾聽藍袍老者的說話,鴉雀無聲…

青袍老者問道:“他們到此鎮的目的為何?”藍袍老者笑道:“老五,你不用害怕,他們不過是途經此地,並不是來找你我五人的,他們今夜是去黃林崗找近年崛起江湖上‘雲菊幫’的…”黃衫少年聞言,面陡變,但驚惶之,在面上一閃即逝,他忙搖著手中的摺扇,口中不斷地說著:“樓上好熱呀!”青袍老者接道:“雲菊幫和他們又結下什麼樑子?聽說‘雲菊幫主——雲菊一秀’的武功不弱,不見得就會栽在他們的手中。”藍袍老者嘆道:“這也很難說,以青城的拳術,華山的劍招,點蒼的內外功,都是武林盛極一時的,可是他們都無一人倖免…”保坤聽了心中暗暗發怒:“這妖婦的手段太毒辣了,總有一天,我要犁庭掃,殺得他們不留一個全屍…”保坤動之情,溢於面,情不自地用力將手中的酒杯捏碎。

保坤捏碎手中的酒杯時,發出一聲“咔喳”之聲。

聲震四座之人,他們的目光一齊投到保坤身上,在這同時,那五個老者的談話,也就中斷了。

黃衫少年忙起身道:“賢弟喝醉了,我們回客棧休息吧!”保坤也裝著七分醉意,站了起來,黃衫少年付了酒錢,便扶保坤走下酒樓。

保坤拱手一禮道:“兄臺,咱們酒樓一敘,恍如故,能否賜告大名?”黃衫少年笑道:“我比你大三歲,自幼失去父母,不知姓氏,其實這些年來我也早不用姓名了,你就叫我無名大哥吧!”保坤又聽“無名”二字,心裡不好笑,忖道:“今晨碰見無名大師,晚上又遇到無名大哥,‘無名’二字,難道與我結下不解之緣嗎?”保坤一時怔怔的在想“無名”二字,聽到黃衫少年道:“賢弟,你在想什麼?你的姓名大概也是‘無名’吧?”言訖大笑起來。

保坤也不住哈哈大笑道:“不,小弟不是‘無名’,小弟是有名,姓保名坤,住在雲山坡。”黃衫少年道:“賢弟,將來有機會,我到雲山坡去看你,愚兄今夜還有小事待辦,就此告辭了。”保坤依依不捨道:“無名大哥,小弟今夜雖然與你只有一面之緣,但好像對你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我送你一程如何?”黃衫少年搖首道:“不用送了,天涯若比鄰,人生相逢的機會多著哩!”他口中雖然這麼說,但面上卻掛著一股淡淡的離愁!

保坤道:“大哥在此地比小弟悉,不知‘黃林崗’在什麼地方?”黃衫少年面略變,反問道:“賢弟問那地方幹什麼?”保坤笑道:“小弟想到那地方玩玩,拜訪一位闊別多年的故友,別無他事。”黃衫少年道:“黃林崗在本鎮正南方向,距此約六十華里,那崗上是龍潭虎之地,愚兄有一位知友住在那崗上,賢弟去時,可持愚兄這個信符,便可順利通過那裡的明卡暗樁?”說畢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黃木製的小牌,給保坤。

保坤接過一看,只見那塊小小的黃木牌上,雕刻著一朵黃菊,緻細膩,栩栩如生。

保坤收入袖中,抱拳一禮道:“多謝大哥的厚贈,後會有期,彼此珍重!”保坤別了黃衫少年,逕回到客棧,一進臥房,突見一個血面醜怪,身材嬌小,一彈身,便抓向保坤雙手各大要,動作奇快,無與倫比…

保坤驀然遭此突擊,大吃一驚,忙向後暴退,右手一抬,一股勁風襲向對方“璇璣、太陽、丹田”三大要

對方一抓未中,身形幾晃,便閃避保坤拍來的勁風。

保坤略一定神,沉聲道:“何方朋友,我們素無恩怨,為何要與在下為敵?

”血面醜怪嘿嘿幾聲道:“有恩也有怨,今夜特來報恩還怨…”保坤不等對方說完,厲喝一聲道:“什麼恩怨,閣下不妨說明,為何一見面,一言未發,就動起手來?再不說明,恕在下要施殺手了…”血面醜怪舉手在面上一摸,登時現出一個滿面黃皺紋,白髮蕭蕭的老太婆面孔來。保坤看得一愕!黃面白髮蕭蕭的老太婆格格大笑道:“保相公,我們別來無恙?”那笑聲如一串銀珠走玉盤的聲音,悅耳已極…保坤暗忖道:“她是誰?怎麼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太婆,會有這樣嬌美似夜鶯的聲音,她到底是誰?

”保坤正在忖思之際,突然見那黃面老婦舉起枯乾的右手,朝雙目上一摸,登時現出一雙如秋水似的明眸來。保坤目光對那雙秋水的眸子一接觸,不悚然一驚,吶吶地說:“你…你…是…”那黃面白髮蕭蕭的老婦用手在面上又一摸,微微笑道:“保相公,你看我是誰?”保坤一見更加大吃一驚,原來她竟是“冥谷”的白衣少女!剎時之間,保坤竟愣愣地望著白衣少女一張娟秀美好的臉,一眨也不眨。

白衣少女嫵媚一笑道:“保相公,你不認識我了嗎?”保坤定了一下神,忙道:“認識!

認識!未知姑娘夤夜來此,有何見教?”白衣少女深情款款地嘆道:“冥谷一別,一如隔三秋,相思之苦,相公有同麼?”保坤也黯然一嘆道:“離愁別恨,兩地相同,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白衣少女明眸含淚,如雨中梨花,一副可憐的形態,幽幽一嘆道:“坤哥,妾雖陷身魔窟,但身心光明,每逢苦雨悽風之際,悵望雲天,相思斷腸…”保坤暗暗心驚,心忖:“此女對我用情已經很深了,可是,她的天教,她的師父都是我的仇敵,這叫我如何是好?白衣少女蓮步輕移,緩緩向保坤走近,幽怨的呼喚道:“坤哥哥,我們何時才能…”泣聲掩沒了她以下的話。

保坤輕輕地摟住她的纖,柔聲道:“姑娘,你一番深情,在下刻骨難忘,但願…”保坤話聲未落,突聞一聲輕微的嘯聲,破空傳來!白衣少女面陡變,忙戴上血紅怪人面具,急促地道:“坤哥哥,你今天千萬不可去‘黃林崗’,因為…”保坤急問時,白衣少女身形一晃,便閃出窗外去了。

保坤望著消失的背影,悵然若失…時值三更方過,月華中天如洗,通往黃林崗的大道上,有二十多輛黑馬車,正藉著月向前奔馳著!黑的馬車後面,有一條灰影,踽踽而行,他與那些黑馬車,始終保持一段很長的距離,不過能窺見那些馬車。那條灰影之後,又有兩條黑影,在緩緩而行,他們走的步法,看似很慢,其實並不比前面的黑馬車速度遲緩。一個時辰方過,黃林崗便遠遠在望了。那些黑馬車,很快的便隱沒崗上去了。那條灰影,緊跟著而進,然而黃林崗上,卻一片沉寂,毫無防禦的樣子…突然!灰影在一棵大樹上停止下來,往前一看,不使灰影一呆!原來,那二十多輛黑馬車,都停放在一座大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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