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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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問道:“聽你們一說，我也想見見他呢，他在哪裡呢？”

“您記得蓬萊島嗎？”婆婆略一思索後，覺這個詞很悉，又從電視上看過那座神秘的空中飛島，道:“記得，那座島看上去真美。”白夢亞柔聲細語地說:“他只是個在人間路的靈，然後碰到了您，和您是很好的朋友，只可惜因為那場事故和你失散，直到蓬萊島又出現了，他終於可以回家了，於是把一樣東西託付給我們，說希望您收下。”江離沒想到白夢亞會這麼瞭解自己在想什麼，隨口編的故事比他原本想的還好，於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從衣兜裡取出那隻風鈴攤在手上道:“您夢裡的，可是這隻風鈴？”多少次，那隻青銅顏的小鈴鐺就出現在夢裡，讓婆婆在心裡記掛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她時常覺得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是，大腦有一塊不應該出現的空白，直到今天，當這隻風鈴真正從眼前出現的時候，婆婆和藹地眯著眼睛輕笑，從眼角溢出一滴眼淚來。

“真的…不是夢啊。”婆婆想要見到石靈的願望，江離他們沒辦法實現，不過，比起見到那個固執狂，倒不如用這隻鈴鐺來填補婆婆內心的空缺，對她來說，這樣的記憶才是真正的完美主義，她對石靈的瞭解，這樣就好，只要記得那些好就行了…

劉玉婆婆雙手捧著風鈴便是喜愛地貼在心口，石靈沒有了狂亂，此時，輕輕地搖了一下，那聲乾淨清脆的鈴響，讓婆婆閉上眼睛笑著淚說:“嗯，這就夠了，願望真的實現了。”這個安詳的婆婆捧著風鈴的模樣讓江離和白夢亞覺得很滿足，對於石靈的惡行和真正的他，實在沒辦法對這樣的劉玉婆婆說起。

江離道:“裡面有兩個字，是他給您的，要看看嗎？”

“哦？”劉婆婆眯著眼睛朝著風鈴當中瞧了瞧，然後發現了兩個小字，“謝謝。”這兩個字，讓劉婆婆的笑容再也沒有落下臉龐，“謝謝…我也是，謝謝你為我如願，朋友。”一段美滿的記憶，填補了婆婆空缺的部分，那是兩個孩子的善意為她填充的，當年她寫給石靈的兩個字，饒了一圈，來到了自己的手裡。

婆婆在窗臺掛上風鈴，和著風，它在輕音，似乎也很高興，三個人聽著風鈴聲，只有一切復歸平靜的安穩，此時，江離和白夢亞的心裡似乎也出現了一個聲音。

“謝謝。”兩人朝著風鈴淡淡一笑，然後，繼續這頓晚餐，這件跨越六十多年的思念，他們和石靈的仇和怨，最終被他們短短几句話就一筆帶過，畢竟有這樣的結果，已是最大的幸運了。

江離失去了神力，失去了那隻小熊寶寶，但他是幸運的，他不喜歡仇恨和憤怒，因為那些子，他已經被這些負面情折磨得累了，只想要安靜地把爛攤子收拾完，讓婆婆不要傷心，然後，安靜地和平度過自己的人生。

石靈脾氣古怪，江離沒興趣知道他，他相信這裡已經是他的歸宿，他不再做惡的地方，這一切，該結束了。

對於石靈，他為惡過，傷害過很多人，作為一縷殘魂留在風鈴已經是最大的恩赦，作為一個可恨之人，這對他是懲罰，那串風鈴便是牢籠，永遠錮於他，而作為可憐之人，能再次相遇並守護自己關心的人到最後一刻，是他的幸事。

當然，江離此行可沒想那麼多，就是送這個討厭鬼離開，然後不讓婆婆難過，僅此而已，倒不如說他自己的問題還比較大。…時間十點半同處一室的江離和白夢亞坐在房間的兩側，聽著時鐘擺針的響動，卻沒人敢先動一步，因為面前只有一張，而他們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很麻煩。

這要換以前，他把誰都當成兄弟，一張只是隨便的事，可他現在看白夢亞，已經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簡單，讓他這個辦事幹脆怕麻煩的人也變得扭捏起來。

“孩子們…怎麼還不睡啊。”婆婆突然從門口進來問道。

“哦，馬上。”江離隨口回答道。

婆婆呵呵一樂，便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江離嘆了一口氣，說:“學姐，你…你睡吧，我…待會兒…”江離裹著羽絨服便想出去，白夢亞叫住他說:“你去哪兒？”

“走走…”白夢亞道:“我…我也去…”

“哦。”他們兩個人便把燈關了，不影響老輩們休息，然後悄悄從後門溜出去，大晚上，頂著壯觀的星河在村子裡閒逛，並肩而行…

從早上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進行一次像樣的對話，對彼此的關懷也變得無言，擺在村子的路上，腳下還有楓葉悉漱的響動，代替了他們的沉默做回應。

兩人都把手在衣兜裡看向兩邊，村子裡一片寂靜，沒有城市裡夜半依舊喧囂的習慣，卻也更冷了一些。

“你…你冷嗎？”白夢亞看他的手臂有點抖，便道:“要不咱們回去吧…”

“冒藥，吃了沒有。”江離沉靜地問她。

“嗯，好多了。”

“那就好。”見話匣子打開了，白夢亞繼續道:“石靈的事情也終於結束了呢。”

“嗯，人一般，就是煩人。”

“他們很幸運，時隔六十年還能遇見，真好。”江離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停下腳步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白夢亞，閉上眼睛輕舒了一口氣，然後又跟了上去。

不過慘事還是不約而至，等他們走得累了，走的更慌了，回到四合院，卻發現後門被上鎖了，看來是他們以為兩人已經睡下，看後門沒關，於是就扣上門栓上鎖了。

白夢亞道:“我帶你飛進去吧。”白夢亞下意識地抓住了江離的手，然後突覺自己的動作不對頭，又緊張地要鬆開，但是江離卻一反常態地抓住了她的手，略顯緊張地道:“先不進去…我有話要和你說。”江離可是個很少主動和女孩子說話的傢伙，除非掰手腕，否則更不會主動握女孩子的手，白夢亞手掌被他握住，立刻心裡猛跳得不行，從那晚開始兩人總像是被一層厚厚的冰所隔著，她一直在等江離的回應，而現在，他打算怎麼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