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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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令追蹤的工作更加困難。古振塘不過是略略耽擱了一些時間,風想柔便跑得不見人影。

他艱難地在樹林裡搜索,每隔一段時間便停下腳步傾聽,任在林梢嬉戲的夜風捉他的耳朵。

常常在他以為想柔就在左近,撲過去才發現是一場空。被戲許多次後,漸漸有了惱怒,心情更加煩亂。

然而越是焦灼煩躁,紊亂的思維越捉摸不出一個主張來,也就越形一籌莫展。如此惡循環許久,古振塘的耐已然磨光,正想大聲呼喊想柔的名字,忽然聽見一陣喊救聲隱微地隨風傳來。

不假思索地循聲趕往,隱藏在黃檗與及人高的野草叢後的陡峭斜坡,似有斷續呼叫聲。古振塘撥開草叢,在漆黑中藉著微光便能視物的眼睛,驚恐地捕捉到攀在兩尺下方的陡坡處一塊凸起石角的隱約身影。

“柔兒!”他焦慮地想確認。

風想柔聽見他的呼喚,攀住石角的右手在風中抖顫。踏不到實地的身體下方三丈處,有條聲音如實劍低嗚,隨時等著噬掉她的湍急山溪。

那條溪一路劃開叢生的雜樹與莽草向下奔竄,隱藏在大片濃密的黃檗樹林後方,加上滿地蔓生的野草,讓她在心大意下,一個踩空跌下去。幸好及時扳住陡坡的一塊凸起石角,無奈腳卻扭傷了,無法使力爬上來,只好大聲呼救。

“柔兒!”古振塘再度呼叫。

風想柔當然猜想得到夜深人靜的空寂樹林裡,如果有人能聽見她的呼救聲,十之八九是良心發現、追過來找她的古振塘。然而真的等到他來了,滿心的委屈卻瀰漫了視線,反而軟弱了求生的意志。

一聲啜泣乘風盤旋而上,破碎地傳進古振塘耳裡,看著懸蕩在下方岌岌可危的身影,心裡有說不出來的著急。

“柔兒,撐著點。師兄馬上來救你。”將之前尋覓到足夠撐住兩人重量的樹藤纏緊在黃檗樹幹上,古振塘修長拔的身影抓著樹藤俐落的蕩下,然而想柔像是負氣似的,未撐到他靠近,手指無力地鬆開石角往下墜落。

“柔兒!”古振塘發出淒厲呼喊,猛地加快下墜身勢,在餘音仍迴盪在空寂山谷之時,千鈞一髮地捉住風想柔的手腕,拉她往上使勁,準確無誤地抱住她軟弱無力的身軀,很快竄上安全的實地。

所有的動作如行雲水般順暢,卻是他集畢生武功修為的結晶。饒是武藝不凡的他,也因剛才的險惡境況而嚇出一身冷汗,壯碩的男膛劇烈起伏不停,顯然心有餘悸。

風想柔被一雙強壯的臂膀摟得幾乎不過氣來,飽受驚嚇的魂靈尚未歸位,更別提從被刮傷的手掌隱隱傳來的刺痛有多難受,便被一道強烈剛猛的男氣息霸道地佔滿呼息,嗆得她頭暈目眩。

“你竟敢這樣對我!”一陣暴的搖晃把她僅剩的一點理智都搖散了,在她尖叫著要他放開她之前,古振塘飽含驚懼的瘩瘂聲音再度在她頭頂盤旋。

“再也不許、不許你這麼做了!”不許什麼?她又不是故意掉下去!

烈地息著,由裡到外隱約生疼的每寸體膚,被他這麼一再搖晃、壓擠,骨頭都快散了。

“你再這樣對我一次,我就親手掐死你!”在她耳邊咆哮個沒完的嘎嗓音,幾乎要震聾她的耳朵。想柔奮力將被他箍在那具鋼鐵般堅硬膛和她身體之間的雙臂掙扎出來,孩子氣地掩住耳朵。

“吵死了!”她終於從乾澀的喉頭擠出話來。

“你嫌我吵?”奇異地,古振塘這會兒不再用打雷似的巨吼轟她,聲調顯得不慍不火,只是每個字都像是從咬緊的牙關進出來,令人不自寒意襲身,想柔畏縮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掉下去。”她強自振作,晶瑩的貝齒咬住沒有血的下,眼皮心虛地垂下,不敢看他。

“不是故意?明曉得在漆黑樹林裡到處亂闖有多危險,還任地街進去。你說你不是故意?”儘管他的聲音輕柔得似情人間的耳語,想柔卻沒忽略裡頭隱含的指責和慍怒,暫時平靜下來的心情再度興起波瀾,眼眶一陣灼熱。

“你管我幹嘛?本不用理我死活的!”她掩住臉,傷心地道。

“你說什麼渾話!”好不容易救回她,回應他的卻是這麼任的話,無異是在古振塘兇猛的怒焰中火上加油。

“不是嗎?為了海寧你可以兇我,那一幕我永遠都會記得。怪不得每次問你對海寧的覺時,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回事?”古振塘真想再劇烈搖晃她幾下,看看能不能搖醒她頑固的小腦袋瓜子。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柔兒,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

“不用說了!”她埋著頭兀自傷心。

“我明白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了。就像海寧說的,你是看在爹孃的份上才對我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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