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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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明白過來了問:“那麼,吳玲娣呢?她很快要出嫁了,她對未來的那個丈夫,怎麼樣呢?”我不便在吳仁萍面前說愛不愛的字眼了。

“哎呀,華老師,你這人就是彎酸多。實話告訴你,她的情況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她說那個男人三子也打不出一個,她又不會講話,兩個人要結婚了,總共也還沒講過幾句話哩,真正急死人,她只要一想起這點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她還願嫁過去?”我大惑不解了。

“她這回出嫁,是快得出奇。”吳仁萍著嘴說“以往講起來,她總是說,我出嫁在前,她嫁人在後。”

“那咋個?”吳仁萍瞥我一眼:“你沒聽說嗎?華老師。”我搖頭道:“沒聽說啥呀。”嘴裡這麼說,我腦子裡卻想起了那些關於皇帝寶劍的傳說。

“是她爹怕出事,怕玲娣遭罪,才匆匆決定的。”我心中明白了,嘆了口氣說:“出嫁是早晚的事。可總該找個心裡中意的人啊。”

“有啥子辦法,”吳仁萍大大的嗓門一下子低落下去,隆得高高的脯在起伏,眼瞼也垂落下來了“命唄!”

“那麼,”我極力想要理解這些天天相處、原以為很悉的村寨上的姑娘“你們,你們當姑娘的,就不會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會…”“咋不會?你把我們當憨包啊,你真以為我們只會下死力氣幹活啊!”“那喜歡上了咋個辦呢?”

“你說呢,”吳仁萍搶白一般說著,陡地離座起身,走到門邊,重重地把門閂“咚”一聲閂上,繼而一陣風般撲回來,雙手使勁地摟住我的脖子往她臉前狠狠地扳過去。

“就這麼辦!你敢麼?”這真是太突如其來了,我心慌地想掙脫她的摟抱,她整個身子貼在我的身上,紅撲撲的臉頰直往我的臉上貼來,嘴裡動地呼呼吐出來的熱騰騰的氣息,整個兒籠罩了我。

我的眼睛裡閃動著金星,直覺得她的笑容充滿了誘惑,她的身上洋溢著芬芳,她依偎在我懷裡的覺是我從來沒有受過的,真是又美妙又令人惶惑,我情不自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那紅中泛著一層黝黑光亮的臉頰竟是那麼的柔潤誘人。我真不想放開她,吻她第二下的時候,這個潑辣、直率的姑娘,顯然還不習慣這樣的親暱,大睜雙眼瞪了我一眼,遂而羞澀地埋下了腦殼,直把臉往我的懷裡鑽。

我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笨拙地親吻著她的嘴。她抬起頭來,黑亮的眼睛閃爍著瞥了我一眼,又迅疾地垂下了眼瞼。起先是被動地、緊張地接受著我的吻,我吻得她久了,她的雙漸漸地有了回應,氣得愈發了,身子也扭動起來,我們熱烈地親吻著,恨不得兩個緊摟在一起的身子永不離開。

那一刻,人世間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眼睛裡,只有吳仁萍這個活生生的、充滿朝氣和靈的姑娘。

我記不得我們忘情地親吻了多久,只覺得鄉村小學校辦公室裡的光線晦暗下來,遠遠地傳來農民們吆喝著耕牛迴歸的聲氣。

於我來說,這是成人以後和異之間的第一次親吻,我相信出身於雨山屯鄉間的吳仁萍更是這樣。故而我們會忘乎一切地久久擁吻,深深地陶醉在初吻的甜和幸福之中。

也正是因為初吻,我們僅僅停留在親吻和擁抱階段,始終沒有逾越到更新的階段。

“你咋個會喜歡上我呢?”藉著黃昏時分淡弱的光線,我湊在吳仁萍的耳邊低聲問。由於過分動,我說話的聲氣都在顫抖。

“就你是個憨包!”她張嘴用的就是責備的語氣“連這都看不出來。你以為我就那麼喜歡讀書啊,我都十九歲了,啥子都讀不進去了。我到小學校來,就為的是能看見你、聽你講話,你講啥子都不要緊,只要是你在講就成了。有好多次,我在課堂上瞅著你,就看見你的嘴巴在動,說些啥子我本不曉得。”

“你呀。”我又驚又喜地嘆息了一聲。

“只我一個超齡的大姑娘天天來讀書,我怕難為情,”吳仁萍還在照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就使勁拽著吳玲娣來,她呀,也是個木瓜腦殼,讀不進書,一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過,自從趕場天你救過她之後,她願意天天來學校了,她說你不光有知識,細心,講的課好聽,還真是個好人,來學校為的是不讓你傷心。”原來是這樣!

不過我細細一想,吳仁萍講的又都是實情。雨山屯小學校四十幾個學生,三十來個是十一二歲的娃娃,還有十幾個,都是留級生,有留過一年級的,也有留過二年級、三年級的,但是留得再多,包括兩個十六歲的男生,都還長著一張娃娃臉,是孩子。惟獨吳仁萍和吳玲娣,一看就是發育成的大姑娘了。初初教她們時,我只以為她們至少是想要一張小學的文憑。哪裡想得到,會是這麼回事呢。

“你呀,真會裝,裝出一副一本正經、不讓人接近的模樣。”吳仁萍嗔怪地說著,伸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俯下臉去吻她,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訥訥地說:“我哪裡裝呀,上課的時候,我都不敢往最後一排瞅。”

“為什麼?”她的雙手勾住我脖子,興味濃郁地問。

“目光掃過來,一眼看見的,就是你睜得大大的眼睛,像會說話。還有…還有…”

“還有啥子?”

“你隆得高高的脯,和其他學生都不一樣。”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呀,跟你說,我也嫌它鼓得高,裡頭穿了件緊身小襖,勒得緊緊的,拼命要把它壓壓平。”

“勒得痛嗎?”

“不痛,就是不舒服。”我在她的部輕輕撫摸了一下道:“以後別再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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