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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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逃亡，已經三天，還是五天了？靈眸對此完全沒有概念，只知囊中的乾糧與水幾乎用盡，而中原依舊遙遠。

苦役生活嚴重摧毀了麻禮的健康，他一直病得昏昏沉沉，她常常害怕他會突然死去。

長時間的跨坐讓她的‮腿雙‬痛得要命，執韁的手也痠痛不已。入夜後，草原迴盪著野獸的嚎叫，她覺到前從未有的無助。

相似的路已走了不只一次，同樣的風景也一再重複，她想，他們一定是失方向了，因為就在剛才，她拾獲了昨天她丟在路上作為記號的碎布。

無奈的她只希望能早些碰見牧民，好打聽前往中原的路徑，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天空竟突然下起大雨來。

“噢！”她哀號了一聲。真是倒楣，剛才明明還陽光燦爛的呀！

她催馬快走，可才跑了幾步，她立即灰心的想到，天地茫茫，四處皆雨，她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看這足跡，她似乎早已了路。雨珠打在莫爾的臉上、身上，更狠狠的擊在他的心上。眼看傾盆而下的驟雨快速衝散她的足跡，他也擔心她單薄的身子無法承受這狂風暴雨。

唯一令他較為寬心的是他已非常靠近她了，但他仍必須儘快找到她。抹去臉龐的雨滴，他驅馬疾馳。

不多時，她纖細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野，瑟縮的小身影令他心疼。收住愛馬狂奔的腳步，他以手勢下令一干人等都在原地待命。然後，他無聲、果決且迅速地接近她…

冷雨溼透了靈眸的衣衫，腹中忽然泛起的隱痛亦讓她皺緊了眉。也許是剛才就著雨水吃那塊乾糧惹的禍吧！

大雨糊她的視線，四野的昏黑似乎潛伏著什麼危機，讓她頓覺忐忑不安。聽見身後急馳而來的馬蹄聲，她正慶幸有了同伴，卻在認出馬上那悉的身影后，倏地臉慘白。

“你怎敢逃離！”莫爾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像鞭子般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直打頭。看見他的手臂上盤著惡的黑長鞭，她害怕的嚥了口口水。他要鞭打她嗎？她好怕、好想逃走，但看向昏不醒的麻禮，她知道這回該輪到她來保護他了。

“你要就罰我吧！麻禮是無辜的。”她直桿，鼓起勇氣開口。

“可惡！”她總是護著那個麻禮。無法控制自己的妒意，他狂暴的揮出一鞭。

“啊——”靈眸嚇得抱頭，蜷縮起身子，但預期的疼痛並未產生。

悄悄抬頭，她發現他那一鞭是擊中地面。她正鬆了口氣，不料，坐騎卻因受到驚嚇而突然狂奔。猝不及防之下，韁繩從她的手中溜走，她失去重心的向後傾…

老天！她會摔斷脖子的。

“夾緊馬腹！快夾緊——”莫爾焦急地喊道，‮腿雙‬一夾，下的黑馬長嘶著向前衝。

她當然知道要夾緊馬腹穩住身體，可痠軟的四肢卻拒絕接受大腦的命令。坐騎直立而起，她的雙足再也踩不住蹬，整個人像布袋一樣被摔向地面。

“不——”恐懼席捲而來，他策馬前衝，伸長猿臂卻只抓到她的指尖，他仍晚了一步，她的指尖滑出他的掌心。

他滾鞍下馬，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身邊，手指探向她的鼻息，直到覺她微弱的呼，他才安心。

“唔…”她痛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眸。

“還能動嗎？”他小心翼翼地檢查她的手腳，彷彿她是個易碎的娃娃。

“我…沒事。”靈眸才想安他，可腹內突然加劇的絞痛讓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

“怎麼了？”莫爾冷靜的面具瞬間崩裂。他情急地抱起她，卻發現手上沾了黏稠溫熱的體。他的心中一緊，大聲命令“火把！”隨從們聽令而來，霎時間，火把照亮了黑夜。

半跪在草原上，他讓她靠枕在自己的膝上，出墊在她身下的手臂，這才發現手臂上沾滿了暗紅的血。

“怎麼會這樣？”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滿手的鮮血。

眼瞼沉重，而腹中的絞痛一陣大過一陣，靈眸痛得淚水四溢，一雙手絞扭他的衣襟，沙啞的問:“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