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方星的真實面目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只耽誤了半秒鐘,方星已經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直視老杜:“帶我去見那孩子,他的腦部結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庸醫害人,你這樣的良醫,也同樣會害人!”她的語氣變得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這種表情,是我第一次看到。人的格之中,都有兩面
或者多面
,這種狀態下的方星,才有點符合大盜“香帥”的個
。
老杜惱怒地叫著:“你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命令我?”黑暗裡迅速閃出十幾個彪悍的影子,無聲地靠攏過來。
有件事我一直都不想提起,那就是老杜做為已經被吊銷正式牌照的地下醫師,與港島幾大黑社會幫派的老大私深厚。畢竟在黑道上闖蕩的人物,時刻都有被刀槍殺傷的危險,與“閻王敵”成為好友,差不多就已經與死神劃清界線了。
正因為如此,在老杜的手下,形成了一個由幾大幫派人馬混合而成的打手組織。這些不必開薪水的僱員們,當年都曾經是黑道上的風雲人物,現在跟了老杜,行為收斂了很多,但並不代表他們已經失去了兇悍狂暴的本。
我跳下車子,還沒來得及喝止大家住手,方星的轉輪手槍已經抵在了老杜的喉結下面,沉聲低喝:“讓你手下的人全部滾開,全都是些狗咬呂賓的廢物。我來救轉世靈童,不是挑釁生事的。”方星在這一剎那表現出的兇悍氣息,才是一個久在黑道上混跡的女孩子的本
。
江湖不是深閨高閣,可以詩情畫意、纏纏綿綿地盡情發揮,這是一個人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要想不被別人吃掉,只能讓自己變得渾身是刺,並且越來越強大。
我從來不知道老杜也會怕死,當方星的槍口直戳進他脖子上的裡去時,他開始服軟了:“兄弟們退後,退後。”方星的語氣依然殺氣騰騰:“那兩個藏族人現在哪裡?”老杜艱難地抬起頭,斜著眼睛瞪了我一眼,居然還有心思咧嘴笑了笑:“三號零度艙,都在裡面。”不出我所料,他在用低溫保存的方式,抑制達措腦部血瘤的生長。這種醫學界通用的抑菌程式,殺滅有害菌的同時,也會損傷人的腦部思維繫統,長期進行,很容易造**腦光線不足而形成間歇
昏厥。
我揮揮手,讓那些表情比屠夫還可怖的年輕人退開。方星與老杜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是上門來挑釁滋事的,所以,不必訴諸於暴力。她能為了達措的事做出這種過火的事,也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似乎預到她和他們之間,存在某種神秘的聯繫。
方星掉轉槍柄,在老杜後頸上一敲,他馬上悶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沈先生,先去看看他們。”本來是我帶她過來的,此時她倒彷彿成了主角,越發加重了我的猜測。
我們迅速進入了空曠的車間,向右一拐,經過一條頂上佈滿了亂七八糟的管線的甬道,又拐了兩次,一直到了門口標著“三”的冷藏庫前面。
方星一直走在前面,輕車路,比我更清楚這裡的地形。
冷藏庫的門厚重寬大,門上除了三道暗鎖之外,竟然還另外加了一隻晶密碼鎖,屏幕上的光標一直跳躍閃爍著。零度艙是老杜治病救人的核心地帶,連我這樣的朋友都很少受邀進入裡面。
密碼鎖雖然不會太複雜,但沒有合適工具的情況下,要想在幾分鐘內打開它,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方星冷笑了一聲:“老杜真是多此一舉,這樣的防護措施,防君子不防小人,真是湊巧,我恰恰就是一個標準的小人。”她抬起右手,在自己太陽上輕輕叩了兩下,迅速伸向那隻灰
的觸摸屏,迅速敲打了十幾下。
“叮”的一聲,晶屏迅速亮了起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英文單詞“ok。”我忍不住“咦”了一聲,五秒鐘以內破解這個十六位數字的密碼鎖,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難道方星的技術水平真的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
“嘩啦”一聲,她的袖口裡滑出一串銀的鑰匙,幾乎不假思索地挑了其中一柄,
入鎖孔,第一道鎖順利開啟。以下兩道,也都毫無差錯地被打開。
她拉開鐵門,一言不發地大步走了進去。整個開門的過程,費時不超過十秒,大概老杜親自過來開門,也就是這個效率了。
“那麼,方星是如何做到的?”我忽然發現,自己對方星的瞭解實在太少了,留這麼一個神秘莫測的高手在身邊,似乎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一跨進冷藏庫,頓時到冷風撲面,在左面的角落裡,三臺
風換氣扇正在工作著,不時發出“嗡嗡嗡”的輕響。
在這個十米見方的空間裡,最顯眼的就是頭頂懸掛的四五隻可調節式無影燈,那自然是老杜為隨時給病人做手術準備的。這裡可以看作是個加大了三倍以上的標準手術室,所有的氧氣系統、殺菌系統、急救系統一應俱全。
正前方豎向擺放著兩張手術檯,從白單下覆蓋的身體尺寸,就能分辨出強巴在左,達措在右。
方星已經站在了達措旁邊,毫不遲疑地揭去了那張白單。
“方小姐,儘量小心一些,他的腦部有明顯的血瘤陰影,不要讓他太動。”我不得不發出善意的提醒,畢竟方星不是專業的醫生,衝動之下,很容易破壞老杜的醫療過程。
達措赤著上身,額頭、太陽
、
部≈腕、腳腕上全部貼滿了心電監控觸片,十幾條電線條理清晰地連向檢測儀。
彩監視屏上,各種數據一覽無遺,我
略地掃了一眼,最能反應人體健康狀況的脈搏頻率、呼
強度、肺部擴張率都很正常,可見在我走後,老杜已經對他實施了非常有效的救治,暫時控制了毒素的擴張。
達措閉著雙眼,口一起一伏的,處於深度睡眠狀態。他的右腕上,赫然排列著四五個
大針孔,不由得令我皺了皺眉:“老杜該不會向他身體裡注
變種興奮劑吧?”我送達措進來時,他中毒程度相當深,在中醫看來,非得經過半月以上的耐心調養,才有可能幹乾淨淨地排出毒素,恢復身體的各項生理機能,但老杜只過了不到二十小時就做到了這一點,除了
湛的醫術之外,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採用了極端的非常手段和葯物。
方星長了一口氣,指向十步之外的光片檢測臺:“沈先生,或許咱們應該看看老杜拍攝的片子。我確信,他所稱的那個血瘤,並不是普通醫學設備所能研究透徹的。”自從談到達措的話題開始,方星的表現一直都讓我心生懷疑:“她到底知道些什麼?”我順從地向檢測臺走去,但目光斜著瞟向斜上方的一組關閉著的無影燈。從那些不鏽鋼鏡面上,我能清楚觀察到方星的動作。
她看著我的背影,忽然把手放在達措的帶部位,迅速地掀起一點,飛快地俯身看了看,隨即後退半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這個動作,大概能看到達措的肚臍位置,我馬上反應過來:“達措的身體上必定有某種特殊的標記,方星之所以急著陪我過來,就是為了證實這個問題。”我不動聲地拿起檢測臺上的兩張光片,
著燈光看了看,的確是屬於達措的資料。看看光片的左下角,拍攝時間僅僅相差一個半小時,病人腦部的那個血瘤陰影,竟然發生了明顯變化,後一張的直徑至少增加了三毫米的樣子。
“老杜並沒有聳人聽聞,假如以這種膨脹速度發展下去,達措的死期大概就只有幾小時了。目前的情況下,除了採取低溫冷凍的抑制程式之外,任何醫生都不可能提出更好的建議。”我的心情再次變得沉甸甸的,面臨困難的抉擇。
“沈先生,發現了什麼?”方星的聲音開始變得恍惚起來,臉上的兇悍霸氣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度的惘。她的雙手
在褲袋裡,修長的腿雙微微叉開,雖然是向我發問,但視線一直盯在達措的臉上。
冷藏庫裡的循環風吹動著她的髮絲,飄浮不定,像是一團無法攪散的濃霧。
我揚了揚光片:“情況很不好,他腦子裡的血瘤一直在膨脹,看來,做手術是目前唯一的選擇。”方星陡然急促地搖了搖頭:“不,不行,那樣做會損傷他的慧,一定有什麼別的方法,能夠度過這次劫難。”她仰面向上,深深地蹙著眉,嘴
也因為過度
動而顫抖起來。
我保持冷靜,一眨不眨地觀察著她。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在她不經意間,或許就能出一絲端倪。
“沈先生,你能相信我嗎?老杜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對人體有害的血瘤,而是智慧神的高度凝結,那是他之所以能成為轉世靈童的
本所在。沒有那個東西,他就不會接收到活佛臨終前的靈魂轉移,所以,那東西對他很重要,絕對不能切除——”她的
息變得非常急促,
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謹慎地試探著問:“你的意思,在他的爐腔內存在的,就是中國佛教傳說中的‘舍利子’?”她倏地轉身,直盯著我:“對,就是‘舍利子’。”(第三部完,請看第四部《沙漠鬼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