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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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一次看到他時,簡直恨死他了。他好龐大,像只站起來就要把人吃掉的熊而且他很兇,可能比老虎還兇,動不動就用那雙黑眼睛瞪人。我發誓我當時真想把他五花大綁起來,丟到河裡去餵魚,如果不是我力氣太小,我早這麼做了。”

“然後呢?”陳玉雯突然發現她花太多時間在秦劍賓身上了,假如她注意一下櫻兒的行動,說不定她會看到許多好玩的事。

“你記得你要我去向老爺說明你不嫁周梵天的理由那件事嗎?”

“嗯!可是你又沒去,你去游水了呀!哦!我想起來了,你當晚本沒回來,我隔天問你去了哪裡,你也沒說。那你究竟當晚人在什麼地方?”玉雯皺眉,疑惑問道。

“我和周梵天在山裡。”

“什麼?在哪裡?”陳玉雯忍不住張大了嘴,眼眸裡有上百個“不相信。”

“笨蛋,山裡啦!”馮櫻兒對她的震驚頗不以為然。

“就你們兩個?”

“還有一堆火。”

“老天啊!這下也不用管你愛不愛他了,光憑你們倆單獨在山裡待上一晚,你就非嫁他不可了。好啦,我會盡快告訴爹這件事,讓爹把你風風光光地嫁給周梵天。”陳玉雯無奈地吹了口氣,誰能料到櫻兒竟揀她不要的。

“喂!我可還沒說完,你別一個人在那亂點鴛鴦譜。”馮櫻兒敲了敲椅背。

“是,請繼續。”

“我和他本什麼也沒發生,除了我因為很冷一直髮抖之外,他簡直把我當作不存在的東西,看也不看一眼。其實他如果討厭我,大可不必奮力去救我,就讓我隨著河水被山洪沖走;但是,他沒有,他不僅把我救起,還把我帶去山裡避寒,保住我的命。當時,我是真的很恨他的冷酷,可是現在,我倒是有些謝他,假若不是他,我早見閻王了。”陳玉雯點點頭,表示滿意。

“我說了這麼多,你滿意了吧!”馮櫻兒了口大氣。

陳玉雯原以為還有下文的,怎麼這會兒已經沒有了。唉!沒關係,反正她是嫁定周梵天了,有沒有下文有何關係,她湊到櫻兒面前,很認真地說:“你對周梵天的覺我都懂了,你的心情我能明白,由而衍生的情通常比較牢固。周梵天會好好待你的,你放心吧!”啊?

馮櫻兒被陳玉雯的話搞得一臉茫然,她不過說她很謝周梵天捨命相救,她居然扯出一堆她聽不懂的話。她凝視陳玉雯的雙眸,真覺得她瘋了。

“現在大事已定,你去歇著吧!”陳玉雯微笑。

回到房裡,馮櫻兒才剛躺回上,兩眼就受不了瞌睡蟲的打擊而迅速合上。

但她卻沒有真正睡著,反而作起夢來。那個夢頗為真實,教馮櫻兒幾乎要捏把冷汗。在夢裡,她長髮垂,身上只著了褻衣,坐在沿,專心等著一個人。等誰?她不知道,只知道要等一個人。

她等了好些會兒,開始覺得不耐煩。

突然,她等待的那個人終於來了,他由遠處緩緩走來,黑黑的一個模糊影子,著得不甚清楚。

他愈行愈近,五官也漸漸清晰了起來。她屏氣凝神,準備仔細把來人看個清楚。

哇!怎麼是周梵天!

他神自若,腳步堅定,宛如神只般俊美,讓馮櫻兒看呆了。她知道自己應該跑走,不能再多待一刻,但在她內心深處,卻連一絲要逃的意思都沒有。

周梵天溫柔而堅定地拉起她,輕輕將她攬進懷中。他深援漆黑的眼中,有種她不悉的光彩,像是深情什麼的。

她深深受他惑,不由自主踢起了腳,毫無考慮便將自己的印上他的纏綿的、熱烈的、心甘情願的…

他的毫不滿足,在她上逗留夠了之後,又轉移陣地,狂野地朝她的頸子吻去。慢慢滑,舌悄悄旋,他的黑髮在她眼前晃動,讓她不住滿心騒熱緊緊環住他。

一時間,四周變成了那在山裡的模樣。她溫柔地挨在他身旁,右手憐惜地撫過他前的細紋,就像個不可多得的乖巧子。

一旁烈火熊熊,映著他倆緊密依偎的身影;外,暴雨狂瀉,阻絕了一切俗世的侵擾,再沒有什麼能迫使他倆分開了…

“喂!快起來,都要用膳了,你還睡。”一陣撼逃詔地的搖晃驚醒了睡夢中的馮櫻兒,她倏地坐直身,眼睛瞪著前方,渾然未覺自己滿身大汗。

天啊!她怎麼會作這種夢,這種羞人的“夢。”莫非她是想男人想瘋了嗎?還是…

馮櫻兒不安地轉頭看看陳玉雯,又低頭看看自己方才和衣而睡,結果睡成了鹹菜的衣裳,她還是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作“那種”夢。

“怎麼了?你睡昏頭了嗎?”陳玉雯擔憂地瞧瞧她。

啊!千萬不能讓玉雯看出她作了這種夢,否則她就完了。馮櫻兒連忙下,穿上繡花鞋,哺哺道:“沒有,你眼睛花了。”

“沒有就好,快,我們得把握一些時間,好好給你妝扮一下,這是爹說的。”馮櫻兒才不管誰說的呢!她此刻心裡可亂得很,一點頭緒也沒有。

在擔心自己若多說一句話會自己洩密的情況下,她只好任由陳玉雯對她“上下其手”為她妝扮。

“嗯!好了,瞧你這模樣,一定讓周梵天看得眼珠子掉下來。”陳玉雯將一隻小銅鏡放在櫻兒面前,要她看看鏡中的自己。

這是她嗎?

馮櫻兒略為失神地望著鏡中人兒,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都是她的沒錯,可是此刻看起來為何如此陌生呢?

“走吧!別一副呆呆的樣子,大家可能都來了,我們還是快點的好。”陳玉雯放下手中的胭脂,再為馮櫻兒固定住發上的銀管,一切就緒,便準備離房。

來到梅院,眾人皆已入座。陳玉雯低首慢步,緩緩踱至秦劍賓身旁空著的位子,然後屈身入座。

馮櫻兒尾隨在後,還在心不在焉,直到周梵天拉住她,才大夢初醒地看向眾人。

“我非得坐這個位子嗎?”她盯著席間唯一空著的位子,不敢相信她真的必須坐那裡。

“沒其它空位了呀!”陳玉雯說明事實。

“我不餓,你們儘量用。”馮櫻兒轉頭要走,不準備受人擺佈。但杏娘可不想讓她灑走,她舉起手,指著馮櫻兒道:“你給我回來,乖乖坐好。”真氣人,為何一定要她坐周梵天旁邊呢?她瞪眼,以憤怒的眼神向眾人抗議。可惜抗議無效,大家還是依然有說有笑。

別以為這樣我馮櫻兒就怕了,周梵天區區一條蠢蛇,嚇不倒我的。她大搖大擺往椅上一坐,連看也不看一眼周梵天,拼命在心裡用她所知道的全部不雅語言咒罵他。

“你今晚真美!”周梵天靠近她耳邊,低低說上一句。他的眼神熱烈、語氣真摯,教馮櫻兒不想聽也難。頓時,她的怒意全消,整個身子裡的血開始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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