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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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正中的溯望也愣住了,手裡法訣不停,試了幾種方法卻是絲毫無法撼動這金陣法半分,忍不住便抬頭
視著白雲楚,目光中也帶了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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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楚負劍而立,臉上帶著一個勝利者才有的微笑,輕輕抬起左手:“道兄太過託大了,若是能謹慎一些早早動手改陣,不定還能輸的體面些。”他話音未落,左手忽成劍指朝溯望一點,擂臺邊緣六個陣眼上便漸漸浮起六張閃著金光芒的符篆。
“竟然是符陣!”碧青仙子大驚之下說了這麼一聲,周圍坐著的各宗門世家的長老便都倒了一口冷氣,紛紛放出神識去探那金
陣法,卻怎麼也摸不著頭緒。
澤闕劍君也驚了,說到符陣,恐怕年輕些的弟子是連聽都沒聽過,傳說符陣是上古大能們創立的一種陣法,融合了法陣和符篆的雙重威力,不但極難破解,而且殺傷力會成幾倍增加,進可攻,退可守,變化莫測,威力無窮。
但隨著那些大能一個一個蹬了仙界,這種符陣便再無傳人,也正是因為符陣之術的消失,才讓畫符這個法門慢慢沒落了下來。
如今這上古失傳的秘術重現虛冥大陸,還是在自家一個小師侄手中重現…
怎能不令他震驚!
容不得眾人多想,符陣中的第一張符篆已經急速刺到溯望身邊,他連御起土盾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符陣重重擊在了口上,當下便噴了一口血出來。
此時無極宗帶隊的銘甫真人卻是坐不住了,要知道這溯望可是宗主愛徒,若是在此隕落,他回去也沒法做人了!
無奈,他只得拉下老臉對著澤闕劍君言到:“秦道兄,這不過是同道切磋,還請貴宗手下留情。”這一句,卻是自打嘴巴,聽的北冥宗眾人心裡都為之一。
澤闕劍君微微頷首,卻是沒有給白雲楚傳音,他知道他一向行事有分寸,這溯望罪不至死,他就定然不會殺他,果然另外五張靈符擊出,都是打在了溯望的四肢之上,雖然疼,卻沒什麼大傷。
最後一張靈符擊出,白雲楚揮手收了陣法,溯望就直直地跌下了擂臺,他還算急智,間不容髮之際在自己跌落的地方召了個鬆軟的土盾出來,總算是沒一股摔在地上。
揮手屏退了氣勢洶洶衝上來的徒弟們,溯望強嚥下喉嚨裡卡著的一口血,對著高臺上的白雲楚稽首到:“道兄道法通天,溯望佩服。”白雲楚不愛落井下石,此時也很恭敬地稽首還禮:“道兄客氣,承讓了。”溯望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在徒弟們的護持下回了座位,心裡對白雲楚非但不敢再有半分輕視,便連嫉恨都沒有。
嫉恨或是羨慕,本來就是對比自己略高一籌的人才能蘊出的情緒,如現下他二人這般雲泥之別,溯望心裡生出的只能是高山仰止般的無力。
他滿以為金丹之境,已算一腳踏入仙門,直至今才懂了那句“人外有人”白雲楚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完全無視眾人或驚詫或畏懼的表情,對著尊位上的島主和自家師叔微微一禮,又淡然坐定,就彷彿剛剛經歷的,只不過是一場毫無懸念也沒有新意的比鬥一般。
澤闕劍君心中雖然驚喜加,此時卻也做出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對著白雲楚頷首微笑,又讓祁雲天準備上場比鬥,白雲楚低頭問了問嵐霏的傷勢,便垂眸靜坐,眾人的目光也終於從他身上轉到了擂臺上祁雲天的身上。
師弟已經震驚全場,師兄又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震撼呢?
來過上次法會的人依稀還記得,這個容顏若仙的年輕男修上次也來過,卻是在師兄師姐連勝兩局後未上臺就離開了,此番倒要看看他的修為!
祁雲天拔劍出手,臺下各大宗門的心就拔涼拔涼的了:本來此番見北冥宗派出的是年輕的新弟子,還想著或許自家能扳回一城,沒想到先是出了個能用符陣的天才,後面這一個一出手,全場的空氣都被攪動了起來。
變異風靈!
已經笑傲虛冥大陸修真界八百餘年的北冥宗,恐怕再過一千年也還是虛冥大陸的魁首!這樣的年輕弟子,還只是金丹期,融合期,若是結了嬰…
臺下坐著的兩宗四大世家的長老們哭的心都有了…
臺上那個無極宗的修士面對著撲面而來的風刃也很快就招架不住稽首認輸了,莫說境界略低,便是境界相似,他也不敢在個變異天靈的修士手下討死。
碧清仙子斂了眼眸中的驚詫,笑著抬手宣佈比鬥結束,並宣佈將開啟試煉仙境的時間放在了一個月以後,眾人陸續離開了道場,碧清仙子看著一旁的澤闕劍君,微笑著嘆了口氣:“這樣的北冥宗,本座實在是慶幸你們是友非敵。”她低頭笑了笑,半開玩笑地抬頭問了一句:“將來你宗若是一統虛冥界,可要記得給我遊仙島留三分薄面。”澤闕劍君微微一愣,搖頭笑了:“小珉多慮了,我北冥宗一向只求自保,是不會謀圖什麼一統霸道的,至少在大師兄為宗主的子裡,是斷斷不會。”碧清仙子得了他的保障,略鬆了口氣,想了想盈已真人的
子,倒也笑了:“是啊,若是淮陵道兄做宗主,你們還真是不會…呵呵。”她掩口輕笑,起身言到:“走吧,跟我回
舍品茶,順便說說你家這兩個小活寶,可惜另一個卻沒能上場呢…”秦淮歌卻是搖搖頭,辭了她的好意:“改
吧,我得先回去看看那幾個小的,今
一過,怕是又要鬧一陣子了…”他語焉不詳,碧清仙子卻已經明白了他話中深意:北冥宗此番在法會上又展
崢嶸,所謂樹大招風,自是會
起各大宗門更深的忌憚和敵意…
想到這裡,碧清仙子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大宗門的人真是越活越無趣,哪兒有我閒適自在…”秦淮歌看著她微微一笑:“是啊,所以說貧道一直都是極羨慕仙子悠遊如仙的。”碧清仙子清修上千年,早已消了矜傲之心,不過聽他這麼一奉承,倒也是十分受用,點了點頭陪他向著道場外走去:“小歌,我有時候常常在想,若是當初沒有那件事,你們如今可能還留在溫暖的南方,咱們這千年也不必聚少離多,阿陵…蕭道兄也能輕鬆些,可若不是當初那場劫禍,如今這虛冥大陸修真第一宗,怕也不會是北冥了。”秦淮歌點了點頭:“緣起緣滅皆是定數,不到最後,誰知是劫禍,還是福緣…”碧清仙子頷首笑到:“不過眼前的事情倒是不用我說了,雲楚那個孩子…結嬰之前,你們可千萬莫再放他獨自出山,我不說,你也懂吧?”秦淮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微笑,謝了她好意,便稽首道別,自回了北冥宗休息的舍。
白雲楚和宋雲清見他回來了,便將一早收好的五個小弟子的牌送到了他的
舍,澤闕劍君一一看過了,又對他二人言到:“你們的意思呢?”宋雲清略沉
了一下,說到:“師叔,弟子以為無極宗這些術法早已越過了人修的界限,雖然不知他們究竟是用了什麼旁門左道,但這肯定與妖魔道有關,不得不防。”澤闕劍君沉著面
點了點頭,白雲楚又言到:“師叔,這
牌裡記錄的內容,弟子也看到了,而且弟子之前派了坐騎陪嵐霏鬥法,他已經通靈,剛剛在我身邊也細細說了當時的情形,弟子的看法和宋師兄一致,無極宗…早晚要成禍害的。”澤闕劍君思忖了片刻,點頭言到:“你們說的不錯,無極宗的確有問題,不過咱們並無實在的憑據,是不可能就這麼對他們發難的,為今之計也只能回宗上報師兄,請他暗地裡與嘯月宗通一通氣,至於世家…韓家和公西家倒是無妨,一向是站在咱們這邊的,榮家卻是同無極宗
好數百年,說了還不如不說,施家…雖說明裡只是依靠嘯月宗,不過畢竟是在南部,也是不得不防的。”他嘆了口氣:“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趕緊回去利用這一個月打坐提升修為,先把空濛山試煉好好通過了,別的事情回宗再議。”白雲楚和宋雲清趕緊仔細應了他,澤闕劍君又到:“雲楚你先去看看嵐霏的傷勢如何了,順便把
牌給她們發回去,雲清你留一下。”白雲楚心裡一動,知道澤闕劍君肯定是看到了
牌裡的內容,要就公西傾城的事情點撥宋雲清了,當下神
不動,裝著不懂趕緊接了
牌出了
舍。
站在門外,他抬頭看了看遊仙島明媚的陽光,心裡輕嘆了一聲:這樣丟人的表現,幸虧是在無極宗的水霧裡,估計這個公西回去,怕是要閉個三年五載的了。
畢竟自家小師叔最看不慣的,就是怯懦無義之人。
他這麼想著來到自家徒弟的舍,輕輕叩了房門進去,卻看到跟來的三代弟子們除了公西傾城,都聚在了她屋子裡,便連玄墨都甩著大尾巴坐在
邊守著,心裡忍不住就替她高興:這孩子,人緣實在是不錯的!
將牌發還給他們,白雲楚又看了看嵐霏傷處沒有再出血,掏了幾丸丹藥出來讓她服了,叮囑了她好好休息,就回到自己
舍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