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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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軍長就這麼死了!我們這些平死人見多不怪的人都不
起了身冷汗,這些彝人蠻子也太兇殘了,下次遇到決不能手軟。
“媽、媽!你怎麼了?快醒醒啊!”一陣淒厲的尖叫震得我們耳朵嗡嗡直響,回頭一看,周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兩個女兒趴在她身上拼命喊叫著。我快步過去,只見周嘴角緊閉,氣息微弱。我連忙一手掐人中,一手捶打後背。
又讓小馬取了些水,噴到周的臉上。折騰了好一會兒,周
才甦醒過來,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放聲大哭,大
裡母女頓時哭成一團。我嘆了口氣,帶著其他人來到
外。何通小心翼翼地問道:“長官,貴家眷這是?”黑漢大怒:“放你孃的
,這是周軍長的老婆、孩子!雖說這姓周的不是東西,可這麼個死法的也太窩囊了,讓我們國軍的臉往哪擱?要是老子有一天抓住這個媽了個巴的土司,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何通嚇了一跳,也不敢說什麼了,一個勁點著頭“是。是。”***外面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我心裡卻湧起一絲寒意,這裡的情況要比我想象的更復雜,更危險。我點上一
菸思索著。黑漢小聲和鐵皮嘀咕著什麼,
裡傳來的哭聲漸漸小了,隱約聽到
泣的聲音。我沉思了一會兒,盯著何通問道:“何通,你們家能拿鹽和布匹來贖你,看來有些家底,你們何家在這一帶也是數得著的吧?”何通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連忙擺手“不、不是的,長官,我們可不是有錢人家,我們蘆山何家是瑤族的一支。從雍正年間改土歸
後,老輩們一直為官府效力,哪有發財的機會。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為官不如為匪啊!”我點點頭又問道:“那個土司住的地方離這有多遠?他手下都有什麼人?”
“報告長官,措巴土司住的地方叫都曼寨,就在你們救我的那片林子向南四十多里,地勢十分險要。
土司手下不下千把人,最厲害的是他的護衛隊,就是那些黑衣人,都是壯漢子,槍法準,心狠手黑。據說有七個頭目,號稱七魁,那天騎在馬上被你們打死的黑衣人就是其中的一個。
長官,那個地方可去不得呀,我一提到那兒腿就打哆嗦,我可是從那撿回條命啊!”鐵皮這時張口了“這個土司怎麼和國軍這麼大的仇,我們到這裡時間也不長,也沒功夫搭理他,他是不是活膩了?”何通苦笑著“長官,說來話長了,自古這裡就把彝人當匪,歷朝歷代不知剿了多少回。民國二十一年,川軍的李家鈺做川康邊防都辦,更是大開殺界。大軍進駐昌南縣,派一團人馬剿滅了都曼寨。
措巴土司的爹和四個兄弟都被抓住,押到縣城示眾三天後被五馬分屍了,措巴和舅舅逃到雲南才保住了命。那時不知多少彝家大戶被殺絕了啊!
後來抗戰一起,川軍都被走了,措巴又回到涼山召集人馬,十幾年下來成了氣候。殺官軍殺紅了眼,我們守縣城的民團平
裡都不敢出城。這涼山一帶早就成了措巴的天下了。
““原來是這樣,山中無老虎!猴崽子做大王!措巴你個狗的,老子今天到了這裡,你的好
子也就到頭了!”黑漢擰著眉頭,衝著對面的峭壁大聲喊到。
何通不置可否,一面諂笑著,一面仔細打量著我們。我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姓何的,別看我們就這幾個人,共軍夠厲害的,也沒能拿我們怎麼樣。
當初救你時殺那幾個黑衣鬼像捻死個幾個臭蟲。措巴一個小山賊,老子遲早要滅了他!”倒不是為了替周達仁報仇,這措巴對國軍也太囂張了,為了能在這兒生存下去,我們也不能放過他!
身後這時響起急促的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周在兩個女兒的攙扶下踉蹌著走過來。
“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童副官,夫君遭此不幸,死的冤哪。我一個弱女子想要報仇有心無力。您要是能替夫君報此大仇,我們母女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說完重重磕在地上。
周已然沒了昨天風韻溢
的樣子,披散著頭髮,臉
慘白,看來周軍長的噩耗對她的打擊實在很大。我連忙說道:“快起來,快起來,周太太,周軍長要是這麼白死了。
我們國軍這些七尺男兒也沒臉活了!你放心,我一定要向這個措巴土司討個公道。”小馬幫我把周從地上攙了起來。
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勸回裡。我注意到何通的眼神一直盯在周
的兩個女兒身上,眼睛裡
著貪婪和狡黠的慾望。真不是個東西!晚飯吃的很沉悶,大家都好像心裡有事,黑漢也沒了平
的大嗓門,低著頭只顧擦槍。
我決定明天讓何通帶路,去都曼寨偵察一下,看看這個措巴土司的實力究竟如何。想到這兒,我起身叫過小馬吩咐到:“小馬,今晚你去守夜,就在暗哨位,別輕易暴自己。”小馬應了一聲就出去了,然後我讓其他人都去休息。自己拿著一盆地瓜,來到周
她們住的山
裡。山
裡很昏暗,三個女人靠在一起,沒有一點聲息,都在呆呆地發愣。
我把地瓜放下“先吃點東西,報仇是遲早的事,要讓措巴死,就得活的比他長,養好身體才能和他鬥。活著就是最大的本錢。”
“謝謝童長官,我們會好好勸勸媽的,讓您多費心了。”一個圓臉的姑娘俏生生地說著,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看著落難到這種地步的母女,第一次見她們時那種慾火早已消失,我甚至開始憐惜起她們了,我沒再說什麼,最後叮囑道:“有什麼事要幫忙就叫我一下,我就在你們對面的山。”躺到地鋪上,眼睛卻怎麼也合不上。我煩躁地坐起來,點上一隻煙
著。明滅的煙火在黑暗中彷彿人的心思,琢磨不定。
周真是個可憐的女人,跟自己男人跑到這深山老林,沒吃沒穿的。為生存對一個剛認識的人曲意奉承,甚至出賣
體。沒承想男人也沒了,最後的指望也破滅了,戰爭留下了無數這樣的孤兒寡母,尤其是這些隨軍的家眷。她們的未來只能用悽慘來形容。周
那心如死灰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眼前,在困境中人要是沒了希望,那就和等死差不多了。
經歷過多年叢林惡戰的我,深深體會到這一點,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我漸漸有了睡意,糊糊地斜靠在揹包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衣服息簌聲傳到我的耳中。有人進來!多年養成的習慣使我的神經立刻警覺起來,一絲涼意遊遍全身,我剎時清醒無比。
身體的各項官反應異常機
。我身體儘量保持不動,慢慢把
帶上的手槍
出來,拇指按在保險上。大腦高速運轉,判斷著來人的方位和意圖。進來的是兩個人,腳步都很輕,藉著微弱的光線朝我的地鋪摸過來,看來他們並沒有確定我的位置。
我一直沒有動彈,手槍的保險已經悄然打開。等待著最佳攻擊時機。他們在我大腿外的地方停下來,沒有出聲。我的覺已經提升到最高極限,準備給來人致命一擊。就在我要發難的一剎那!一個
悉的聲音響起來。
“童副官,您睡著了嗎?童副官?”原來是周,可她身後跟著的人是誰?他們要幹什麼?我的警惕
沒有絲毫降低,佯作未睡醒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哦,原來是周太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周
躊躇著,
言又止。我越發覺得她有問題,槍口緩緩抬起對準他們。她身後的那個人這時開口了。
“媽,您別為難了,讓我和童副官說吧!”一個身影從周的背後閃出,從體態上判斷,她是周
兩個女兒中的一個。
她一下子跪在我身邊很近的地方。聲音還是俏生生的“童副官,我爸爸死了,我們想要報仇。可惜我們女兒家的都沒這個本事,只有靠給您了,我知道,做這事很兇險,可我不能讓爸爸就白白這麼死了,作為報答,我們姐妹願以身相許!
我周淑琴對天發誓,如得報大仇,甘願侍奉您一輩子,做牛做馬心甘情願,絕無反悔!”我不呆住了!我懷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是怎麼樣一對的母女啊!她們的舉動是那麼讓人出乎意料。看不明白!
我把提著的心放下,舒緩一下緊張的神經。又把手槍收起來“周小姐,這又何必呢!周軍長也是我們的老長官,部下為他報仇天經地義,我怎敢有其他奢求。
再說,我一個吃糧當兵的,沒沒落,四處漂泊,何苦跟我受罪。快回去睡吧,這些話別再提了。”周
哽咽著和女兒跪在一起,聲音顫抖著說道:“童副官,您聽我說,周軍長待我恩重如山,救我於水火,我無以為報。
只盼和他長相廝首,永結同心。可沒想到天降大禍,人鬼各一方。我已別無他求,只盼有一天深仇得報,他能含笑九泉,縱然粉身碎骨也要得償所願!
只是我已身帶重孝,不便陪在您身邊。這兩個女兒還算懂事,能替我分憂。她們還是處子之身,不會辱沒了您童副官,請您無論如何也要答應!”原本我以為周是個水
揚花的女人,慣於紅杏出牆。沒想到柔中帶鋼,骨子裡這麼烈。不對,應該是她們母女的
子都很烈。這讓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