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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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你真的要回去嗎？”燕纖站在花叢中，風過處，揚起百花搖曳，風過處，揚起群蝶翩然。曾經是那麼無真的笑顏，而今卻只留落寞和憂鬱。不過，這也難怪，像燕纖這樣的美人，一夜之間卻叫人毀了容貌，即使再有豁達的個，也不可能做到全然的不介意。畢竟，只是一個二八年齡的少女“前些天，收到大哥的書信，說爹孃記掛纖，要纖回家。所以…”說話時，她不期然地側過臉，以未受傷的半邊臉對著韞紫“而且，離家也有好些子，是該回去看看了。

“那何時再回來？”燕纖勉強地笑笑“不知道呀，可能會好長時間見不著面吧，”面對韞紫，心中有無數覺。初始，也曾埋怨她為她帶來的厄運。那會兒，她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問裡，大聲地哭泣，說什麼也不想見韞紫的面。

可是，到後來卻越想越難過，不為自己，而是為韞紫。那樣深沉的愛，幾乎讓人敬佩的執著，卻只為了一片虛無。本不值得的。

“纖的家是在長江邊上嗎？”

“是呀，兩岸是連綿的青山，江面上有點點漁帆。”無法說出自己的心思，呵為彼此的關係變得那麼奇怪。

沒有話，依舊是這樣。看來，纖還不肯接受她。

“小姐，行李已經放上馬車了。魏師傅讓我問你什麼時候走。”月華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站在燕纖身後，雙目敵視地看著韞紫。

燕纖拋下手中的數瓣花瓣，紫的花瓣在她的周圍打著旋，劃出絢麗的風景。

“韞紫，有空就來長江看看吧，青山，綠水，會使你的心清好一些的。月華，我們走吧。”出了院門，發現裴遷正站在一邊。

燕纖奔過去，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

“裴珏，我走了。”

“還是個長不大的丫頭。”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一直都很自責。想要負起責任，可是沒想到燕纖卻說什麼也不同意。

“我這下要走了，祝福一下吧。”裴珏貼著她的耳朵說:“美好的女孩都會有一個最好的結果，相信我。”淚水頓時溢出。她笑著說:“我信。”再一次，她把臉埋入他的膛。

擦乾眼淚，出笑臉，她還是來時那個勇敢堅強率真的女孩。登上車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回頭，對著韞紫粲然一笑，大聲說:“韞紫，你要再接再厲呀。”那一刻，她心中的顧慮已經全消了，即使是對裴硯，她也不再恨了。裴珏說得對，恨一個人太累了，人要學會讓自己快樂，學會包容別人。恨別人，自己是永遠不會快樂的。她不要這樣。

“韞紫。好女孩，該有完美的愛情，以及好的結局。你會幸福的，我相信。”韞紫哭了。淚水來得居然那麼猛烈。

xx五月。還是大。

這一季的似乎特別冗長，讓人備覺壓抑。燕纖走了，韞紫整關在房裡，幾乎足不出戶，還有裴硯，他已經有好幾天不曾見到他了。整個裴家似乎再次陷於一片靜瑟之中。靜瑟得讓人恐慌。裴珏對這樣的安靜並不陌生，從小到大實在有太多的不幸皆始於這樣的寧靜。

裴遷苦苦地微笑。裴硯現在在幹什麼呢？應該是在報仇吧。這些天不時有消息傳來，說是鳴玉針和裴家劍再現江湖。鳴玉針？裴家劍？好久好久沒聽到這兩個名字了。鳴玉針是他母親白盈竹的家傳絕技，而裴家劍則是他父親的絕技。而現在江湖中卻出現了一個神秘人物，以裴家劍大開殺戒，面每每殺完人之後，又總會在屍體上上一枚鳴玉針。所有的矛頭似乎都指向了他，他這個鳴五針與裴家劍的惟一傳人。

是裴硯吧。如果沒有猜錯，那個神秘人應該是裴硯。因為鳴玉針和裴家劍譜被盜都是在裴硯回家之後才發生的。

裴硯。每一次想到裴硯，他的心總會有太多的刺痛與陰暗。他們是兄弟.著相同的血，卻…

裴覺一向是寬容的。也許從小就看過太多的悲劇，也許是太瞭解裴硯的辛酸過往，所以他總想能幫他一把、拉他一把。灰的記憶，應該源於最初的失衡。殘酷的個，也應該來自於孤獨的生活。也許，讓他的生活不再孤獨，這才是惟一的解答。

這樣一點光芒，讓他覺得有了希望，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希望。寂寞會要了一個人的命，仇恨更是如此。

不知不覺中，他又走進了園中，順著小徑，走向裴硯的臥房。

裴硯的房內依舊是冷冽無比的空氣，沒有人。今天，裴硯又會在哪裡，又會把劍刺入哪個人的膛。

他坐在裴硯的上，眉頭微微地皺著，明朗的臉上是一絲淺淺的陰鬱。

房間裡，很冷、即使這已經是明媚的五月，但他依舊到帶著寒氣的風打著臉頰時的疼痛。陽光彷彿並沒有照到裴硯，所以有裴硯的地方總是會一片陰冷，不知是裴硯拒絕了陽光，還是陽光拒絕了裴硯。

也許是想得太出神了，所以一向的他沒有發現門已經開了。裴硯一身黑衣，正斜倚靠在門上，劍握在手上，閃著寒光，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眼睛中迸出殺意。他靠在那裡，似乎在等待，等待著裴還發現他的到來。更或者他是在思考，思考著是不是該一劍殺了他這個惟一的弟弟。總之，很長久的時間裡，他都沒有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終於，冥思中的裴珏發現了房間裡不同之前的異樣。他抬起頭，問:“是大哥嗎？”裴硯還是斜靠在門邊，沒有表情，惟一變化的是他收斂了眼睛裡的殺意。他略帶嘲笑地說:“珏，你這樣活著真是辛苦，哪天被別人殺了，大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裴珏只是回以淡然的微笑。他雖然知道裴硯是在譏諷他的失明，但他不在意，一點也不。

“大哥，你回家也有好些時間了，我一直想找你談談，敘敘舊。十二年了，我們居然一別就是十二年。”裴硯把劍扣回間，關上房門“是嗎，只是簡單的敘敘舊？可我不認為我們之間該有什麼事情好談。哦，”他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或許你是替你的未過門的子來討還公道。我記得，那個女孩子好像是叫燕什麼的。”裴覺搖頭。

“燕姑娘不是我的子。更何況大哥當時是酒醉了，才會有當時的失態之舉。”裴硯冷冷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