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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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是女人的那天起就確認了你的身份。”安然看著血的手,不覺得痛。她繼續問:“你為什麼要殺m-y?”
“我只要殺m,因為他看到了我做暗殺工作。你應該知道那件案子的——密室殺人案。”
“只要殺m?”謝明文像是明白了什麼,輕輕笑了。
“你還不知道嗎?m-y是兩個人。m是莫垣。”安然怔怔地看著謝明文“y是…原犁雪?他不是夜梟嗎?”謝明文把昏著的陳九洵和古芊離拉起來,然後打開那扇只可以從外面推開的門,很細心很溫柔地把他們放進門裡面。
“夜梟。唔,確實他一直跟蹤莫垣。後來我和他過了一次招,告訴他莫垣是我的獵物,他就離開了。你怎麼會把犁雪想成做那種搶掠別人成果的人?你是太聰明太靈動了,所以把簡單的事情看得太複雜。”安然悽然一笑“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她猛然用手捂住眼睛,淚水順著手肘滑下。
沒有信任他,不聽他解釋。現在終於受到了報應,一定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謝明文輕柔地牽引著安然進到那扇大門裡,柔聲說:“真的喜歡你,希望你得到幸福。可是我沒辦法讓知道我身份的人活下來。你為什麼要來?如果你沒有來,我就永遠是你的謝老師,那樣就好了。”他在安然的額上輕輕一吻“抱歉。”
“再見了。”大門緩緩關上,安然沒有做徒勞的抵抗,當外面璀璨的燈光完全消失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神啊,如果給我機會,讓我對犁雪說對不起…
驀地,一聲巨響在安然面前的門上炸開來。真的很難想像用什麼可以使這樣厚重的大門發出這樣的聲音。安然看著虛無黑暗的前方,木然想:以所接受的知識看,這種中空而有持續擊打效果的,應該是鞭子。但是哪有能打出這樣聲音的鞭子——鞭子?鞭子!
她分明聽到了原犁雪的聲音“如果知道你身份的人都要死,為什麼你不現在殺了我?”安然撲到門上,拼命捶打著門。
“犁雪!聽我說快走!謝老師不會傷你,所以你快點走!以今之勢,他是不會留我們活命的,強爭下去…”你也會被殺的!
“不要叫了,外面聽不到你的聲音。”黑暗中亮起一點燭光。
長長的甬道里有人捧著蠟燭走過來,他笑說:“那小子,哪有可能把喜歡的人放在這裡獨自離開。”搖曳的燭光中他走到門前“你無法阻止他。那麼就和我一起為他祝福吧。”
“莫垣?”
“是的。”莫垣把蠟燭放下,檢視芊離和九洵“還好,謝老師下手很輕。”
“他會被殺的!”
“就實力來說確實是這樣。”莫垣平靜地注視著大門“雖然有同樣的天賦,但無論是體力還是武技,犁雪都比不上謝老師。不過有一樣東西,謝老師沒有。”
“你是指?”
“想要全心愛護、牽掛,為之活下去的人。”莫垣說“請為他祝福。”門外聲音很大,又逐漸變小,似乎是他們戰鬥著退到了房子的另外一邊。兵刃的呼嘯聲中夾雜著爭論的聲音…
莫垣靜靜地說:“過世前我就是賞金獵人,後來
死了,父親接我回來。我進入南華學院後第一次做獵人工作,就被犁雪發現了。他要求與我合作,說是想完全脫離家世,做點使自己放鬆的事情。”外面的聲音依然很大,然而莫垣的聲音像是鎮定劑,終於使安然恢復了平靜。
莫垣繼續說:“本來m-y就因為動作最迅速而出名,犁雪的幫助更是一大助力。我不必老是請病假去做調查工作了。但是他不肯成為獨立的獵人,說是喜歡獵人的工作,如果成為獨立的工作者,說不定會想放棄做家族的乖孩子。”
“調查密室殺人案的時候,我發現殺手居然是謝老師,回到學校裡,簡直呆了。可是告訴犁雪後,他卻說他知道。那天我們喝了酒,然後他哭了,說不能幫我,因為對手是舅舅,如果他出手幫助我,按照約定,謝老師也可以完全不顧忌和原家的淵源,盡情復仇。”安然低語:“今天他還是出手了。”莫垣笑道:“朋友和愛人,還是不可以同而語的吧。他告訴我,這次我真的很危險,一定需要幫手。如果可以請到其他高段賞金獵人幫忙就好了。但是請獵人做保鏢,就一定會洩
為什麼遭到追殺,會洩
自己的身份和謝老師的事情。我自己也是獵人,求助同行,實在也是很難看。在我東躲西藏的過程中,犁雪發了尋人任務,希望從有膽量挑戰高酬金的獵人中尋找可以幫助我的人選。”安然默默把頭埋在肘彎,“安然,犁雪想要知道獵人的資料,欺騙你,特意安排我和你在野外巧遇,都是為了幫我而已。如果獵人接了尋人任務,而且能力高到足以發現真相,自然會被捲進來,不得不加入我這一方,我不需要告訴你們任何真相。但是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後悔,因為這次捲進來的不只有三個獵人,還有他自己的心。”
“真的很抱歉。”
“如果認定了他就是特別的人,本來就該無條件信任他,我先辜負了他的心意,活該如此。”安然使勁咬著嘴“但是如果連累他再受傷甚至被親舅舅殺死,我…”門外一聲問響,像是什麼砸到了上面。安然聽到謝明文在嘆息:“犁雪,你為什麼一定要
我。因為畢竟是在原家長大的,所以當
和你爺爺訂下誓約,只要不特意針對我,我絕對不刻意與原家為敵。你說今天以後,我該怎麼對待你的親戚們?”原犁雪沉重地
息著,他大聲說:“夠了,不要再用這種話擠兌我!我是為自己在活,我的肩膀
本無力承擔太多!明明一切都是上代的恩怨,我卻為了這些舊事怯懦得無法站出來幫助自己的好朋友,眼睜睜看著莫垣莫名其妙被你追殺。終於、終於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捲進了險境。這全是因為我老是想著家族的事情!”安然輕輕道:“犁雪…”原犁雪的聲音很嘶啞“你老是說原家毀了你作為普通人的生活,我何嘗不是?但是我比你強,因為我有一顆人的心。我不會笑著殺人,我的心會因為
動而快樂,會因為喜歡的人而悸動。別人的事怎樣也好,如果你愚蠢到要用無辜者的血祭祀過去的歲月,你就去吧!我只是個凡人,我的能力只允許我選擇維護一個方向,我永遠看著安然,即使死也要保護的人,也只有她而已!”安然晶瑩的淚水在空中熒熒飛舞“犁雪…”謝明文低聲說:“既然你已經作出了選擇,那就沒辦法了。其實我很喜歡你的
格。我也覺得你和安然很好。”他揚起了手“但是,我不能成全你們。”一直鎮定自若的莫垣忽然衝到門前,狠命捶打著堅硬的玉石。
“住手,事情因我而起,你放過他!”他的心冰冷,他大喊大叫,可是那麼清楚,有些事情無可挽回。只不過是一瞬間,莫垣的手被捶得鮮血淋漓。他無力跪倒“犁雪…”安然只覺得頭好痛,四肢百骸如同冰雪侵襲。她的心裡只有一個意念:不要他死!哪怕立刻失去一切,哪怕五內俱焚軀體成灰,不要他死!意志是如此強烈,控制到周身每個角落,安然覺得渾身好熱,又好冷。她好想喊出什麼,她清楚地看到門的那邊,謝明文的手如利刃,正刺向犁雪。
安然推出雙手“冰雪初嵐,破!”那個場面永遠留在了莫垣的記憶裡:他看到一個清雅而渾身銳氣的少年,雙手出冰柱,幻化成千條冰練,包圍在他全身,直搗前方。大門玉碎,閃爍的銀藍
託著玉塊飛出了房間。
非常快!雖然大出所料,謝明文的速度卻更快!他立刻縱身跳起,閃電般脫下大衣,環臂把所有飛來的東西收進去。
臉頰銳痛,謝明文擦了一下左頰,果然是被淺淺地劃傷了。他微笑著看向安然“是冰之靈教你的魔術?我也學了的,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應用。你真的很聰明。”安然扶起原犁雪“不。在今天之前,我從來就沒有掌握過使用它的方法,完全是因為他…”犁雪的臉上滿是傷痕。安然忽覺心裡一痛,她咬著
抬頭。
“謝老師,如果我們答應你從此忘記關於暗殺集團首領的事情,可否放過我們?”
“你是不是以為有這招魔術就可以贏我…”
“不是!我只是想活下去!”
“身為賞金獵人,這樣求饒不丟臉嗎?”
“不!不做獵人也可以,身份什麼的都沒有也一樣。只想為某人而活,看他活,和他一起活!”
“原來…你也不過是一般女人,我失望了。”謝明文依然在笑。
“有一天,當您生命中註定的某人出現,謝老師也不過是個一般的男人。”
“…”謝明文覺得很好笑,安然誠心勸說的神讓他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事情,小鎮的槽子糕,天真無
的笑臉,一雙捧著水的手…
為某人而活…做一般的男人…說不定,偶然試試看也很有趣。
謝明文的笑意更盛“我不能平白無故破了規矩。”他走到安然面前伸出手“我承認你的提議引了我。我做殺手做得很乏了,我想去外地散心。打個賭吧,三年為限,如果三年間真的有人能讓我體會到你說的那種
覺,我回來,我做你們的朋友。如果三年後我認為那種
情
本不存在,我還是殺人滅口。”安然也笑了,她說:“我為你的嘗試高興。”擊掌盟誓。
原犁雪濛著雙眼看著安然,問:“又怎麼了?”莫垣微笑“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