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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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在?”她問,刻意使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在意,更不像個剛從惡夢中被叫醒的人。

他不是應該被她氣走了嗎?怎麼還在?

徐秀巖挑了挑眉“我以為你的期限是明天早上。”他掏出一小罐藥瓶,倒出一粒給她。

“你想毒死我?”她嘶啞訕笑。

不介意她尖酸刻薄的用詞,徐秀巖雖然笑著,語氣卻正經認真“我相信你的遺書上不會有我的名字。”言下之意,他沒有那麼做的理由。

史嘉蕾拉下臉,冷哼了聲,這才接過藥丸“但願這是安眠藥。”

“我認為你會比較需要止痛劑。”身為萬能的秘書,又因工作環境特殊,他身上常備許多必要的藥品。

“安眠藥是維持我冷靜理智的良方。”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掉止痛劑。

“你只需要一杯熱可可就能睡著。”徐秀巖說,同時起身準備去替她泡一杯。

送她上後,他先接通整棟屋子的電力,以及確認屋裡的糧食,發現冰箱裡的食材新鮮,罐頭和零食離保存期至少還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肯定是定期有人來打掃補充。

“熱可可?那是三歲小孩喝的東西,威士忌對我而言比較有用。”史嘉蕾一臉輕蔑,當他是在說笑話。

“酒對現在的你不好。”他說完,閃身離開,只剩下聲音飄進來“起居室我已經替你整理好了,明天用不著其它人來幫忙。”沒發現那是徐秀巖摸清楚自己的心思,特別提醒的話,正在喝水的史嘉蕾嗆了下,想起別墅每隔兩個禮拜就會有人來打掃一次,可確切的時間她並不清楚。

她可不希望明天醒來後和幫傭的人打照面!

“現在打電話是很不體貼的行為。”端著泡好的熱可可,徐秀巖阻止她在半夜三點打電話打擾人家的睡眠。

但史嘉蕾才不理會。

多年來由她發號施令,別人服從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她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也因此養成她越來越任的公主脾氣。

其實史嘉蕾也知道,那些人之所以照她說的話做,只是想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然後在重要的事情上不斷限制掌控她。這種做法讓她和那些原本合作愉快的人產生嫌隙,越來越少溝通,見面時總想著對方一開口就會是那些要她修改曲子或歌詞,嫌她做得不夠好、不順應主市場的話,壓力於是不斷累積,她只好從被縱容任的地方下手,不斷要求無法滿足自己,也不能紓解慾望的事情,最後把自己困在壓力中。

她都知道的,只是已經改不掉這個壞習慣。

徐秀巖走手機,把冒著白煙的熱可可放進她手中,同時切斷撥號。

史嘉蕾瞪大雙眼,很不能接受有人反抗她。

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這麼做!

“我一早離開時會替你打電話。”他把手機收進口袋中。

“那樣就太晚了。”聽了他的話,史嘉蕾別開眼,咕噥幾句,放棄跟他爭辯,但拒絕喝熱可可。

她可不是信任他,只是、只是…想不出個原因,史嘉蕾滿臉懊惱。

徐秀巖猜想她是真的累了,否則對於手機一事,她會更執著──畢竟她要離開臺北時,除了錢以外,她只帶了手機,代表這脾氣暴躁的噴火龍小姐心裡還住著一個害怕寂寞的小女孩。

“不會。”他保證自己不會忘記。

誠懇的俊容映入眼簾,史嘉蕾微微一窒,幾乎有點相信他,可理智的警告聲隨即響起。

難道忘了嗎?

難道忘了曾有多少人像他這樣欺騙她?

“誰知道?”冷哼了聲,史嘉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鑽回被子裡。

他若不是個偽善者,就是個天才演員,妄想以高超的演技博得她的信任後,再加以陷害抹黑,把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就像她拍“金戈鐵馬”時那個同戲女演員魏明明。

主動說要當她的朋友,在她卸下心防,向其傾吐為毫無據的言傷神後,才發現魏明明正是在背後散播有關她負面謠言的人。她氣急敗壞的跑去找魏明明理論,得到的是不滿她一個只會唱歌的歌手,演的卻是第一女主角的話,而且那女人還說,她現在耍大牌的形象深植媒體和觀眾的心裡,不管說什麼都沒用,而且只要不辭演,她會讓她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一直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自尊比天高的人,忍受了那些幾乎瘋自己的惡意中傷,硬是把戲演完了,也為戲寫了主題曲,然後接另一波的批評…痛徹心肺的煎熬。

對演藝圈來說,這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經紀人錢尼要她別想太多,專心在工作上,公司會想辦法消毒言。但是沒有,無論過得再久,言只是不斷更新,彷佛每分每秒都有人監視著她,用放大鏡在曲解她無心無意的一舉一動。

長時間累積的壓力、遭人背叛的痛、無處宣洩的心傷混合在一起,她每天都以為自己醒來後會發瘋,也隨時都以為自己已經瘋了。

現在,她已經無法不再懷疑接近自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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