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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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麗奧斯決定跟幾個姐妹去逛街而不參加今晚的舞會時,格林並沒怎麼到驚訝。其實不用想也猜得到舞會的整個程,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說一席聽上去很人的開場白,然後幾乎相互都不認識的人們開始一臉熱情的相互寒暄。這時候克里斯汀大人會低調出場,穿過大廳,跟隨便幾個幸運兒親切的談幾句,登上舞臺跟大家說一番官話…當然在這時候每個人都會表現的動不已,資深演員們甚至會熱淚盈眶,然後克里斯汀大人就會欣的離開,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伴隨著祈福者離去的背影,舒緩的也是千篇一律的音樂會適時響起,男人們開始禮貌的邀請女人們翩翩起舞,接著你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都跳的很專業。剩下的人們則開始喝酒,當然不會是豪飲,充其量只能是小酌,三五成群的談,卻總是談論著一些大道理或者無關痛癢的話題。所有男都會很紳士,所有女都會很矜持,整個舞會的程將無比的高雅而順暢,同時無聊又乏味。

所以朱麗奧斯從來都對這些官方質的宴會不興趣,而且過來人都知道,檔次越高的舞會,就會越模式化。你不可能因為聽到一個笑話就哈哈大笑,你不可能因為想起一件往事就在失聲痛哭,你更不可能因為多喝了幾杯就對也許你並不認識的女伴兒動手動腳,甚至直接一口吐在她那美的晚禮服上…如果你還想在圈兒裡混的話。

格林同樣不喜歡。比起這些,他更喜歡牽著朱麗奧斯的手,去歌劇院聽聽音樂,跟索薩勾肩搭背的去小酒館喝上幾杯,跟幾個志同道合的老友就當下各自的處境相互給些意見…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去經歷這些場面上的玩意兒,認識這些場面上的人。他從未忘記過自己想要什麼,更知道今晚所結識的每一個人以後都可能成為他的開山石,敲門磚。

他也沒邀請索薩。他了解他,這種正式到讓人窒息的場合只能讓他這個不安分的哥們兒渾身難受,而且作為牧師們持續了近十年的內部聚會,沒有人會蠢到帶一個法師來湊熱鬧。

他閒庭信步的走進大廳,不算早也不算晚,穿的是第九軍團傳統的軍禮服,佩戴的是今天下午由狐尾祭祀的首領——菲歐娜。靈狐親自為他別在前的銀狐十字章。

在這個可以容納百餘人的中型禮堂裡,不管是考究的佈置還是典雅的裝飾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就算是埃蘇雷格片區的千人會場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至於這裡的人們,無論是穿著還是配飾都搭配的恰到好處,或高貴,或素雅,或風度翩翩,或英氣人…他慨著,讚歎著,甚至有些忐忑著,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仍然是從容的。

他從不比這些人差,不是嗎?

他果然猜對了所有的過場,並早早就在克里斯汀大人出場的路線上佔據了一個有利位置,又把那些想說的話在腦海中又過了第五百零一遍。遺憾的是…這位偉大而睿智的祈福者除了一個模式的微笑外,沒給他機會說一句話,就像對待絕大多數一臉殷勤的達官貴人們一樣。

當一首溫馨而祥和的古典音樂響起時,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們已經開始和舞伴兒在大廳中央跳起華爾茲來。而他卻依然待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輕託著那杯從舞會開始一直喝到了現在的白蘭地,看似不經意的環顧著四周,同時保持著友善的笑容,他正在觀察著禮堂中的每一個…有利可圖之人。

比如說,那個看起來超過六十歲卻依舊身姿拔的老者,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第四軍團的牧師長,在他手下的八十多名正編牧師中還包括五位光鑄牧師。

他十五年前已官拜將軍,之後更是屢立戰功,越發德高望重。本來在盧西奧。蒼狼死後,絕大多數人都覺得他會補上這個狐尾祭祀的空缺,卻沒想到被一個叫梅琳的女人頂掉了位置,要知道,她之前幾乎默默無聞,而且年齡也才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更要知道,二十四年前,當克里斯汀在成為教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狐尾祭祀時也都三十三歲了!

所以說,這位老將軍臉上那越發深刻的皺紋和滿臉苦悶的表情也就不難理解了。格林在想要不要找他聊聊,但是想了想卻發現完全沒有必要,畢竟年齡擺在那兒,這次的天賜良機都沒能獲得提升,這輩子只怕也就這樣了。

再比如說,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微有謝頂的灰髮,神不振的眼神,開始發福的身材,總之一看到他,你幾乎就可以把他跟那些小店老闆聯繫在一起。然而我告訴你的是,他正是第五集團軍的統帥——加爾。胡狼,狐尾祭祀中僅次於菲歐娜和盧西奧的第三號人物,哦,對了,他現在是第二號了。

結識這個大人物的機會,格林當然不能讓它錯過,可惜從他出席的那一刻起,身邊形形的人就從未斷過。除了那幾個幾乎在抓緊每一秒鐘對他大獻殷勤的幸運兒之外,還有至少七、八個人前赴後擁的守候著,一旦得到說話的機會,格林毫不懷疑這些人都能洋洋灑灑的說出一本書來,雖然這頭似乎還沒睡醒的胡狼一直都是那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或許他應該多留意一下這個高瘦的女人,她正對著幾個後輩指手畫腳著,高高在上的態度讓她那張爬滿皺紋的長臉看起來更加難以親近。作為第六軍團的副統領,她似乎也算有那麼點兒的價值,只不過…

“嘿,一個人嗎?”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格林的思緒。他轉過頭,看到了這個有著一頭燙成波卷兒的棕長髮,身著紫羅蘭**長裙的女人。她看起來二十出頭,半仰著稍顯清瘦的小臉兒,用那雙海藍的眼睛興致盎然的打量著他。一條鑲金的藍寶石吊墜壓在她那嬌小而白的半上,顯得柔美,**,卻不乏清新。

他揚著眉環顧了一下空空蕩蕩的四周,出一個禮節的笑容:“看來是的,小姐。”

“怎麼不去跳舞呀?該不會是怕被拒絕吧?”她俏皮的衝他眨著眼睛。

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欠身,伸出了左手。在她嫻中卻帶著些羞澀的將右手給他的時候,輕輕摟住她柔軟的肩膀,從容得跟著圓舞曲,開始緩緩邁動舞步,目光卻依然向四周遊弋著。跳支舞而已,既不耽誤觀察,又能滿足這位姑娘小小的心願,何樂而不為呢?在這種場合拒絕一個主動邀約的女人,如此失禮的事兒,恐怕只有索薩才幹得出來,雖然就算以他的審美來看,他也絕不會這麼做。

“你也是這次新進階的光鑄牧師嗎?”她一邊如蝴蝶般在樂曲中翩翩起舞,一邊好奇的問他。

“是的,小姐。”格林配合著她的步伐,遊刃有餘。他跟朱麗奧斯已經在第九軍團一年一度的內部舞會中蟬聯三次冠軍了,朱麗奧斯是因為對跳舞很有興趣,而他對這些跟貴族有關的玩意兒一向上手很快。

“哦,我是跟我爸一塊兒來的,他也是個光鑄牧師,呶,他在那兒呢。”她衝左前方奴了奴嘴說。格林看了過去,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頭兒,正在跟幾個年紀相仿的人們討論著什麼。這些人他都沒怎麼見過,應該都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想到這裡,他已經將目光收了回來。

“對了,他還是個伯爵呢,希爾斯布萊德片區的斯特林家族,聽說過嗎?”見他沒什麼反應,她連忙又補充道。只可惜在這個年代,這種漸沒落的貴族身份顯然還沒有他的前一個頭銜值得尊重。不過格林還是表現出了一點恰到好處的仰慕,以滿足小舞伴兒這可愛的虛榮心。

“哎,對了,你叫什麼啊?”

“格林。威爾馬文,叫我格林就好,你呢?”他略帶歉意的回答著,猛然想起了半支舞都跳完了,卻一直還沒問她的名字,這顯然是很不禮貌的。

“克蕾媤!”她出了開心的笑容:“克蕾媤。斯特林。”之後的時間,這位伯爵的女兒一直在問這問那,似乎任何跟他有關的話題都能引起她的興趣,他也一直簡短卻耐心的回答著,從不敷衍也不會就話題往下延伸。漸漸得,他開始對這個如小鳥兒般嘰嘰喳喳的舞伴兒產生了那麼一丁點兒興趣,卻還沒到在這段舞曲結束後跟她繼續下一首的程度。

隨著音樂的再次響起,看著意猶未盡的克蕾媤,格林開始琢磨一個推辭的理由,足夠紳士又不容拒絕的那種。照現在的情形看,今晚他應該很難能結到什麼貴人,正好時間也不早了,朱麗奧斯估計已經回來了,他已不想在這兒費時間。。

“格林祭祀。”伴隨著柔和的女中音,他再次見到了梅琳。雪狐。第一次是在宴會剛開始時的禮堂中央,沒錯兒,她就是那位在開場致詞的人,作為新晉階的狐尾祭祀,她綽綽有餘。

高貴的藍絲絨低領長裙展示出她高挑卻並不柔弱的身材,看似平凡的水晶墜飾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大氣、從容。淡妝下的雪肌膚,濃密的暗金捲髮,細緻而高的鼻子,嘴上那抹清淡的桃讓她顯得端莊而不失。她那平淡中蘊藏著情的口吻,坦然中不乏親切的表情,雍容中透著素雅的裝扮,成中含著清麗的面孔…總之,當她站在那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自然而然的被她引過去,包括格林在內。他看著她那雙跟自己一樣銀灰的眼睛,溫婉而充滿智慧,又想起之前自己對她的種種猜測和質疑,不住出了豁然的笑容——看來這位當今最年輕的狐尾祭祀,果然非尋常女子可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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