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交情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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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翟開誠匆匆走入,一臉堆笑,拱拱手道:“堡主回來了,特命在下來請範公子到書房相見。”如玉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婢見過總管。”翟開誠只擺了擺手,如玉不敢多說,就退了下去。
範義道:“堡主回來得好快啊!”翟開誠陪笑道:“堡主聽說範公子來了,急著趕回堡來,一進門就催在下來請範公子呢!”範子云道:“老管家我們快些去了,別讓更伯伯久等。”翟開誠笑道:“在下替公子帶路。”當先轉身走出院子,在前引路,範子云、範義跟著他身後而行,由東角門折入一條長廊,進入第二進。
再穿過兩個院子,才行到一處雕廊畫軒的舍前面,院中栽著一叢修竹,一拳瘦石,石階上放了幾盆素蕊蘭花,別饒幽趣!
翟開誠急忙趨近階前,恭聲道:“回堡主,範公子來了。”
“哈哈!”書房中傳出一聲洪亮的笑聲,說道:“快請,快請。”翟開誠急忙後退一步,側身讓路,低聲道:“堡主有請。”範子云沒見到夏伯伯之前,急於想見見夏伯伯,如今真的要見到夏伯伯了,心裡反而有些怯怯的覺,急忙整了整衣衫,舉步跨上石階,跨進書房,只見一個高大身材,臉
紅潤的老者,已經笑容可掬的
了出來。
範義跟在身後,立即低聲說道:“少爺,快見過夏堡主。”範子云聽了老管家的話,慌忙雙膝一屈,拜了下去,口中說道:“小侄範子云叩見夏伯伯。”範義也趕忙一屈單膝,說道:“老奴範義叩見夏大爺。’”夏雲峰呵呵一笑道:“賢侄,老管家快快請起。”範子云剛屈膝跪下,就有兩隻又厚又軟的手掌,把他扶了起來。”夏雲峰拉著範子云的手,臉上出十分喜悅,藹然道:“老夫記得十年前,看到賢任的時候,賢侄還只有兩三歲,老夫最愛抱你了,因為你小嘴甜,一見到老夫就叫伯伯,哈哈,
子過得真快,轉眼之間,賢侄已經長得這麼高了。”他一邊說話,一邊不住的打量著範公子全身上下,顯得異常親切,其中還有一份關切之情。
範子云只覺握住自己的手,柔和之中,另有一股溫暖的覺,心中大為
動。
夏雲峰拉著他在身邊坐下,一面抬頭道:“老管家,你也請坐。”範義道:“在夏大爺的書房裡,哪有老奴的坐位?”夏雲峰呵呵一笑道:“老管家是范家三代元老,連大成都是你一手拉大的,老夫和大成是義結金蘭的異姓兄弟,情同骨,在老夫這裡,不是和在范家一樣的麼?你年紀大了,哪有站立之理?快快請坐。”範義躬躬身道:“如此老奴謝坐。”就在下首一張椅子上落坐。
範子云暗暗打量著夏伯伯,只見他生得方面大耳,濃眉柳。目,獅子海口,貌相莊重,雖然在談笑之中,仍有一種不怒而成的懾人氣慨。
夏雲峰轉過臉,藹然笑道:“老夫昨晚才得知賢侄來堡,今天一早,特地快馬趕回來,賢侄在堡裡還住得慣吧?”範子云道:“住得慣。”夏雲峰緩緩放開範子云的手,摸摸垂黑鬚,點頭道:“住得慣就好,賢侄既然來了,這裡和你自己家裡一樣,不用客氣。”範子云道:“小侄這次來拜見夏伯伯,是為了家父出門已有多年,一直沒有消息,夏伯伯
遊廣闊,不知是否知道家父的下落?”夏雲峰道:“令尊是老夫義弟,平
事無大小,無不告訴老夫,十年前他回家之前,還在老夫堡裡住了兩天才走,事前也並未和老夫說起…”範子云道:“這麼說,夏伯伯也不知道家父的去向了?”夏雲峰道:“後來老夫聽說今尊離家很久,沒有回去,也足足有一年沒到老夫這裡來,老夫覺得事出非常,當時曾派人到金牛村去探問消息,令堂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他不待範子云開口,接著道:“老夫聽得十分焦急,曾派人四處打聽令尊下落,但大江南北的江湖同道,都說不曾見過令尊,老夫仔細推想,令尊在江湖上俠名久著,但並未和人有過深仇大怨,當然不會有什麼兇險,因此老夫卻想到了一件事。”範子云問道:“夏伯伯想到了什麼?”夏雲峰一手持須,莞爾一笑道:“令尊一生,唯一的嗜好,只有一樣,那就是武學,也許遊覽某處名山之處,無意中給他遇上了一位世外高人,正在面壁潛修,亦未可知…”說到這裡,口氣微頓,接著笑道:“十年了,十年時間在世人的眼中,自然是漫長的歲月,在一個練武的人,十年也並不算得太長,因為較為高深的功夫,往往非十年的苦練不為功。不過話得說回來,令尊離家已有整整十年,就算埋首深山,潛心修練上乘武功,論時
,也該快圓滿了,因此賢侄也不須焦急,說不定再過幾天,令尊就會自己回來。”範子云道:“小侄此次出門,就是找尋家父來的,還要夏伯伯大力協助才好。”
“這個自然!”夏雲峰含笑道:“老夫和令尊情勝手足,就是賢侄不說,這十年來,老夫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他,只要遇上有從名山大川歸來的武林同道,老夫都要探問令尊的行蹤。”範子云道:“謝謝夏伯伯。”夏雲峰道:“賢侄和老管家來了就好,本來老夫也在計較,從前賢侄還小,怕弟婦不放心,如今賢侄已經成年了。你們如果不來,老夫也正打算把賢侄接到堡裡來住,賢侄且安心住下來,老夫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令尊的。”範子云道:“小任出門之時,家母待過小侄,拜見了夏伯伯之後,小侄和老管家還要到金陵去拜幾位前輩。”這話自然是老管家範義教他的了。
夏雲峰微微一怔:“賢任不在堡中多住幾天,到金陵去作甚?”範子云道:“家母的意思,先祖在,曾在金陵開過鏢局,有不少世
故友,小侄既然出來了,也該去—一登門叩謁,也許有人會知道家父的下落。”夏雲峰呵呵一笑道:“令堂說的也沒錯,只是金陵幾家鏢局,他們總鏢頭,和老夫是非常
的朋友,若是有令尊消息,他們自會著人前來通知老夫,賢侄只管在堡裡住下來,你沒有出過門,何用再去長途跋涉?”範義道:“堡主故人情殷,這份厚誼,自是十分可
,但少爺初涉江湖,理該前去登門拜謁,這也是禮貌。大娘的意思,正想把少爺託付給堡主教導指點,所以老奴陪同少爺前往金陵,等從金陵回來,再來打擾。”夏雲峰微微頷首,笑道:“既然是弟婦的意思,你們去一趟金陵也好,這也不急,你們來了,那就先在堡中住幾天再說。”範義不好多說,只是唯唯應是。
夏雲峰迴過頭來,含笑道:“賢侄今年十六歲了,可曾練過武麼?”範子云臉上一紅,說道:“小侄練過幾年,那是老管家教的。”夏雲峰點點頭笑道:“老管家練的是鷹爪門的功夫,有他給你紮基,以後再練別的武功,基礎已經有了。”範義道:“堡主誇獎,老奴這點莊稼把式,在堡主面前,那就是螢火之與皓月,微不足道了,少爺練了幾年
淺功夫,還要堡主多加指點才好!”夏雲峰掀須笑道:“這還用說,老夫膝下無兒,賢侄就是老夫猶子,老夫有多少能耐,自會傾囊傳授,過一天,老夫先要看看他練的如何?”範子云喜道:“夏伯伯肯教小侄,那是小侄之幸。”正說之間,只見總管翟開誠匆匆走入,垂手道:“回堡主,峨嵋青雲道長路過此地,特來拜候。”
“哦!”夏雲峰不由的站了起來,問道:“青雲道長人在哪裡?”翟開誠道:“屬下已把他請入前廳。”範義朝範子云使了一個眼,站起身道:“少爺,堡主有外客來訪,咱們暫且告退。”範子云跟著站起,說道:“夏伯伯,小侄告退。”夏雲峰道:“你們在這裡稍坐無妨,峨嵋青雲道長是難得來的稀客,老夫要出去一下。”說罷,匆匆往外行去。
範子云偕同老管家範義,也自退了出來。剛轉過迥廊,瞥見前面正有一人面走來,看到兩人,忽然轉身閃避。
範義發覺此人身形看來十分眼,而且行動鬼祟,心中疑竇更深,不由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低喝一聲道:“站住。”那人本是存心
避,經老管家這一喝,心頭不由得發慌,拔腳就跑。
範義雖然上了年紀,一身功夫,從未擱下,豈會讓他在眼皮底下溜走,心中暗暗好笑,猛然雙腳一頓,呼的一聲,宛如大鵬凌空,一下從那人頭頂越過,落到他面前,一把搭上他肩頭,口中喝道:“老漢叫你站住,你為何慌慌張張的想逃?”那人逃無可逃,只得以掩面,低著頭道:“小人是剛來的,走
了路,怕總管責罵,你老就放了小人吧!”範子云也跟著走上來,問道:“老管家,這人怎麼了?”範義道:“此人行動鬼祟,形跡可疑,老漢故而追上來看看。”範子云道:“也許他是新來的,不認識路,故而
出慌張之
,老管家就放了他吧!”那人連聲應是:“是,是,你老快請放手。”範義看他始終不肯抬頭,
中疑念未釋,哼道:“你抬起頭來。”左手一下格開他掩面手肘,目光一注,不由的一怔,說道:“你是王老實!”那人雖然穿了堡丁的衣衫,但一眼仍可認得出來,他不是范家近鄰,靠斫柴為生的光
漢王老實,還有誰來?
“不!不廠’那人目驚慌,連連搖頭道:“小的不是王老實,小的是新來的張得祿。”王老實忽然變成了張得祿,名字可以改變,但他瘦削的臉上,被太陽曬得黑黑的,這可半點也改變不了!
範義依然沒有放鬆一指,嘿然道:“你可認識老漢?”那人道:“小的從沒見過你老。”範義道:“你沒到過金牛村?”那人惶恐的道:“小的一向住在淮北,從沒到過金牛村,你老一定認錯人了。”範義哼了一聲,五指一鬆,點點頭道:“那是老漢看走眼了,你去吧!”那人連聲應是,抱頭鼠竄而去。
範子云道:“老管家,這人看來和王老實確實很像。”範義臉上神顯得十分凝重,只“唔”了一聲,沒有多說。
回到東院,如玉著道:“範公子,老管家,回來啦,見過堡主了?”範子云因她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他從未和女孩子打過
道,看她笑靨相
,吶吶說不出口,只點了點頭。
範義則是雙眉微攏,好似懷著什麼心事,回入小客廳,自顧自的在椅上坐下,裝了一袋煙,打起火石菸。
如玉看兩人沒有說話,也不便多問,轉身倒了兩盅熱茶送上。
範義心中只是思索著王老實怎會到夏家堡來的?他從六七年前,王老實搬去金牛村落戶,偏偏又住在范家隔鄰,一直想到昨晚自己酒後發現翟開誠口音、身材,和十年前夜間范家的為首黑衣蒙面漢子,十分相似。
再想到前林前那一夥蒙面漢子,好像是衝著自己而來,這幾件事,經他這一連貫,就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一時就有如坐針毯的
覺,只是捧著旱菸管狂
。
範子云看他半天沒有說話,不覺抬目道:“老管家,你臉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還是進去休息一會吧!”範義噴了一口煙,點頭道:“是,老漢告退。”他提著旱菸管往裡行去。
如玉望望老管家背影,悄聲道:“老管家怎麼啦?”她眨著一雙又亮又圓的眼珠,一付黠慧而又淘氣的模樣。
範子云不敢看她,只是微微搖頭道:“不知道。”如玉咬著下,問道:“小婢看他好像有什麼心事。”範子云道:“老管家一向是豪
的人,心裡放不住話,不會有什麼心事。”如玉認真的道:“小婢看得出來,老管家心事很重。”範子云笑道:“老管家天天嚷著要去金陵,方才更伯伯要留我們多住幾天,故他心裡就開始悶悶不樂了。”如玉哈的笑道:“既然來了,總該多住幾天再走,這樣就悶悶不樂,不就成了小孩子了?”口口口這一天傍晚,東花廳上,燈火通明,擺上了一席豐盛的酒菜,兩名青衣俏婢,一個手捧銀壺,侍立斟酒,一個卻忙著從花廳後端上一盤盤熱騰騰的菜餚,但主客卻只有兩個,主人是堡主夏雲峰,客人是範子云。今晚這席酒,是堡主替世任接風。
另外前廳的一座側屋裡,這時同樣燈火點得很亮,屋中也擺上了一席酒菜,菜餚和花廳上同樣的豐盛,同樣的緻。席上也只有兩人對酌,一個夏家堡總管翟開誠,一個則是老管家範義。
這席酒是堡主賜的,因為堡主替範子云接風,人家是叔侄,老管家自然不能和堡主同席,因此改由總管作陪。
這兩席酒也同樣的賓主盡歡,等到兩邊散席,範子云沒有醉,那是他不會喝酒,夏伯伯當然不會勉強他喝;但老管家範義和翟開誠可是棋逢對手,兩個都喝得醉醺醺的,已經差不多了。
回到東院,如玉早已替範公子、老管家徹好濃茶。範義坐下來了一簡煙,也就回房歇著去了。
範子云喝了口茶,站起身來,如玉款步走近,垂手伺候道:“小婢已經準備好浴湯,範公子要沐浴麼?”範子云道:“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哦,老管家今晚好像多喝了幾杯,待會如果要茶水,就煩勞姑娘多加照顧了。”如玉道:“這個不勞公子吩咐,小婢省得。”說罷欠身退去。
範子云回到房中,隨手就掩上了房門,脫鞋上,盤膝坐定,運氣調息,做了一會功夫,才脫衣就寢。
就在他朦朧入睡之際,突聽有人叩著房門,叫道:”範公子,範公子…”那是如玉的聲音,門雖然叩得不急,但聲音卻十分惶急!
範子云翻起身坐起,問道:“如玉姑娘,有什麼事麼?”如玉道:“公子快請開門,老管家他…”範子云急忙披了長衫,一面扣著衣鈕,一面開門出去,問道:“老管家怎麼了?”如玉臉有惶急之,說道:“老管家他好像…不大對…”範子云聽得一急問道:“什麼不大對”如玉道:“你快隨我來。”說罷,急匆匆走了出去。
範子云跟在他身後問道:“如玉姑娘,者管家到底怎麼了?”如玉急步疾行,一面說道:“老管家方才嘔吐得厲害,後來…後來…”範子云心頭一緊,追問道:“後來怎樣了?”如玉道:“他…昏厥了兩次,口中喊著公子,小婢看他情形不對,才趕來請公子的。”範子云甚是惶急,說道:“老管家身體一向很好,怎會昏厥的呢?”如玉道:“小婢也不知道,好像中風…”幾句話的工會,已經奔到老管家住的房門口,房門敞著,屋中燈光黯淡,不聞一點聲息。
如玉腳下一停,側身讓範子云走上前面,自己跟著他身後走入。
範子云心頭惶急,迅快衝入房中,只見老管家直臥在
上,定著兩眼,氣息十分微弱?急忙奔過去,叫道:“老管家…”只叫了三個字,眼淚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
範義聽到“老管家”三字,本來定著的眼睛,緩慢的轉動了一下,兩顆失去神光的眼珠,朝範子云望來,張了張口,極為艱難的道·“少…少…快…快…”他幾乎已經不能成聲。
範子云道:“老管家,你不可以多說話,我這就去找翟總管,替你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很快就會好的…”範義眼珠沒有眨動,但他眼角卻滾落了兩行老淚,沒再說話。
範子云話聲一落,正待轉身朝外行去。
如玉拭拭眼淚,低低的道:“範公子,老管家他…”聲音一咽,用手帕捂住小嘴,說不出話來。
範子云回身道:“如玉姑娘,你在這裡照顧一下,我找翟總管請大夫去。”如玉悲切的道:“範公子,你瞧瞧老管家,他只怕已經不成了。”範子云只覺腦門“轟”的一聲,回近前,定睛瞧去,老管家臉如死灰,定著的雙目,似乎連微弱的氣息,都已停住了!
死了,他已經溘然長逝了!
範子云呆得一呆,他幾乎不相信老管家好端端的人,會這麼快離他而去,突然他一下撲了過去,抱住老管家,嘶聲叫道:“老管家…”兩膝緩緩的跪了下去,失聲痛哭。
老管家自幼抱他揹他,把肩胛當馬騎,這十年來教他練功夫,他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一天離開過老管家,如今老管家忽然離他而去,教他如何不傷心絕,撫屍大哭!
如玉看他哭得傷心,也陪著他淚,過了一會,如玉拭著淚,低低的道:“範公子,俗語說,人死不能復生,老管家已經去了,哭也沒有什麼用,…”範子云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如玉姑娘,老管家方才可有什麼話說麼?”如玉機警的拿眼望望前院,低聲道:“好像有人來了。”果然隨著一陣腳步聲,從前院傳來,只見總管翟開誠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朝範子云拱拱手道:“範公子也在這裡,在下剛才聽巡夜的堡了來報,這裡隱隱有哭泣之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如玉急忙
著,在門口欠身道:“小婢正要去稟報總管,老管家死了。”崔開誠一步跨入房門,問道:“老管家如何死的?得了什麼急症,你怎不趕快來報?”走近
前,仔細的看著老管家的屍體,泫然淚下,說道:“老管家,你晚餐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在下真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表示敬意?”舉手拭淚,一面朝範子云道:“老管家走的時候,範公子可在場麼?”範子云
著淚道:“如玉姑娘來叫我,說老管家不對了,等我趕來,他已經不會說話了。”翟開誠回頭問道:“如玉,老管家可曾對你說過什麼遺言麼?”如玉驚然一驚,低首道:“小婢是聽到老管家在嘔吐,才趕來的,小婢給他倒了一盅開水,一面把
前的嘔吐物打掃乾淨,忽然發現老管家張口結舌,望著小婢,好像要說什麼,但卻發不出聲來,小婢看他情形不對,就趕去請範公子,老管家並沒有遺範子云心中暗道:“如玉說的,並非真話,她為什麼要和翟總p撒謊呢?”翟開誠沉
道:“看來他是中風了!”一面回身拱拱手道:“範公子,老管家不幸過世,在下這就去稟報堡主,再來料理。”說罷,轉身急步而去。
範子云回頭道。‘’如玉姑娘,老管家真的設和你說什麼嗎?”如玉走到門口,朝院子望了一眼,低低的道:“老管家嘔吐的時候,小婢早就在這裡伺候,他吐了很多,最後連血都嘔出來了。”範子云垂淚道:“他上了年紀,就不該喝這麼多酒。”如玉道:“小婢也這麼說,老管家聽了搖搖頭,說他酒沒喝醉,就算喝醉了,也不會嘔吐,這是他用真氣出來的。小婢問他吐出來了,是不是會舒服一點,他沒有說話只是閉目養神,小婢不敢驚動,就把地上收拾乾淨,忽聽老管家長長嘆了口氣,說道:‘老漢只怕不成了…”範子云道:“你就趕來叫我了麼?”如玉道:‘不,老管家說,這時候不能去告訴公子。”範子云道:“那為什麼呢?”如玉接下去道:“老管家問小婢,肯不肯幫他一個忙,小婢點點頭說:老管家是好人,你要小婢做什麼,小婢萬死不辭,老管家說:他有一句很重要的話,要小婢轉告公子,但除了公子,不能告訴任何人。”範子云道:“那是什麼話,一定很重要了?”如王道:“老管家說,這句話要等他死了以後,才能告訴你。”範子云道:“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如玉道:“公子先聽小婢把話說完,老管家那時身子抖得很厲害,但他不準小婢來告訴你…”範子云道:“那為什麼呢?”如玉低聲道:“他說這是為了公子好,要等他不能出聲的時候,小婢才可以去稟報公子,就是方才小婢回翟總管的話,也是老管家教的。”
“老管家,你這是為什麼呢?”範子云著淚,忽然問道:“!”娘現在可以把老管家的遺言,告訴我了吧?”如玉說話之時,身子一直站在門口,這時忽然走近範子云身邊,低低的道:“老管家要小婢告訴公子,這裡不可久留,要你到金陵去找盛記鏢局總源頭盛錦堂。”範子云聽了一怔,說道:“此地不可久留?”如玉柔順的輕輕頷了下首,低聲道:“小婢也覺得公子不宜在這裡久留,等料理了老管家的喪事,還是聽老管家的話,到金陵去的好。”範子云道:“姑娘也認為我應該走麼?”如玉低垂粉頸,輕聲道:“小婢覺得老管家對公子忠心耿耿,他說的話,總不會錯的了。”剛說到這裡,夏雲峰在前,翟開誠在後,匆匆趕來。
範子云急忙了出去,恭敬的作了個長揖,說道:“夏伯伯,老管家他…過世了。”提起老管家,他忍不住又
下淚來。
“這真是意外得很!”夏雲峰臉上也有愴然之,接道:“老夫聽翟總管說,老管家是中風死的,唉,若論年歲,他已是快八十歲的人了,也算是得享高齡,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邊說邊走,當先跨進房中——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