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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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想,其實拓跋紹還是很悲傷的吧!
此時她已經換了大紅的喜服,雙手也被細心地包紮過了。
拓跋紹一直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時時會有侍衛跑進來向他稟報皇城外的情況,無論戰況如何,他永遠神情漠然,似乎這一切都已經離他遠去了。
她怔怔地站在拓跋紹身後,雖然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人,但連無雙都不知該如何安他。
她想了半晌,至少應該和他說句話吧!
可是說些什麼呢?
當此之時,似乎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於是她便道:“你為何還不換喜服?”拓跋紹一笑回首:“你真地願意嫁給我嗎?”無雙搖了搖頭:“當然不願意。”拓跋紹笑道:“那又何必在乎我換不換喜服?”無雙想了想“其實你也未必就真地是因為愛我才要娶我,若是你想用這種方法讓你哥哥傷心,其實大可不必。”拓跋淡然道:“若是能讓哥哥傷心,我就一定會去做,只要他們覺得傷心,我就會很高興。”無雙垂下頭。
兩人默然相對,拓跋紹忽道:“你的手還痛嗎?”無雙搖了搖頭。
拓跋紹淡然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讓我死了,你就得償所願地嫁給哥哥了。”無雙呆了呆,抬頭道:“你以為我喜歡你哥哥嗎?”拓跋紹一笑:“不是嗎?”無雙啞然失笑“誰告訴你我喜歡你哥哥的?”拓跋紹淡然道:“無所謂,你喜歡誰都無所謂,反正你就要做我的新娘了。”忽見幾個妃嬪鬢髮散亂地跑進來,一名領頭的妃嬪,容貌甚是清麗,她一見到拓跋紹便又哭又笑道:“恭喜皇上登基,那些大膽的奴才,居然要把我們遷到冷宮,請皇上為我們做主。”拓跋紹笑道:“把你們遷到冷宮,你們不滿意嗎?”那名妃嬪一怔,道:“皇上為何要如此待我們?”拓跋紹道:“你們本是先帝的妃子,如今先帝已經死了,你們的命運自然是殉葬,我未將你們賜死已經很仁慈了,你們還有何不滿?”為首那名妃嬪哭道:“雖然我們是先帝的妃嬪,可是,可是,”她吱吱唔唔地卻說不下去。
拓跋紹笑道:“萬貴妃是想說可是你們都曾經和我有染,現在我當了皇上,你們還想繼續做我的女人?”萬姓貴妃一怔,呆呆地看著拓跋紹。
拓跋紹臉上笑容不變,但落在她們眼中,卻如同猙獰的魔鬼“你們以為我喜歡你們嗎?我和你們有染,只是因為你們是先皇的女人,我只是想氣他,只要他生氣,我就高興。”他淡淡地說。
幾個女子連忙跪下來,哭道:“請皇上饒了我們吧!我們寧可出宮再做庶民,也不願意去冷宮。”拓跋紹笑道:“去冷宮?誰說你們要去冷宮。”幾個女人一喜,都抬起頭。
拓跋紹道:“你們馬上就要死,因為你們都要殉葬。”他揮了揮手,便有幾名侍衛上來將那幾個女人拉走,那幾名女子一直淒厲地尖叫,那萬姓貴妃罵得最是厲害:“拓跋紹,你這個禽獸,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得好死。”拓跋紹低聲道:“死又有什麼可怕的,真是一群蠢人,難道不覺得活著才更可怕嗎?”無雙不由暗歎,哀大莫過於心死,對於拓跋紹來說,如果能夠死,也許會更快樂一些吧!
拓跋紹似已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笑道:“你可憐我嗎?你不必可憐我,因為你很快就會比我更可憐。”他高聲道:“我馬上與秦國公主成親,請太后和皇后觀禮。”兩名侍衛便將被捆綁起來的太后和皇后帶了上來,太后神情慘淡,皇后卻仍然神木然,也不知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無雙忽道:“行禮以前,我想先吹奏一曲,聽說你們拓跋家一向通音律,我既然就要做拓跋家的女人,也想請你們品評一下我的技藝如何。”拓跋紹微微一笑:“你不甘心?又想出什麼主意?不過無論什麼我都不怕,你想吹就吹吧!”無雙道:“我的技藝一定是不及拓跋家的任何一個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聽一聽這首曲子。”無雙便拿出紫羽的短笛開始吹奏,她吹的是一首《神人暢》這雖是一首琴曲,但無雙用笛子吹出來,卻仍然甚是歡愉。這曲本是上古大帝堯所做,曲音甚是明朗歡快,似是向天神訴說著生活的快樂。
一曲吹畢,拓跋紹淡然一笑道:“你是想告訴我,這世上還有許多快樂的事情,不要總是沉溺於悲傷的事情而無法自拔?”無雙道:“你知道就好,只怕你也未必能夠依曲中所言,真地憶起人世的快樂。”拓跋紹道:“活著到底有什麼快樂的?你真能告訴我嗎?”無雙一怔,這個問題她也無法回答,活著到底有什麼快樂的?
她是自幼時便覺得生命可厭,然而那覺卻是瓔珞給她的,瓔珞覺得活著是一件快樂的事嗎?還是她也一樣覺得如果能夠死去,反而比活著好得多呢?
拓跋紹道:“笛子吹完了,我們該行禮了。”無雙道:“再等一下。”拓跋紹道:“不必再等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無雙笑道:“只怕未必。”她一語方畢,忽聽有人驚呼道:“那是什麼?”另一人則驚呼道:“是妖怪。”拓跋紹皺起眉頭,只見一個紫人影從窗口一下子飛了進來。那女子一落到地上,便收起背上長著的一雙紫羽。
無雙笑道:“你終於來了,我還怕你聽不到呢!”紫羽道:“怎麼又在打仗?有你的地方就有戰爭嗎?”無雙笑道:“只是湊巧而起,但今天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紫羽的目光落到拓跋紹身上,她雙眉忽然皺了起來,失聲道:“緊那羅?你是緊那羅族的人?”拓跋紹也皺起了眉頭:“什麼緊那羅?你身上為什麼有紫的光芒?”紫羽有些訝異:“你不知自己是緊那羅族人嗎?不對啊,從你身上的輝光來看,你是正統的緊那羅皇族繼承人,為何你會不知道?”無雙道:“是不是桔紅
的輝光?”紫羽點頭“不錯,你現在也能看見輝光了嗎?”無雙笑道:“有時能看見,有時看不見。可是他的父親和母親身上似乎並沒有輝光。”紫羽此時也已經看見了太后和皇后,她圍著兩人轉了一圈:“你們身上也有靈力,可是並沒有輝光,為何那麼奇怪?”太后問:“姑娘,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紫羽道:“除非你們的父母雙方里,有一個是緊那羅的族人,而另一個只是普通的人類,所以你們的身上雖然有靈力,卻沒有輝光。”太后一怔,她從不知自己父母的來歷,她與皇后對視一眼,她們自幼便隨著母親漂泊,母親從未提過她們的身世。
太后道:“難道這就是我們與別人不同的原因嗎?”紫羽道:“當然,只是如果你是他的母親,為什麼他反而會成為純正的緊那羅族人,這好象很古怪。”無雙輕嘆:“如果太后和皇后真是緊那羅與人的孩子,而清河王又是皇后與魏王的兒子,魏王則是太后與人類的兒子,也許他有可能成為純正的緊那羅族人。”紫羽愕然,她並不知拓跋紹的身世,自然會覺得莫名其妙。想不到拓跋紹居然是姨母與自己的外甥所生,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機會很小,但也可能會生出純正的緊那羅族人。
“如果是這樣,太后與皇后的父母中有一位一定是緊那羅的皇族。”紫羽道:“緊那羅族的人失蹤已經很久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無雙道:“我聽說緊那羅族本來是掌管音樂之神,怪不得拓跋家的人個個都如此通音律。”拓跋紹皺眉道:“我不知道什麼緊那羅,你馬上要和我成親。”紫羽一怔:“你要和別人成親?”無雙苦笑:“所以才叫你來。”紫羽默然,看了看拓跋紹,又看了看無雙,忽然一笑道:“你和誰成親,關我什麼事?”無雙眼珠轉了轉:“若是我和拓跋紹成了親,就無法帶你去找摩合羅了,難道你不想要摩合羅嗎?”紫羽淡然道:“那也沒什麼,你和他成了親後,我再殺了他,那你就變成寡婦了,一樣可以帶我去找摩合羅。”無雙苦笑:“虧你想得出來。不過若是你殺了我的夫君,我必然恨你入骨,如何會帶你去找摩合羅?”紫羽一怔:“反正你又不是真愛他,我殺了他,你應該高興才對。”無雙道:“現在雖然不愛他,若是成了親後,我是他的
子,自然就愛他了。”紫羽道:“那你要如何?”無雙想了想,現在的情況頗為混亂,拓跋紹將太后和皇后抓了起來,拓跋嗣又在契而不捨地攻城,若是自己隨紫羽走了,只怕拓跋紹和拓跋嗣還是會繼續自相殘殺下去。
雖然魏國是秦國的大敵,但拓跋紹也實在可憐,若是就此一走了之,以拓跋嗣如此通兵法,拓跋紹必敗無疑。
若是他敗了,只怕拓跋嗣也不會放過他。
若是帶著拓跋紹一起走,拓跋嗣攻進城來,只怕也不會放過皇后。
她皺眉不語,一時也想不出個辦法來。
紫羽已經不耐煩地道:“要不我帶你走吧!我們去找摩合羅,不要再和這些人羅索了。”拓跋紹卻已經道:“誰也不能帶她走。她要與我成親。”紫羽雙眉微軒“我說要帶去的人,誰能阻我?”拓跋紹道:“她是我子,誰也帶不走。”無雙苦笑道:“還沒成親呢!不算是
子。”紫羽一出手便抓住無雙:“我們走。”她背上生出雙翅,便要帶著無雙飛走。
拓跋紹低喝一聲:“放開她。”一掌向著紫羽背後擊去。
紫羽冷笑道:“雖然你是緊那羅族人,可惜你還不會用你的力量。”她反手一掌,兩掌相擊“砰”地一聲,拓跋紹連連後退了幾步。
紫羽淡然道:“如果你知道如何運用你的力量,還可以勉強與我一斗。”拓跋紹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說過你不能帶她走,你就一定不能帶她走。”他取出囚牛笳,將笳放在邊,居然開始吹奏一曲音樂。
紫羽一怔,此時他居然還要吹奏樂曲,但樂聲一響起來,她便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