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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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打馬衝出府門以前,聽到了廚子張四旺已經懸樑自盡的消息。府前的
水宴仍然在擺,他心中的怒火卻已經無法壓抑。
他很想問問他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連生命都不可以不要。無雙那個小蹄子,到底給了他們什麼樣的好處,難道他們不知道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處可以換生命?
他縱馬狂奔著,看著街上的人們驚呼著閃開。他刻意勒馬踢倒了幾個閃避不及的行人,看著他們無助的身體任由他的馬蹄踐踏。這樣一路跑過去,驚呼聲不斷傳來,他才覺到一點快意。
派去四門的侍衛很快將消息傳回,東北西都沒有公主離開的消息,可以肯定公主是從南門離開的。其實在未得到回報以前,劉早便猜到唯一敢反叛他的,也只有唐小方而已。
他身後跟著由他親自訓練的親兵,這支部隊都是由壯的青年男子組成,將會成為他以後建功立業的主要力量。
這支馬隊,配備有最好的西域良馬,行動之裡快疾如風,他甚至相信他的這支馬隊可以與可怕的魏國軍隊相抗衡。但自從訓練好以後,他的馬隊還從未真地參加過戰鬥,也許今天將會是第一次。
他看見南門之前,仗劍而立的唐小方,他身後的那些守門士兵整齊地排成了橫隊。他的心裡便又升起了怒火,守門的士兵是他派下去的,現在居然要與他對作。
他在離唐小方不足三尺的地方勒住了跨下的馬,馬蹄濺起的塵土撲了唐小方滿臉。他看見唐小方滿不在乎地用手抹了抹,臉上便出那縷淡然的笑容。
這種笑容正是使劉深惡痛絕的笑容,似乎每個人都學會了。他最初看見這種笑容是在無雙的臉上,接著便在楚衣的臉上看見了同樣的笑容。然後是麗奴,然後便是唐小方。
所有和他作對的人似乎都標誌地掛上了這一抹笑容,他很想問問他們,到底在笑些什麼?有什麼事情是那麼可笑的嗎?
於是他便真地問出了口:“你在笑什麼?”唐小方鎮定地看著他,笑容不斂:“我在笑你。”
“笑我?我有什麼可笑的?”
“因為我覺到你的不安。”劉
嘲
地看著唐小方“我不安?真正不安的人應該是你,你可知道你已經命不久矣。”唐小方坦然地注視著劉
地雙眼:“我知道,你的馬蹄很快就會從我的身上踏過去,我早已經料到了。”
“那麼你為何還要說我不安?”
“我與你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你和我都是被老城主自小收養長大的,我瞭解你,如同瞭解我的兄弟。你現在一定覺得很困惑,為什麼會有些人連命都不要。如果丟了命,一切就都完了,想要建功立業,保住
命豈非是最重要的。因而你十分地不安,因為你不明白有什麼的原因可以使一個人為了做一件事情,連自己的
命都拋去。”劉
眯起雙眼:“不錯,你果然瞭解,我真地不明白,為何會有一些蠢貨拼命來違抗我的權威。”唐小方笑了笑:“說起來很可笑,我也很想告訴你,我是大義所至,如同漢人說的那般捨生取義。但我自己卻知道我不是,我只是為了無雙公主。”聽到唐小方這句話,劉
似找回了一點信心,他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也愛著無雙公主,但你為何不學學我,我喜歡她,就想辦法得到她。可是你能做什麼?為她死?你死了以後,她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很快就會忘記你是誰。”唐小方淡然道:“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你愛一個人,不過是想佔有她。其實你不僅想要佔有公主,還想借公主之力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我卻不同,因為我愛公主,所以我只希望她能夠幸福喜悅地生活在這個世間。也許她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許她會忘記我,但只要她能夠快樂,我的死便也值得了。”真是不可理喻的想法。劉
在心裡嘀咕著,所謂愛情,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做為後盾,
本就是痴人說夢。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麗奴,那個女子,她為何會為了無雙而死?
一想到麗奴,他的心裡便覺到憤怒不安。他驀然
出的
間的長劍“別再和我說這些廢話了,快點讓開道路,否則你們全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唐小方轉過頭,目光從身後的衛兵身上掃過。他可以叫出每一個衛兵的名字,知道他們的家中還有什麼親人,知道他們平時有什麼嗜好,是否貪杯或者是與哪個
女相好。他看見他們眼中不同的神
,或是大義凜然,或是略顯畏懼,或悲或壯,或狂或烈,但無論神
如何,卻沒有一個人後退一步。
他衝著他們點了點頭,轉過身仰天長笑道:“我還有一點比你強的地方,我的兄弟願意與我生死與共。我保證當你死到臨頭的時候,你一定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可以陪你一起死!”劉冷笑:“可惜的是,你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他勒轉馬頭,背向唐小方,本來跟在他身後的親兵就成了面對著他的。他看見他們從他身邊
水般地衝了過去,他聽見兵刃確在血
之軀上發出的悶響聲。終於有人開始慘叫,第一聲慘叫傳出來後,慘叫聲便一發不可收拾,此起彼伏響個不斷。
他不知慘叫聲是來自敵方或者是己方,其實無論是敵方或者是己方,都本應該是他的麾下。慘叫聲慢慢地輕微了下去,最後不再有任何聲息。只剩下嘆息一般的風聲,和一有戰爭就必然會聞訊而來的烏鴉的叫聲。
他想這些烏鴉可來得太快了,它們是早就預知這裡會有死人嗎?他輕擊馬,馬兒無
打采地從支離破碎的屍體上踏過去。他回頭下達命令:“把所有的屍體都葬在一起吧!他們不是生死與共嗎?那就讓他們連死也不要分開了。”其實他下不下這個命令都是一樣,地上的屍體如此破碎,想要分開都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心裡還是覺得不痛快,明明是他把這些敢於反抗他的人殺死了,他卻分明覺到他在某種意義上的失敗。
失敗是來自於骨子裡的,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就是深切地覺到了。甚至使他一度有些無力,似乎他所擁有的權力也終於遇到了挑戰。
但這到底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馬上又重拾信心,他並非是普通人,他是要做皇帝的。他也並非從一早便有這種念頭,只是慾望總是莫名地膨脹開,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