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家中沒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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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道:“朕平最惡雍齒。因其曾舉豐鄉附人,至今心猶不忘其事,難道反去封他麼?”張良道:“陛下一封此人,餘人皆安心不疑了。”漢帝乃封雍齒為什部侯。嗣後果然人皆悅服。漢帝又因居住洛陽已久,念及家眷。
那時正值夏令。因命啟蹕前赴櫟陽,省視太公。太公見了漢帝,無非敘些天倫之樂,當下就有一個侍從太公的家令,問太公道:“皇帝即位已久,何以太公尚無封號?”太公道:“這些朝廷大典,我實未嘗學習,不封也罷。”家令道:“這倒不然,天下豈有無父之君的呢!我有一法,請太公試行之!”太公忙問何法?家令道:“皇帝究是天子,每來拜太公,太公應報以禮節,讓我來教給太公一種禮節。”太公聽了,不知所云,正是:誰知失禮狂天子,不及知儀小侍臣。***一座小小宮院,門外侍從寥寥,終
將門掩閉。左為綠密紅稀的樹林,鳥聲如鼓瑟琴,輕脆可聽。右為一灣小溪,碧水潺潺,清澄似鏡。
溪內一群鵝鴨,自在遊行,若易朱漆宮門為數椽茅舍,一望而知是座鄉村人家,何嘗像個皇宮?此時漢帝便服來此,兩扇宮門,翕然而開。
漢帝忽見門內有一位白髮老翁,葛衣布履,清潔無塵,手上持著一把小小掃帚,正在那兒掃地。及見漢帝進去,似乎掃得更加起勁,大有御駕光臨,蓬蓽生輝,掃徑以的意思,當下漢帝見了,十分詫異,慌忙前去扶住大公。太公道:“皇帝乃是天下之主,應為天下共仰。
哪可為我一人,自亂天下法度的呢?”漢帝聽了,猛然醒悟,自知有失。因將太公親自扶至裡面,婉言細問太公,何以有此舉動。太公為人素來誠樸,不會說假,便直告道:“家令語我,天子至尊。
為父雖為爾親生之父,究屬人臣。爾前來朝我,他教我應該擁蔧
門,才算合禮。”漢帝聽了,也不多言,辭別回宮。
即命內侍以黃金五百斤,賞給太公家令。一面使詞臣擬詔,尊大公為太上皇,訂定私朝禮節。太公至是,始得坐享尊榮,毋須擁蔧門了。
誰知太公為人,喜樸不喜華,喜動不喜靜,從前鄉里逍遙,無拘無束慣了。自從做了太上皇之後,反受禮節縛束,頗覺無味。
因此常常提及故鄉,似有東歸之意。漢帝略有所聞,又見太公樂少愁多,似有病容。於是仰體親心,暗命巧匠吳寬,馳往豐邑,將故鄉的田園屋宇,繪成圖樣,攜入櫟陽,就在附近的驪邑地方,照樣建築,縻籬茅舍,自成其村。
復召豐邑許多父老,率同孥子侄,雜居新築的村中,以便太上皇於清晨暮夜,隨便往遊,得與舊
父老,雜坐談心,宛似故鄉風味。太上皇果然言笑自如,易愁為樂起來。
漢帝又改驪邑為新豐,以垂紀念。這場舉動,總算是曲體親心的孝思。不佞對於漢帝,每多貶詞,惟有此事,不肯沒其孝思。
漢帝做了這事,心裡也覺十分快樂。不料他的後宮裡頭,忽然後妃不和起來,原來呂后為人,最是量狹。初來的時候,她見後宮妃嬪,個個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自己照照鏡子,年增衰,哪能與這班妖姬相比。
不過那時她的丈夫,尚未得著天下,若是馬上吃起醋來,外觀未免不雅,因此只好暫時忍耐。
又因漢帝最寵的那位薄妃,對於她很能恭順。非但不敢爭夕,每見漢帝要去幸她的時候,她必婉詞拒絕。有時還親自扶著聖駕,送往呂氏的宮中。呂氏雖有河東獅吼之威,她倒也未便發了出來,一住數月,尚無捻酸吃醋的事情鬧了出去。
後來曹氏、戚氏到來,漢帝一概封為夫人。曹氏人甚婉靜,倒還罷了。只有那位戚夫人,相貌既已妖燒,風情更是嫵媚。漢帝對她本又特別寵愛。
她為固寵起見自然對於漢帝格外獻媚起來,因此之故,便遭呂后妒嫉,這一天,漢帝適赴太上皇那兒省視,便不回宮午膳。呂后不知漢帝出宮,以為又在戚夫人房中取樂。午膳開出,未見漢帝進宮和她同食。
她又任,並不差遣宮娥出去打聽,她卻自己悄悄地來至威夫人宮外。戚夫人的宮娥,一見皇后駕臨,正想進去通報,要請戚夫人出來
迓,呂后忙搖手示意,不準宮娥進去通信,她卻一個人,隱身窗外,把一隻眼睛從窗隙之中望內偷看。看見漢帝雖然不在房內。
但已聽見戚夫人在對她兒子如意說道:“我兒呀!你此時年紀尚輕,應該好好讀書,以便異幫同父皇辦理天下大事。”又聽得如意答道:“讀書固然要讀,幫同辦事,恐怕未必輪得到孩兒。”又聽得戚夫人復說道:“我兒此言差矣!同是你的父皇所生之子,怎的說出輪得到輪不到的說話。”呂氏聽至此地。
頓時怒髮衝冠,一腳闖進房去,一股坐在漢帝平時所坐的那張御椅之上,怒容滿面,一言不發。
此時戚夫人尚未知道皇后已在窗外竊聽了半晌,忙一面怪她的宮娥,為何不來通報。一面忙去與呂后行禮道:“娘娘駕至,婢子未曾遠,失禮已極,娘娘何故似在生氣?”呂后不答。
戚夫人方要再問,呂后忽地跳了起來,碎了她一口道:“你這賤婢,皇宮之內,哪似你那鄉村人家,不分上下,不知大校我問你怎麼叫做幫同辦事?”說著,又冷笑一聲道:“這還了得麼?”此時的威夫人,一則初進皇宮,本也不諳什麼禮儀。
二則自恃皇帝寵愛,打起枕上官司,未必就會失敗。三則人要廉恥,後宮粉黛既多,若被皇后如此凌辱,豈不被人看輕。四則幫同辦事那句說話,也不會錯,她因有這四層緣故。
也不管呂后有國母的威權,便還嘴道:“娘娘不得無禮,開口罵人。我的說話,錯在哪兒?什麼叫做了得了不得的呢?”如意此時年紀雖小,倒甚知道禮節。
他一見他的母親與他的嫡母娘娘一時口角起來,趕忙去向呂后下了一個半跪,又高拱他的小手,連拜連說道:“母后不必生氣,孩兒母親一時有了酒意,還望母后恕罪!”呂后還沒答言,薄夫人適過門前,聽見房內戚夫人在與娘娘鬥嘴,疾忙走入。
先將呂后勸回宮去,又來勸戚夫人道:“戚娣怎的不能忍氣?無論如何,她總是一位正官娘娘,連萬歲也得讓她三分。我們身為侍姬,這些地方,就分出低賤來了。”說著,眼圈微紅,似有免死狐悲之
。戚夫人一進宮來,因見薄夫人
情柔順,舉止令人可親,便與她情投意合,宛似姐妹一般。
此時聽見薄夫人勸她的說話,還不甚服氣道:“薄姐愛護妹子,自是好意,但妹子雖然初入深宮,未習禮儀,不過幼小時候,曾讀古史,后妃壞的是妲己、褒姒之類,賢的是娥皇女英等輩。
只要有正宮,便有妃嬪。後之死在妃手的,也不可勝記。”戚夫人剛剛說至此處,薄夫人慌忙止住她道:“隔牆有耳,千萬留口!妹妹無心,聽者有意。不要得仇恨愈深,兩有不利的呢!”戚夫人聽了,方始不語。
薄夫人又敷衍一會兒,便也自去,等得薄夫人走後,就有一個官娥,走來討好戚夫人道:“夫人知道皇后的歷史麼?”戚夫搖搖頭,答稱未知。
那個官娥便悄悄地說道:“聽說萬歲爺當年在打天下的時候,家中沒人照料,便拜託現在那位闢陽侯審食其,索長期住在家裡,經理家務。聽說那位審食其,卻生得面寵俊俏,
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