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奇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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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成、李曉嵐兩人,正在夾壁室中密談,忽聽急促的叩門聲音,金大成面陡變,搖手止住曉嵐講話。
金大成急忙趕上前去,旋動機鈕,打開暗門。
曉嵐往外一瞥,但見賬房面帶惶急,遞過一張紙條,在金大成手中,輕聲說了句:“剛才送到的。”賬房說完,轉身就走。
金大成手持紙條,關閉暗門,走向桌前。
曉嵐忙問道:“什麼事?”金大成嘆口氣道:“還不是冒充玉蓮大俠那人搗鬼!”說著,將紙條遞給曉嵐。
曉嵐展開一看,祇見條上寫著:“假冒餘名號之人,已抵金陵,希妥為應付,虛與委蛇,如有發現,速將情形書於紙上,放於屋脊,餘自往取,一切勿須你們手,餘有法應付,明
三更,速備美女一名,送往雨花臺附近,毋誤!”下面繪著一蓮一劍的硃紅印章,落款是玉蓮大俠李曉嵐字樣。
曉嵐看完紙條,恨聲連說“可惡”!
金大成道:“上面說些甚麼?”曉嵐隨手將紙條遞過去,不發一言,俊目凝視天花板。
金大成接過紙條一看,怒罵道:“無恥賊子,我金大成寧願將建康鏢局毀掉,也不願做出這種拐帶婦女,傷天害理之事!”曉嵐瞥了他一眼,見金大成氣得鬚眉皆張的樣兒,好似故意調侃的口吻,笑說道:“老前輩,你枉自是久經事故的人,為何連通權達變,適應境遇的道理都不知道。”金大成聞言,目xx
光,凝視曉嵐道:“難道玉蓮大俠,亦要我做這不義的事嗎?”曉嵐搖頭道:“後輩不敢這麼想,不過通權達變,適應環境乃江湖必須,尤以吃鏢行飯的人,更是必備。”金大成面有不悅之
道:“玉蓮大俠都這麼說,江湖上那裡還有道義可言!”曉嵐答道:“老前輩太迂了,如今世道不同呀!”說時,忙趨身近前,附著金大成耳朵,如此這般,講了一陣,這才見金大成,不住點頭,連稱有理。
金大成俟曉嵐把話講完,問道:“如今兩個玉蓮大俠,真假難分,後相見,又怎麼分辨真偽,方免得洩
行跡呢?”曉嵐略為沉思,乃道:“容易!容易!以後我們見面,不論是何形貌衣著,老前輩先不開口,後輩先說聲:‘大內的鏢起了嗎?’老前輩祇搖頭答稱:‘未曾,困難太多啦!’這麼就可辨出真偽了!”金大成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更比江湖切口暗語強多了!”曉嵐背上蓮劍衣包,昂然走出建康鏢局,沿途之上,他故意放緩足步,裝出閒蕩樣兒,留心形跡可疑的人物。
但是,使他大為失望,一直走到悅賓客店,不僅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甚至連那隻白鴿,都未見到。
曉嵐知店中夥計,不可理喻,板起面孔,來到賬房先生面前,祇說句:“住店!”賬房先生目光從眼鏡上面出,把曉嵐面上神
,看了又看,這才把內心的恐懼清除,推出笑容躬身彎
道:“請隨小的來!”曉嵐一言不發,隨定賬房身後,來到昨晚所居上房,落坐之後,賬房慌不迭打開衣櫥,捧出一錠五十兩重紋銀,陪笑道:“這是大俠昨晚遺失之物,請收起!”曉嵐知道他的心理,故
笑容道:“怎麼啦!嫌少嗎?”賬房先生見玉蓮大俠變了臉
,駭得發抖,銀子落在地上,囁嚅解釋道:“不是!不是!實在不知這銀子是大俠賞賜的,因此…伏乞大俠息怒…”曉嵐厲聲道:“廢話少說,趕快拿去!”賬房先生連連打恭作揖,將銀子拾起,
入懷中。
曉嵐復對賬房道:“這間上房,我訂下了,在我未吩咐不要前,不準留客,不得我招呼,也不許人前來驚吵!”賬房先生喏喏連聲而退,輕輕把房門帶上。
曉嵐見計已售,發出得意的微笑,獨自躺在上養神。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之際,曉嵐按照他的預定計策,隨帶蓮劍衣包,閃身縱上房頂,仔細朝四周打量一遍,看出實在沒有暗樁監視,這才展開天禽身法,疾如閃電,圍著金陵城搜索一圈後,方始從建康鏢局房頂縱落,一直來到密室內,金大成守在室中,雙方照例對答幾句,方才談起進行步驟。
曉嵐把玉蓮寶劍摘下,打開衣包,經過一番改扮後,變成一個紫臉濃眉的少年,再套上一身華麗的長衫,儼然富家公子模樣,手上拿著一把白絹描金摺扇,走起路來,搖頭晃腦,卻也神氣十足。
金大成看到他這般神態,不由忍俊不住,曉嵐自己照照鏡子,覺面目全非,毫無破綻,面
微笑。
曉嵐將換下衣服,仔細整理一遍,放入衣包中,說道:“金老前輩,這些東西就寄在此啦!”說著,移步走…。
金大成忙拉住他道:“手無寸鐵如何能行?”曉嵐知他尚不曉得自己這玄門罡氣,比兵刃還利害百倍,但他是一番好意,不能辜負,略為尋思,答道:“兵刃要不要不打緊,請老前輩給我點綠豆便了!”金大成聞言,惘不解,怔怔地望著他,嘆口氣道:“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見到的怪事不少,但從來沒有碰上像你和那冒名的玉蓮大俠這樣的奇人奇事。”曉嵐道:“這有什麼奇?說穿了毫無奇處,老前輩當知飛花摘葉,米粒穿金的道理。”金大成點了點頭,神態上,更加驚訝
惘,他知道這飛花摘葉,米粒穿金的絕技,乃是內家一種最高的武功,如非內外功夫到了絕頂,接近隔空打
的境界,實不能至此,想不到這麼一個少年,功夫火候,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照這樣看來,並非如江湖上傳說,玉蓮大俠乃是仗著兵刃犀利,招術奇詭了。
金大成想到這裡,笑道:“老朽還不知道玉蓮大俠的內功,到了這高的境界呢?”曉嵐心中暗道:“這算什麼?要是我說出玄門罡氣,更要叫你驚異!”但是,他心中祇能這樣想,不能說出,因說出來,恐怕落個炫耀之名,反而讓別人看輕,是以,他謙遜地笑道:“晚輩雖可勉強使用,無奈練功時間短,尚欠火候。”金大成忙開啟密室門,親自到前面拿了一把綠豆來。
曉嵐隨手將那把綠豆揣在衣袋內,這才向金大成耳語幾句告別。
曉嵐來到建康鏢局後,因時光尚早,不過戌初,因此他安步當車,一搖一擺,搖著摺扇,朝秦淮河走去。
來到一家名叫滿庭芳的勾欄院,他好似輕車路般,直往裡闖,龜xx笑臉相
,哈
請安,他祇是大搖大擺,點了點頭,摺扇指著龜xx道:“香君姑娘在嗎?”龜xx連答道:“在,在,在,公子請隨我來!”說著,急忙趨前領路,走上二樓,來到香君姑娘的房門前,拉開嗓門道:“香君姑娘,貴客到啦!快點出來
接呀!”龜xx語剛講完,忽聽房中,先是傳來“嗯”的一聲嬌
,接著就聽得環佩之聲頻響,咿呀一聲,房門開處,門口立住一個年方二八的俏佳人,滿面笑容,朝曉嵐福了一福,輕啟朱
道:“公子請進,恕賤妾
候來遲!”曉嵐見她娥眉淡掃,薄施脂粉,著縞素衣衫,越發顯的淡雅宜人,心說道:“看她的神態舉止,果然不像勾欄院中人物,如將地略為打扮一下,雖不敢說像位富家千金,但至少亦是個小家碧玉,金大成不傀是武林前輩,辦事真個地道。”香君見曉嵐雖然帶點紈絝氣,面貌不太美,但那種蘊藏在內的氣質,芳心甚喜,此際見曉嵐打量她一陣後,卻不入室,急忙帶笑道:“草舍蝸居,湫隘不潔,有瀆公子大駕。”曉嵐急忙答道:“香君姑娘言重了。”香君笑道:“如此公子請進來坐吧!”曉嵐點頭應允,進入房中,在外面一間客室落坐,香君命丫嬛倒茶送煙,然後坐在曉嵐身側,不住問長問短,情意殷切,曉嵐亦編造一番謊話搪
過去。
最後曉嵐才問起,明夜三更赴雨花臺之事。
香君面有為難之,沉
有頃,方才說道:“照說我們勾欄院中人,老爺要我們到什麼地方侍候,就得到什麼地方去,何況又是金總鏢頭吩咐,前去侍候名震江湖的大俠,做夢都想不到,那有推辭的道理,不過,那玉蓮大俠的行為,實在使人髮指,賤妾身雖墜入青樓,但自分清白,守身如玉,三月來侍候客人雖多,祇不過談詩論文,以絃樂侍賓,如
將妾獻與
魔糟踏,妾寧願一死,也不願失身於他,區區苦衷,尚乞公子原諒!”香君說完了話,晶瑩淚珠,簌簌而下,那種楚楚可憐之狀,實令鐵石心腸軟化,而生出憐憫之心!
曉嵐豪氣千雲,又是至情中人,此情此景,那能不使他心慟,急忙安她道:“我曉得的玉蓮大俠,決不是那樣的人,恐怕是傳言失實吧!”香君秀眉倒豎,妙目圓睜,恨聲說道:“並非傳言失實,大江南北,早已被此賊鬧得天翻地覆,殺人放火,姦
擄掠,積案如山,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就連三歲童子,提起玉蓮大俠名字,也不敢悲啼,可笑武林道人,居然任他假冒俠義之名,為非作歹的鬧下去,沒有一個敢出頭,為人除害,甚至…”她說到這裡,因有所顧忌,不敢將助紂為
的話說出,稍停一下,嘆口氣道:“可惜我香君是個盈盈弱質,又身陷平康,如我學得一身武功,一定豁出這條命不要,為人除害!”曉嵐見她說話時,那種威武不屈的豪氣,真不讓鬚眉,自古俠女出風塵,證之此女,這話自有道理,仔細朝她臉上打量,看出她
骨甚厚,實是一個練武胚子,不
怦然心動,暗中打定救她脫離火坑的主意,俟香君把話講完,笑說道:“我們先不談這些,以免生氣,可否談談你的身世!”香君聽曉嵐問起她的身世,不由悽然淚下,嗚嗚啜泣起來。
曉嵐從旁勸說一陣,香君方才勉強壓抑悲傷,將她身世說出:原來,香君姓謝名月琴,祖籍湖廣,父親曾做一任江都縣令,因為官清廉,正直不阿,得罪上司,致革職丟官,卸任後兩袖清風,連返籍川資具無,一家三口,衣食無著,落金陵,父母因遭受不了顛沛之苦,於三月前雙雙病故,月琴無法,祇得賣身埋葬,以致
入煙花巷中。
曉嵐聽完,暗贊她的孝思,正容道:“原來姑娘不僅出身書香門第,還是一位孝女,實在失敬。”香君擦乾眼淚,綻顏道:“妾身落溷煙花,多承相公這般厚待!”曉嵐莊容把身體略為拉動一下,距香君尺許遠坐定,正說道:“月琴姑娘,適才聽你講話,已知你雖是弱女,頗有任俠之風,你是否願意脫離勾欄,投師學武?”月琴悽然答道:“此乃妾身夢寐祈求之事,焉有不願之理,無奈贖身需資,名師難尋,那兒去找呢?”曉嵐道:“祇問姑娘願不願意,其他事情,用不著耽心。”月琴滿面歡容,妙目注視曉嵐臉上良久,見曉嵐滿臉正氣,英氣
人,耳後潔白,與面
迥異,心生奇怪,忙道:“相公此言當真?”曉嵐正
答道:“你我萍水相逢,豈能戲言,倒是你願不願意,趕快告訴我。”月琴連忙起身,飄然下拜道:“若得離此苦海,妾身終身
德,敢問相公尊姓大名?”曉嵐欠身拉起月琴,略一思索,乃具實告知。
不想月琴閒言,花容驟變,全身直打哆嗦。
曉嵐見她駭得這樣,連忙溫言撫,並將此來金陵用意,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