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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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她的樣子是很動的。”
“你還要記住,她一再懇切地對我們說,只有她瞭解到一切,才對她丈夫有利。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而且你一定注意到了,她坐在那兒設法使陽光只照到她的背部,她不想讓我們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是這樣的,她特別挑了那把背光的椅子坐下。”
“婦女們的心理活動是很難猜測的。正是出於同樣的原因,我懷疑過瑪爾給特的那位婦女,這你大概還記得,從她鼻子上沒有擦粉而得到啟發,終於解決了問題。你怎能這樣輕信呢?有時她們一個細小的舉動包含了很大的意義,一個髮針或一把卷發火剪就可以顯出她們的反常。華生,早安。”
“你要出去?”
“是的,我要去高道爾芬街和我們蘇格蘭場的朋友們一起消磨今天上午。我們的問題和艾秋阿多·盧卡斯有直接關係,不過,究竟採取什麼方法解決,我現在是毫無辦法。事情還沒有發生便得出看法,這樣做是極大的錯誤。我的好華生,請你值班接待客人,我儘量回來和你一起吃午飯。”從那天算起,三天過去了,福爾摩斯一直很沉默,凡是他的朋友們都知道他在沉思默想,而外人卻以為他很沮喪。他出出進進,不停地菸,拿起小提琴拉兩下又丟開,不時墜入幻想,不按時吃飯,也不回答我隨時提出的問題。顯然,他的調查進行得很不順利。關於這個案件,他什麼也不說,我只是從報紙上知道一些片斷,例如逮捕了死者的僕人約翰·米爾頓,但是隨後又釋放了。驗屍官提出申訴說這是一件蓄意謀殺案,但是
不清楚案情以及當事人。殺人動機不明。屋內有很多貴重物品,都絲毫未動,死者的文件也沒有翻動。詳細地檢查了死者的文稿書信等,得知他熱衷於研究國際政治問題,非常健談,是個出
的語言學家,往來信件很多,他和幾個國家的主要領導人都很
悉,但是從他
屜裡的文件中沒有發現值得懷疑之處。至於他和女人的關係,很雜亂,但都
往不深。他認識許多女人,但是女朋友很少,也沒有一個為他所愛。他沒有特殊的生活習慣,他的行為循規蹈矩。他的死亡是很神秘的,也可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逮捕僕人約翰·米爾頓,那不過是沮喪失望之餘的一點措施,以免人們議論當局無所行動。這個僕人那天夜裡到漢莫爾斯密去看望朋友,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是充分的。從他動身回家的時間推算,他到達威斯斯特教堂的時候,還沒有人發現這件兇殺案。但是他解釋說當晚夜
很好,他步行了一段路程,所以,他是十二點到家的,到家後就被這件意外的慘案嚇得驚惶失措。他和他主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在這個僕人的箱子裡發現了一些死者的物品,引人注目的是一盒刮臉刀,但是他說這是主人送他的,而且女管家也證實了此事。盧卡斯僱用米爾頓已有三年,值得注意的是盧卡斯沒有帶米爾頓去過歐洲,有時盧卡斯在巴黎一住便是三個月,而米爾頓只是留在高道爾芬街看家。至於女管家,出事的夜裡,她什麼也沒聽到,如果有客人來的話,她說也是主人自己去請進來的。
我從報紙上一連三個上午都沒有看到偵破此案的消息。如果福爾摩斯知道更多的情況的話,至少他沒有講出來。但是,他告訴我,偵探雷斯垂德把所掌握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我也相信他能夠迅速瞭解破案的進展情況。直到第四天上午,報上登載了從巴黎拍來的一封很長的電報,似乎就解決了全部問題。電文如下:巴黎的警察已經有所發現〔據《每電訊報》報道〕,這可以揭示艾秋阿多·盧卡斯先生慘死之謎。讀者或許還記得,盧卡斯先生是本週星期一夜間在高道爾芬街自己的住室內被人用匕首行刺致死的。他的男僕曾受到懷疑,後經查證因他不在犯罪現場而釋放。昨
有幾名僕人向巴黎警察當局報告他們的主人亨利·弗那依太太
神失常。她居住在奧地利街某處的一棟小房子裡。經有關衛生部門檢查,證實弗那依太太長期以來患有危險的躁狂症。據調查,弗那依太太本週星期二自倫敦歸來,有證據說明品行蹤與威斯
斯特教堂兇殺案有關。經驗證和多方核對照片之後,當局認為m·亨利·弗那依與艾秋阿多·盧卡斯,事實上是一個人,死者由於某種原因,分別在巴黎和倫敦輪
居住。弗那依太太是克里奧爾人,
情古怪,很易
動,因忌妒而轉為顛狂,據估計病人可能由於顛狂發作而持匕首行兇,以致轟動整個倫敦。目前,對於星期一晚間病人的全部活動尚未查清。但是,星期二清晨,在查林十字街火車站上,有一名容貌酷似她的婦女,由於外貌奇異、舉止狂暴而引僕人們的特別注意。因此,有關人士認為或者是病人因處於顛狂狀態而殺了人,或者是由於行兇殺人,致使病人顛狂症復發。目前,她尚不能連貫地敘述她的過去,並且醫生們認為使她恢復理智是無望的。有人證明,有一位婦女,本週星期一晚上在高道爾芬街曾一連幾個小時地凝視著那棟房子,她也許就是弗那依太太。
福爾摩斯快吃完早飯的時候,我給他讀了這段報道,並說:“福爾摩斯,你對於這段報道怎樣看呢?”他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他說:“華生,你真能把話悶在心中不說。過去三天裡我沒給你講什麼,是因為沒有什麼可說的。現在從巴黎來的這個消息,對我們同樣沒有多大用處。”
“和盧卡斯之死總還有較大的關係吧?”
“盧卡斯的死只是個意外的事件,它和我們的真正目標——找到文件並使歐洲避免一場災難相比,實在是小事一件。過去三天裡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兩天我幾乎每過一小時就收到一次政府方面的報告,可以肯定整個歐洲,不管在哪裡,目前都沒有不安的跡象。如果這封信丟失了,不,不可能丟失,如果丟失了,信又在哪兒呢?誰拿著這封信呢?為什麼要扣壓這封信呢?這個問題真象是一把錘子,夜敲著我的腦子。盧卡斯的死和丟失信件,這真是巧合嗎?他收沒收到過信呢?如果收到了,為什麼他的文件裡卻沒有呢?是不是他的瘋狂的
子把信拿走了呢?這樣的話,信是不是在她巴黎的家中呢?我怎樣才能搜到這封信而不引起巴黎警察的懷疑呢?親愛的華生,在這個案子上,不但罪犯和我們為難,連法律也和我們作對。人人都妨礙我們,可是事情又很重大。如果我能順利地解決這個案子,那將是我平生事業的最大光榮。啊,又有最新的情況!"他匆忙地看了一眼剛剛
到他手中的來信,說:“好象雷斯垂德已經查出重要的情況,華生,帶上帽子,我們一同走到威斯
斯特教堂區去。”這是我第一次到現場,這棟房子比較高,外表顯得很陳舊,但是佈局嚴謹,美觀大方,結實耐用,它帶著十八世紀的風格。雷斯垂德正由前面窗戶那兒往外張望,一個高個子警察打開門,請我們進去,雷斯垂德走上前來熱情地表示歡
。我們走進去一看,除了地毯上有一塊難看的、形狀不規則的血跡以外,什麼痕跡都沒有。一小塊方形地毯,擺在屋子正中央,四周是由小方木塊拼成的美麗的舊式地板,地板擦得很光滑。壁爐上面的牆上掛滿繳獲的武器,行兇的武器就是牆上掛著的一把匕首,靠窗戶放著一張貴重的寫字檯,屋裡的一切擺設如油畫、小地毯、以及牆上的裝飾品,無不顯得
美而豪華。
雷斯垂德問:“看到巴黎的消息了嗎?”福爾摩斯點了點頭。
“我們的法國朋友這次似乎抓住了要害,他們說得有道理,當時是她敲門。這是意外的來客,因為盧卡斯很少和外界接觸,因為盧卡斯不能讓她待在街上,所以才開門讓她進去。
弗那依太太告訴盧卡斯她一直在找他,並且責備了他。事情總是互相聯繫著的,匕首掛在牆上,所以,用品來很方便。但是並不是一下就刺死了,你看椅子全倒在一邊,而且盧卡斯手裡還拿著一把椅子,他想用椅子擋開盧卡斯太太。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就象發生在眼前一樣。”福爾摩斯睜大了眼睛,看著雷斯垂德。
“為什麼還要找我呢?”
“啊,那是另外一回事,這是一件小事,但是你會興趣的,因為它很奇怪,正象你所說的是反常的。這和主要事實無關,至少從表面看來無關。”
“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這一類案件發生以後,我們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現場,派人夜看守,不準動任何東西,也確實沒有人動過什麼東西。今天上午我們把這個人埋葬了,調查也進行完了,所以我們想到屋子也要打掃一下。這塊地毯沒有固定在地板上,只是擺在那裡。我們碰巧掀了一下地毯,發現…”
“什麼?你發現…”福爾摩斯的面部表情由於焦急而顯得有些緊張。
“我敢說一百年你也猜不出我們發現了什麼。你看見地毯上的那塊血跡了嗎?大部分血跡已經浸透過地毯了吧?”
“應該是這樣。”
“可是白的地板上相應的地方卻沒有血跡,對這一點你不
到很奇怪嗎?”
“沒有血跡!可是,一定——”
“儘管你說一定應該有,可是,事實上就是沒有。”他握住地毯的一角,一下子翻了過來,以便證實他所說的。
“不,地毯下面和上面的血跡是同樣的,一定會留有痕跡。”雷斯垂德得這位著名的偵探
惑不解,因而高興得格格地笑了起來。
“現在我來給你看謎底。是有第二塊血跡,但是和第一塊位置不一樣。你可以看得很清楚。”他一面說著一面把地毯的另一角掀開,立刻,這一塊潔白的地板上出一片紫紅
的血跡。"福爾摩斯先生,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很簡單,這兩塊血跡本來是一致的,但是有人轉動了地毯。地毯是方形的,而且沒有釘住,所以容易移動。”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警察不需要你告訴我們地毯一定轉動過了。這是很明顯的,因為地毯上的血跡是應該正好蓋住地板上的血跡。我要知道的是,誰移動了地毯,為什麼?”我從福爾摩斯呆滯的神情上看出他內心十分動。
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雷斯垂德,門口的那個警察是不是一直看守著這個現場呢?”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