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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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現在有點尷尬。喜歡夕陽是事實，但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表現得是那麼明顯。照片上那雙眼睛出的強烈的獨佔，讓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難怪二哥總是別有深意地對他笑。原來，他早就發現了他對夕陽的情愫。

“這算不算是當局者，旁觀者清？”轉過頭，孟夕陽問，有些驚異地發現他居然紅了臉龐。

“我不知道是該狠狠地海扁二哥一頓，還是衷心地謝謝他…”輕咳了咳，掩飾自己的情緒，卞朝陽喃喃自語。

“當然要謝謝他。”孟夕陽毫不猶豫地說“要不是他，我現在還在猜疑與掙扎中彷徨，永遠都不敢正視你的這份情。衝著這一點，我就要真心實意地謝卞二哥。”停頓了一下，看看周圍的人，她踮起腳跟，在他的臉頰邊落下輕輕的一吻，在他驚訝看她的時候，貼近他的耳邊輕輕呢喃:“朝陽…我愛你！”凝視著她璀璨的眸子，為她突如其來的表白所動，卞朝陽握緊了她的雙手，視線回落到題為“旋律”的照片上，嘴角忽然出一絲別具深意的微笑。

四月陽光下，正在逃命的卞朝暉，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他止住腳步，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但是就是覺得周身發冷。摸摸鼻子，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他緊緊身上的外套，自言自語:“奇怪了？”炎炎的夏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又是一年一度的大學聯考時間。

“夕陽，我真的好動。”看著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孟夕陽，聞著飯菜飄香的味道，卞朝暉倚在門口，口水差點出來。在他足足吃了兩個月卞朝陽為他特製的“大餐”之後，拉肚子幾近虛脫到去見上帝，老天爺終於開眼，派了名救贖天使來拯救他了。

“好意思說？”林可心從後面拍拍他的腦袋“誰叫你偷拍夕陽他們的，真是活該。”言語間走進廚房，讚歎有聲“夕陽啊，你的手藝好得真是沒話說。”

“哪裡？伯母你過獎了。”把切好的雞放進鍋裡，孟夕陽不好意思地說。

“媽，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卞朝暉不服氣地在旁邊喊道“要不是我冒著生命危險，讓夕陽瞭解朝陽的心意，他們倆哪會像現在這麼好？”唉，這年頭，好人真不好當。特別是朝陽，不他就算了，還想方設法地來設計他，美其名曰“報答”想想前段時間基本上一上桌就反胃的噩夢時光，他就想死了算了。

“行了，都是你的功勞還不行？”看看孟夕陽被他的話逗得臉紅，林可心拿起一盤切好的涼菜，給他“喏，幫忙端出去…不準偷吃！”

“知道了！”不吃才怪呢，難道等到朝陽回來和他搶著吃？卞朝暉看看手中的美味，頗為難受地想象卞朝陽和他爭食的壯烈場面，眼珠轉了轉“我說，夕陽，今天下午是朝陽最後一科的‮試考‬，你不去接他嗎？”

“不是說在家裡慶功宴嗎？”孟夕陽仔細裝飾著拼盤，反問他。

衝身邊的老媽擠擠眼，卞朝暉煞有其是地說:“話是那樣說沒錯了，但是你想想，如果朝陽看見你親自去接他，該有多開心啊。”

“是嗎？”停下手上的動作，孟夕陽歪著頭想了想。

“當然了。”卞朝暉手腳並用，幫她取下圍裙，等孟夕陽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卞朝暉推到了大門口。

“可是還有幾道菜沒有做。”孟夕陽有些猶豫地說。

“哎呀，放心好了，老媽會幫你做好的啦。”卞朝暉把包到她的手中，衝她擺擺手“好了，早去早回哦。”他也要趕緊行動了，在朝陽回來之前先把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幹掉。

已經接近傍晚了，夕陽的餘輝灑落在地面，悉的路在自己的面前延伸，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雙陽高中的校門前，孟夕陽停下了腳步。看看時間，離朝陽結束‮試考‬還有一個小時，現在去考場可能還有些早。低頭思索了一下，她走進了學校。

暑假了，大家都已經放假，整個校園都是靜悄悄的，一路走來，除了她，好像沒有其他人的存在。走到教導室的門口，想起了第一次和朝陽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嘴角微微揚起，那時候，認定兩個毫無集的人，居然會發展到今天的局面？

離開教導室，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前站定。盯著緊縮的那扇門，回憶排山倒海般湧來。想起朝陽如何勸她進學生會，想起自己在辦公室工作的點點滴滴，想起朝陽和她在這裡相處的子…手輕輕地‮摩撫‬著那扇門，朝陽已經卸下了學生會主席一職，他畢業了，不久之後就會去上大學。她，還真有些捨不得他啊…雙陽高中，有著太多美好的回憶，靜靜地坐在當初和朝陽一起共進午餐的樹下，任由陽光‮摩撫‬她的臉頰，孟夕陽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夕陽？”略顯遲疑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孟夕陽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你？”柯連清驚喜地說。他在經過這裡的時候，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和夕陽見面的情景，不知不覺地走了過來。看見草地上的人影，模模糊糊覺是夕陽，就直覺地喊出聲來。

面對柯連清，孟夕陽愣了愣。幾個月前蒸發的人，現在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著實驚訝。他…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見孟夕陽謹慎地盯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過多的防備，柯連清心中初見她的喜悅被深深的哀愁所代替。這是他的女兒啊，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可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兩人默默注視了很久，最終，孟夕陽收回視線，抬腕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朝陽也該考完了吧。起身拍拍身上粘著的草屑，準備離開。

在經過柯連清身邊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開口問他:“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他又回來了，媽媽，她知道嗎？

“你…在問我？”柯連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夕陽，她真的在和他說話，沒有憤怒、沒有不屑，雖然她的眼睛沒有看他，甚至連臉都沒有轉向他，但是她的語調是平靜的，千真萬確地是在對他說話。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為自己能夠心平氣地與他說話到奇怪，孟夕陽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過。他待多久關她什麼事？自己不是在很久以前就發誓，這個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嗎？

“不、不是…”眼見孟夕陽與他擦身而過，柯連清對著她的背影叫道:“我這次回來…再也不走了！”孟夕陽的身子，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微微顫了顫，停下腳步，慢慢轉頭看身後的柯連清。

“我是說真的，回來，我就不會再走了。”看她的眼睛，柯連清再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