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不噤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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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氣質陡變,眼波媚意橫,絲絲香氛逸散周身,正是其成名絕技…華顏留香!顏若榴惡名遍播武林,蓋因她時常魅惑男子與其合,並以此取對象元陽,使的著道之人輕則一月不舉,重則終身不能人道,故而人人談之變。

殊不知,她魅惑的從來只有惡之徒,或拋棄子,或枉法斂財,或草菅人命,或禍害一方,皆是罪有應得之輩。

但勾引男子,有損女德,毀人人道,手段又過於妖厲陰毒,故而她縱使懲除惡,也從未留下俠名,反而落的一身罵名。幸然,顏若榴並不在乎這些虛名。十七歲那年,她偷嚐果,卻被發現自己是內媚之體。

之後,拿去她處子紅丸的摯愛男子便拿這事大肆炫耀,使得二人隱私之事公佈於眾,卻令她無辜成為他人笑柄,被莫名冠上了“婦”的帽子。

然而之後,始作俑者卻因她那莫須有的“名聲”反而開始嫌惡於她,對她橫加指責,怨她勾引自己,害的他被世人嘲笑,更是極力撇清關係,始亂終棄,反博了個“忍痛割愛”的美名,卻將世人之唾棄全數留給了當年涉世未深的她。

這一番遭遇,使的她大受刺,內媚之體所成的天生武境也因此被發而出,從此情大變。自此之後,江湖便少了一位良家少女,多了一名“妖嬈魔魅”舞動著妖嬈的身姿,面對著不願對敵之人,顏若榴翩舞之間,思緒不又回到五年前,初到這裡的時刻。

那時,她為懲治一名買官上任的汙吏,半夜潛到那狗官府上,打算直接斷了他的男,豈料那貪官身邊竟有高手護持。

顏若榴媚功全屬自創,從無名師指點,尚未練至深處,平裡對付與自己功力相近,哪怕強上一籌的人倒也無懼,一旦遇上差距懸殊之人,媚功功效便直線打折,幾個照面下來,便已是重傷。

若非那貪官蟲上腦,又自恃有高手護持,想趁她重傷之際羞辱於她,給了她機會施展媚功挾持他走脫,她只怕要將待當場。

脫離險境之後,顏若榴慌不擇路,一路誤打誤撞來到此村莊外,終是重傷難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等她再度醒轉,已是正午時分。

顏若榴掙扎起身,環顧四周,看見自己正躺在一個簡陋的破屋之中,頓時心生疑惑,這時,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滿心戒備之下,顏若榴頓如驚弓之鳥,本能的擺好架勢,卻見一名衣著樸素的小童端著一隻破碗,愣生生的望著她。

“姐姐?雪集師傅說了,你還不能亂動。”那小童怯生生的將盛著稀粥的破碗遞到她身前,道:“雪集師傅還說了,讓我看著你把這粥喝完。”顏若榴怔怔的接過破碗。

卻見那小童一溜煙奔到門口,才敢看她,不奇道:“你不是說要看著我把粥喝掉麼?為何要離我這麼遠?難不成這碗粥下了毒?”那小童使勁搖了搖頭,道:“沒有。”顏若榴好沒氣道:“難道會爆炸不成?”那小童又是搖了搖頭,道:“不會,但…但…我怕你打我。”顏若榴莞爾道:“你又沒招惹我,我為何要打你?”那小童答道:“雪集師傅說了。

你受了傷,人還在戒備,若是對我出兇巴巴的樣子,就趕緊叫救命。”孩童話語純真無,使得顏若榴戒心大減,不笑出聲來,乖乖的喝下稀粥。待到喝完,她將空碗向那孩童一遞,溫柔笑道:“那,喝完了,把碗拿走吧。”那孩子見她笑了,也不再害怕,上前接過空碗,報以一個純真的笑容,道:“姐姐,你長得真好看。”顏若榴此刻玩心大起,故意逗他道:“是嗎?那你可得記住了,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是危險。”那孩童搖了搖頭,篤定道:“不會,姐姐你長的這麼好看,一定不會害人的。”聽到這孩子如此信任自己,顏若榴心中不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作答。這時,又聽“吱呀”一聲門響,一名穿著灰舊僧袍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道:“苦兒,我待你的事情,你可辦妥了?”顏若榴此刻已放下戒心,問那孩童道:“你叫苦兒?怎麼會叫這名?”苦兒道:“雪集師傅說,我生下來就不見了爹孃,命裡悽苦,所以給我取名苦兒。”那男子走到苦兒身邊,拍拍他的肩頭,道:“苦兒,去把碗洗了,然後跟哥哥姐姐們一起吃飯去吧。”苦兒應了一聲,端著碗跑出門去。現在,屋中就剩他們一男一女,顏若榴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氣質成穩重,一頭長髮散在肩頭,卻穿了一身僧袍,組合著實有點奇特。

那男子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立在頭,任由她打量自己,不一會,顏若榴打破了沉默:“怕我戒備,所以故意讓孩子來送死?”那男子道:“我就在門外,若是苦兒叫救命,我能趕在你出手前救下他。”早在男子進屋之時,顏若榴便發現他步履沉穩,氣內斂,顯然武功不弱,此言自然也非自誇,不留了個心眼,暗暗運起華顏留香,問道:“你叫雪集?”

“正是在下法號。”

“看打扮,你應該是個禿驢才對。”雪集莞爾一笑,道:“曾經是,這幾年懶的打理,乾脆帶髮修行。”顏若榴看了眼門外,問道:“苦兒是你撿回來的?”卻聽雪集淡淡道:“女施主,在下自幼清修,還抵擋的住幾分美誘惑。”見他不動聲便破了自己的媚功,顏若榴知道自己此刻重傷之下,遠非他的敵手,於是道:“你救的我?”

“村口劉伯救的你。”

“他沒對我動手動腳嗎?”

“換衣清理,皆由李嬸代勞。”

“原來是個柳下惠?”顏若榴彎眼笑道。雪集沉默片刻,道:“劉伯並非君子,只是一位善人。”

“善人?你們男人,有好東西嗎?”顏若榴道:“只怕是他自己把持不住,才送到你這禿驢處的吧。”雪集淡淡道:“劉伯不會。”

“不會?”顏若榴緩緩坐直,道:“我這就去對他施以媚功,看他能否抵擋。”雪集默默的側身站到一邊,給她讓開道路。顏若榴奇道:“你就這麼篤信他不會受我魅惑?”雪集語調仍是平淡:“他受不住。”

“那你給我讓路?”雪集眉眼低垂,並不看她,只是平靜道:“劉伯不過一介平凡村夫,自然抵不過你的媚功誘惑,但被你強行引出的惡,就一定是惡嗎?”

“心中無惡,又何懼引誘?”雪集道:“世人心中皆有惡,旦能剋制,便是善人,人皆有七情六慾,旦能捨棄,便是聖人。你可以立聖人楷模,令天下敬之習之行之。

但凡夫總有自身極限,豈能人人成聖?心中有惡,並非惡人,勾引噁心,才是造惡。”平淡話語,卻如鋼錐,字字錐心,顏若榴沉默半晌,合十道:“謝大師教誨。”雪集道:“你也並非惡人,只是心了些。好生休息,莫要再想其他了。”說罷,便轉身出門去了。

之後,顏若榴終是能下走動,便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出。門外,七八名半大的孩童正在追逐嬉鬧,見她出門,都停下了腳步向她望來。

“姐姐!”苦兒最先跑向她:“我來扶你。”苦兒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道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問道:“姐姐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顏若榴微笑的拉住他的小手,溫柔道:“不必了,你就在這陪姐姐說說話,好嗎?”苦兒用力點了點頭道:“好!姐姐你想跟我說什麼?”

“苦兒啊,姐姐問你,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嗎?”苦兒道:“是啊,他們都是跟我一樣。被雪集師傅收養的。”顏若榴微微有些吃驚,道:“你們都是孤兒嗎?”苦兒撓了撓頭,道:“都是吧?不過只有我是沒見過爹孃的。”顏若榴奇道:“那他們的爹孃呢?”只聽身後傳來雪集溫潤的聲音:“此地距清洛不遠,每年朝廷都會來此征夫,有些孩子的父親一去便再未能回來。”顏若榴不皺眉道:“那他們的母親呢?”只聽雪集輕輕一嘆,道:“我來這之前,這裡曾有過一夥山賊。”顏若榴頓時眉頭緊鎖,似是猜到了些什麼,又聽雪集繼續道:“村裡本就缺少男丁,這些婦孺自然不是山賊的對手,不少孩子的孃親…”

“朝廷不管嗎!”顏若榴憤慨道。

“朝廷若是管的過來,江湖又為何會有‘妖嬈魔魅’?”顏若榴頓時啞然。沉默片刻,方道:“他們的母親,一個都沒救回麼?”雪集道:“凡是救回的,都不會在這裡。”顏若榴輕嘆道:“也是。”說著望向在院外,那些孩子們都扒在欄杆上,看著她與雪集說話,雖是滿身塵泥,面龐卻純真無,看的她緊繃的心頭不由放軟了下來,輕聲道:“以後,我能偶爾來看看他們嗎?”雪集輕柔笑道:“歡常來。”思緒一閃而回,華顏留香媚意已出,然而王叔、劉伯恍無所覺,仍是向她兇猛撲來!顏若榴媚功失利,利爪瞬間臨身,只得倉皇閃避,卻仍是被劃破了肩頭,留下一道血痕。

“媚功無效?是失了神志嗎?”想及此處,顏若榴身形電轉,手運擒拿之式,連拆數回攻勢,騰挪至二人身後,以反關節扣住二人手腕,將他二人牢牢制住!

“王叔!劉伯!醒醒!是我,小榴…”忽然間,顏若榴面倏白,因為手中所擒的身體,沒有絲毫溫度,彷彿不是人軀!淒厲而兇殘的叫喊仍不斷從兩位老人口中發出,那是已經沒有一絲人的乾嚎,只剩下無盡的攻擊慾望!顏若榴見此情景,不潸然淚下,想到自己在此養傷時這兩位老人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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